顧憂的藥鋪裡,顧連喜帶着劉月在市裡頭逛了一大天,兩個人從百貨大樓到菜市場算是逛了個遍。
劉月更是買了一大堆的菜回來,說啥今天晚上也得她給大傢伙做頓飯吃,還叫顧連喜去了賀朋鋼那把張志宏和方美娟一塊給叫了過來。
天剛擦了黑,顧憂把院子裡的燈打着,劉月今天也是把拿手的菜都端上來了,燒了條鯉魚,炒了幾個拿手的小菜,
還特意的割了二斤五花肉,水裡一煮,切成了大肉片子弄了些蒜泥往上頭一倒,別說吃了,就光看着都覺得解饞。
菜剛擺放好,賀朋鋼他們就進屋了,張志宏和方美娟一看桌上的菜眼睛都快直了,這伙食也太好了,雖然說張志宏家裡的伙食一直都不錯,可他出來外頭時候也不短了,知道這麼好的伙食在普通人家裡那可不多見。
“今天這菜都是嫂子親手做的,咱們可有口福了,快坐下來嚐嚐!”顧憂招呼着大傢伙,
“俺也叫你們嚐嚐俺的手藝,論做飯俺在家裡頭那也是一把好手!”劉月爽朗的說到,一笑臉蛋上出來兩個酒窩。
“那我們可得好好嚐嚐!”張志宏說着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先對着一桌子菜深深的吸了口氣。“啊!聞着就很香啊!”說着張志宏還吸了吸口水。
方美娟看他那個樣子伸手就在他腦袋上杵了一指頭,張志宏伸手拉着方美娟的手腕笑着說:“美娟,等咱倆結婚了,你也給我做這樣的飯吧!”
方美娟不以爲然的白了他一眼,“你沒看見朋鋼天天給顧憂做飯嗎?你也好好學着吧!”
顧憂抿嘴笑了笑,說實話像賀朋鋼這樣的男人真是不多,“志宏,你和美娟啥時候結婚?你回來也不說趕緊把婚禮給補上!”
看着大夥都坐了過來,張志宏搖頭晃腦的說到,“那是當然要補的,日子美娟家父母在選了,就下個月,挑個黃道吉日,等挑好了我再告訴你們。”
“來來,動筷吧,嚐嚐合不合你們口味!”劉月招呼着大傢伙吃了起來。
張志宏一吃上就停不下來了,這劉月做的菜簡直太好吃了,能跟飯店的廚子有一拼,張志宏一邊吃着一邊不時的豎着大拇指。
顧憂兩口子和方美娟也是連聲稱讚,都說太好吃了。唯有顧連喜,一邊慢慢的吃着,一邊時不時的瞅劉月一眼,滿臉都是幸福。
這一頓飯吃的那真是開心,等大夥都吃飽了,桌上的盤子都只剩了個底,就連那條魚,也只剩了個刺在那裡,張志宏吃的最多,連魚頭都啃得乾乾淨淨。
“哎喲天吶,可撐死我了!”張志宏坐在院子裡摸着自個撐得圓滾滾的肚子。
顧憂自個也是撐得不行,趕緊上前頭配了付消食飲給大夥煎來喝。
剛煎好,給每人倒了一杯,就聽鋪子外頭的大門輕輕的響了兩聲。
正在聊天的幾個人也聽到了,都安靜了下來,
“是不是有人敲門啊!”賀朋鋼說到。
話音剛落,這門果真又響了兩聲,
“我去看看,可能是有啥急病的!”顧憂說着快步走去前面開了門,
等看清門外的人,顧憂也是吃了一驚,門外頭站着的竟然是程神手,而此時的程神手穿着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頭上戴着頂棉帽子,長衣長褲,把自個遮了個嚴嚴實實。
“程大夫?”
程神手擡頭衝着顧憂咧嘴一笑,嘴角露出深深的皺紋,
“顧大夫……”
顧憂又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腋下夾着的那枝柺杖上,
“聽說程大夫身體不適,這是怎麼了?”
“唉!”程神手重重的嘆了口氣,“這人老了,毛病就多,顧大夫方便的話咱們屋裡頭說。”
顧憂瞧程神手那小心亦亦左顧右盼的樣子心裡馬上就明白了,他這是怕叫別人瞧見。
“那就請進來說吧!”
程神手一看顧憂讓開了大門,趕緊邁了進來,瞅着顧憂重新把門又關好,這才鬆了口氣,把帽子摘了下來,
一路走來,天氣又熱,他早已經捂了一腦袋汗,頭上稀疏花白的頭髮更是溼得打了縷。
尋了張凳子坐了下來,程神手見鋪子裡沒人,但後院卻似乎有人說話,就問到,
“後面有人?”
顧憂把剛倒好的水遞到程神手的手裡,點了點頭,“我男人,和我哥哥嫂子在後面。”
程神手點了點頭,又是一陣沉默。
一聽到有人來,張志宏偷偷摸到了通往鋪面的門邊上,這偷偷往裡一瞅就看到程神手耷拉着腦袋坐在鋪子裡,
這會天色已經不早,顧憂也不想就這麼跟程神手耗着,見他一直不作聲,只得開了口,
“程大夫,你這大晚上的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程神手,眉頭動了動,他這麼不吭聲的坐着也確實不合適,一咬牙說到,
“都說,幹咱們這行的,給別人瞧得了病,給自個瞧不了,這回我一病倒,深有體會,所以想請顧大夫給我瞧瞧,我這到底是得的啥病!”
程神手說了這一大通話,愣是沒敢擡起頭來瞧顧憂一眼,顧憂心裡頭也明白,程神手這身病應該就是張志宏動的手腳。
“志宏,你在這……”
方美娟見張志宏不知道跑哪去了,找了半天,纔在往鋪子裡去的門邊的尋到人,這人就跟做賊的一樣,正扒在門邊往裡頭瞅呢。
張志宏一見方美娟來,趕緊衝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又指了指鋪子裡頭,伸手把她拉到身邊,兩人一塊靜靜的聽着。
既然是張志宏動的手腳,那就還得張志宏來解,顧憂瞅了眼,診桌下頭靠牆邊放着的幾包草藥,正是張志宏打程神手那帶回來的,
思索了片刻,顧憂緩緩說到,“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程大夫這會必然是半邊身子熱半邊身子冷,冷的這邊應該也沒什麼知覺了吧!”
程神手一驚,微吸一口涼氣,擡起頭來,兩個眼珠子瞪得老大,顧憂連他的脈都還沒診,就知道了?
“以前我倒是也見過這樣一個病人,症狀跟你相似,半邊臉色泛青灰之氣,半邊臉泛潮紅之色,剛剛我也就是一猜!”顧憂解釋到。
“那個病人可治好了?”程神手直勾勾的盯着顧憂,兩隻眼像是要從他乾癟的眼皮子底下鼓出來似的。
“治好了!”顧憂十分淡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