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隊眯了眯眼睛,憑他多年看人的經驗範之章應該說的不是假話,除非他是一個超級會演的人,或者受過特殊的訓練,但在來之前,他已經把範之章的老底摸了一遍,受過什麼特殊訓練這種的情況基本可以排除。
“那負責製藥的人是誰,把他叫到這裡來我有話問他!”胡隊沉聲說到。
範之章有幾分慌亂的抓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內線,
“小劉啊,孫樹生呢,讓他上來一下,什麼,請假了沒來?那你上來吧!對了,把上回給張院長做的那副藥的方子帶上來。”
放下電話範之章額頭上已經出了層汗,他臉帶窘色的衝胡隊說到,
“那個,把藥送到我手上的孫樹生今天請假了,還有個小劉,也是跟着一塊做藥的,我讓他上來了。”
以胡隊的敏銳,第一時間就覺得這個孫樹生很有問題,馬上出門跟門外的人交待了兩句,不管是不是這個人,先把他控制起來纔是最明智的。
胡隊剛交待完,那個叫小劉的就從樓下跑了上來,手裡還拿着一張藥方,胡隊打眼掃了小劉一眼,從他的手中接過藥方,這張藥方跟顧憂提供的那張明顯不同。
如果不是範之章在說謊,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藥在中途被人調了包。
“警察同志,是懷疑我們的藥出了問題嗎?”小劉一臉焦急的問。
胡隊目光從藥方子上挑起來,這小劉打眼一看就是個挺老實的人,倒不如趁現在問上兩句。
“這方子是你們主任叫你們做的?”胡隊問。
小劉雞啄米一樣的點了點頭,“是的,是我們主任做的,可是這些藥絕對沒有問題的啊,我在科研院也幹了兩三年了,這藥有沒有問題我也能看得出來。都是我們下邊幾個人經手的,主任就是給了這麼一張藥方。”
能看得出來小劉是真心的在爲範之章說話,胡隊眨了兩下眼,又說,
“你們主任在科研院的時間也不短了,眼看着沒幾年也就到了退休的年紀了,他就沒有再想往上爬一爬的心思?”
小劉一聽臉色兒就變了,眉頭緊緊的皺到了一塊,臉上的表情是又敬畏,又有氣,
“警察同志,你這叫說的什麼話,我不是非得幫我們主任說話,但從我跟在主任身邊這兩三年,我敢說我們主任絕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你也說了他再有幾年就到了退休的年紀了,你們可不能把髒水往他身上潑啊!”
這時範之章辦公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胡隊頓時覺得有些尷尬,全是範之章衝小劉擺了擺手,
“小劉,胡隊長這麼問也是職責所在,來先進來。”
小劉衝範之章微微點了點頭一擡腿進了屋,胡隊也不好意思再站在門口。
一進屋範之章先是長嘆了一口氣,隨後倒像是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不瞞胡隊說,要放在剛當上主任的那些年,我還真有當個院長副院長的心,可是現在我寧可提前退休,也不想跟這兩個職位有任何的瓜葛。”
說到這範之章瞅了瞅小劉,“小劉啊,你去把孫樹生的相關資料準備一份給胡隊。”
聽着門嘭的一聲關上,範之章目光一轉,深深的看了胡隊一眼,
“胡隊長,我不知道你們這回想把這事情查到一個怎樣的地部,科研院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院長和副院長,絕對不是什麼好職務,就像張景同,這不就是個例子嗎?”
胡隊眯了眯眼睛,範之章這是明顯想要透露、點什麼給他,但言下之意是不知道胡隊有多大的能力,當下胡隊咧着嘴角就笑了,露出一口不白的大牙,
“範主任,這科研院的水有多深,我自然也有所瞭解,我也不怕明說,你給張景同的這瓶藥,被他扔到了垃圾桶裡,但奇怪的是,你這瓶藥的成份,跟他吃下致死的那瓶藥的成份如出一轍,要想洗脫你身上的嫌疑,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呵呵呵!”範之章抖着肩膀笑了兩聲,“他們是想一箭雙鵰,我在這院裡早就是個多餘的人了,也罷,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能不求自保,只要你們能保我安全,我自然會把我知道的全盤吐出,至於我知道的那些能不能幫得到你們,我也不知道了!”
範之章半昂着頭靠在椅背上,滿眼的滄桑與無奈,那眼神暗淡的有一股子說不出的淒涼。
半小時後,胡隊從範之章的辦公室裡出來,沖走廊裡兩個人擺了擺手,
“從今天開始,你們兩個負責保護範主任的安全,一會我再派兩個人,你們四個,24小時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剛安排好這邊,從樓下上來倆人,站在樓梯口探頭探腦的往走廊裡頭張望。
胡隊眼尖,衝那倆人招了招手,
“你們兩個上來!”
紀小山和周採文一前一後的從樓梯口走了上來,周採文一雙眼腫的跟個桃子似的,還在不停的抽抽噠噠。
胡隊上下打量了他倆幾眼,紀小山雖然沒像周採文那樣哭個不停,但看那神情,跟死了親爹也沒啥兩樣,
“你們兩個是張景同的學生吧!”
紀小山和周採文有點吃驚,相互看了看,衝胡隊點點頭,
“警察同志,我們兩個都是張景同老師的學生,我叫紀小山,這位是周採文。”
“嗯!你們是有話想跟我說?”
紀小山和周採文眼底都是一亮用力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層樓,胡隊找了間空着的屋子,把紀小山和周採文帶了進去,門一關上,周採文和紀小山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
“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把殺老師的人抓起來,張景同老師是醫學界的泰斗,他死的真是太冤枉了!”
胡隊微微皺了皺眉,往椅子上一坐,說到,“這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盡自己的職責,不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紀小山和周採文緩緩站起身來,胡隊眯了眯眼睛,張景同服食致死的那瓶藥,也就是出自顧憂之手的那瓶藥,正是通過紀小山的手送到張景同的手中的,奇怪的是,紀小山送來的那兩瓶藥所用的藥方並不一樣,很明顯就是中途被調了包的,胡隊本想下一個就去找他,沒想到他卻先上門了。
但看他這一副死了親爹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可能是他在藥上做了手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