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隊看着桌上那三瓶用同樣款式的瓶子裝着的藥已經有近半個小時,這三瓶藥經過檢驗裡面兩瓶藥的成份一樣,應該都是出自顧憂的手,另外一瓶跟張景同開出的方子相同,應該是張景同讓紀小山和周採文配的。
三瓶藥全是用科研院一個規格的藥瓶裝着,從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同,雖然現在已經知道顧憂是被二馮控制的,在那別墅的地下室,也找到了顧憂所說的那個大藥房。
正是因爲胡隊親眼看過那個藥房,心中的疑點才更加的大,那藥房跟科研院的藥房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就連製藥用的設備都是一個廠家生產的。
這更說明一個問題,在那別墅里弄出那個藥房的人一定是科研院內部的人,胡隊仔細的觀察過,藥房相同都不是最爲重要的,重要的是就連藥櫃上藥物的擺放都幾乎一樣。
胡隊本想着去問一問張景同,那瓶在垃圾桶裡找到的藥是誰給他的,可張景同纔剛剛醒來,這麼快就去,實在有點說不過去,而且現地追蹤二馮的事也整得他腦袋直疼。
跟蹤二馮的人在追到市郊的後山就把人跟丟了,馮傑馮超兩兄弟的反偵察能力不是一般的強,他們只用了一個聲東擊西的小計量就徹底擺脫了追在後面的幾十個人。
如今陳天奇的人在得到消息之後已經將後山全部包圍,就準備進行地毯士的搜查了,雖然胡隊一早就知道賀朋鋼是部隊上放出來的人,但經過二馮逃脫的事來看,他們劫持賀朋鋼一定還有其它的原因。
聯想到這次,已經多年不出山的陳天奇都來親自坐陣,裡面的原由也讓胡隊爲自個捏了把冷汗。
“咚咚咚!”
幾聲敲門聲把胡隊從瑣碎的思維中扯了出來,他捏了捏鼻樑,衝門口喊到,
“進來!”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張志宏黑着一張臉,得着張景同寫給他的東西走了進來。
“哎,這麼晚了你跑來幹什麼,怎麼不在家裡多陪老爺子一會。
張志宏拿着那幾頁紙的手微微用了用力,輕出一口氣,幾步走到胡隊的桌前,啪的一聲將那幾頁紙拍在了胡隊面前,緊接着扯過來一張椅子,頹廢的坐了下去。
胡隊瞅了瞅桌上的紙又看了看耷拉着腦袋的張志宏,拿起那幾頁紙細細的看了起來。
越看這紙上的內容,胡隊就越是震驚,看到最後,胡隊直接拍案而起,
“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這麼多人命就這麼葬送了,這裡邊有好多還是……”
胡隊一扭臉瞅見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的張志宏,硬是把胸中翻滾的火氣壓了下去,
“志宏,處在你父親的那個位置上,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這件事希望你不要有心理上的負擔!”
胡隊按在張志宏的肩膀上,從他認識張志宏的那天起,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夥子就沒像今天這麼沉悶過。
張志宏緩緩擡起頭,眼眶泛着紅,“胡隊,我只要求,這次這個案子,讓我親手來辦!”
“這……”
胡隊臉上有些爲難,按規定,只要是牽扯到厲害關係的人,他們都是要回避的,就是怕當事人因爲各種感情的糾葛會徇私。
但看着張志宏那雙充滿懇求的眼神,胡隊卻是爲難了,跟張志宏最早共事,是在幾年前一次緝毒任務當中,那時候的張志宏還是部隊上赫赫有名的戰神、槍神。
回想起這麼多年,與張志宏一起共事的一點一滴,胡隊知道他絕對不會因爲個人的問題徇一點點私。
可是要親手把自己的父親繩之以法,這對他的內心該是一個怎樣的考驗!
“胡隊,請你相信我,我……”
胡隊拍了拍張志宏,“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徇私!但是……”
胡隊看着張志宏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和微微泛紅的眼眶,眉心皺得一跳一跳的,
“要親手抓自己最親的人,你真的準備好了嗎?”
張志宏眉頭緩緩收緊,眼皮垂了垂,腮幫子鼓了鼓,一字一頓的說,
“如果他最終不能逃脫法律的制裁,倒不如讓我親手將他繩之以法!”
胡隊重重的從鼻孔裡噴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好,我會向上級說明的,儘量給你爭取這個機會,你回去再陪陪他吧……你們父子倆能團聚的時間不會太長了!”
張志宏死死的咬着牙關,低垂的頭點了點,一扭身出了胡隊的辦公室。
看着張志宏離去的背景,胡隊心裡也是百感交集,他沉澱了一下心情,再次拿起張景同的那份證詞看了起來,這件事到現在爲止牽扯的人數已經超出了胡隊的想像。
這顆腐壞的老樹,根到底有多底,也還得一步一步的往下挖了才知道,馮隊在那份證詞上的一個人名處點了點,送藥給張景同的人是科研院三組的範之章。
二馮跑了,這個範之章就是下一個突破口。
一大早,科研院來了幾輛警車,這兩天張景同的事一出,科研院裡已經被警察佔領,張景同的辦公室在搜查完畢之後還被貼上了封條,大家更是人人自危。
胡隊第一時間趕到了範之章的辦公室,纔剛剛上班,範之章屁股還沒坐穩,看到進了辦公室的胡隊也是一愣,
胡隊衝範之章微微點了點頭,“範主任,有些情況想跟你瞭解一下!”
範隊一看胡隊一張黑臉就知道問的事情一定很關鍵,趕緊跟屋裡兩個下邊的科員交待了兩聲,把他們打發了出去。
人都走了,範之章輕輕關上辦公室的門,客氣的給胡隊端了張椅子,
“出了這種事,我們也都很悲痛啊,有什麼要問的您儘管問,我肯定一五一十的說。”
胡隊一雙眼睛一直注意着範之章的表情,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就問到,
“你是不是曾經給過張景同一瓶治拉肚子的藥?”
範之章身子一震,眨了眨眼,“是啊,我是給過老張一瓶藥啊,不過那就是一瓶普通的治痢疾的藥!“
“那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胡隊緊緊的盯着範之章的眼睛。
“那藥是我們自己做的啊!我是聽說老張拉肚子,讓科里人在藥房做的啊!”範之章回答的非常利索,而且神情非常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