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憂心頭一顫,瞳孔快速的收縮了幾下,思緒立馬飛到了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一副擔架上蓋在白布下高高隆起的肚子,那副單架被幾個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擡上了一輛車。
當時的顧憂心裡全是內疚與絕望,她硬是撐着虛弱的身子,沿着車子留在雪地上的車轍追到了火葬廠,等她找到孫阿娣的時候,發現她還有一絲微弱的快要觸及不到的脈搏。
顧憂把煉製好的靈丹塞進了孫阿娣的口中,就在這時停屍房外傳來說話聲,顧憂不敢久留小心亦亦的從火葬廠溜了出來,可身體太過虛弱,她已經沒有力氣走回科研院。
只好找了個衚衕躲了起來,一個多小時後,顧憂看到步履蹣跚的孫阿娣光着腳從火葬廠裡跑了出來,直到孫阿娣的身影消失在夜色當中,顧憂纔算鬆了口氣。
馮傑一雙眼睛一直在顧憂那張驚愕的臉上掃着,“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顧憂慢慢轉回目光,“你怎麼知道孫阿娣,她現在在哪裡?”
“哼,她現在已經去下面跟她們一家人團聚了!”
顧憂一個踉蹌,差點癱軟下去,果然孫阿娣還是沒有逃出那些人的魔掌,
“是你們乾的,對吧!”
顧憂的胸腔裡燒着一股火,眼中卻含着冰冷的淚水。
“哼!”馮傑冷冷一笑,就像這是一件多麼微不足道的事一樣,“沒錯,我們只是替你的老師張景同做好他沒有做好的事情。”
這句話像把刀一樣狠狠的在顧憂的心頭剜了一下,透過眼中的淚水,眼前的馮傑和馮超臉上帶着獰笑,他們兩個就像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魔鬼。
“怎麼樣?現在用你大哥的命做交換,只要你以後幫我們做事,替我們除掉這些不該存在的人,我可以保你,不僅能擁有張景同那樣的身份和地位,還能保你榮華富貴,這很划算吧!”
“哼!”顧憂冷笑一聲,眼角淌下一滴淚水,“確實不錯,用別人的生命換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你們能心安嗎!”
“啪!”
馮超反手就是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顧憂的臉上,把顧憂的頭髮都打得散了開來,嘴角頓時一片淤青淌下一道鮮血。
“哎,怎麼能對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動粗呢?我想顧憂是個聰明人,肯定能想明白的對吧,顧憂……”
顧憂捂着半邊腫漲的臉緩緩擡起頭來,捋了捋散在耳邊的頭髮,冷冷的衝馮傑笑了笑,
“讓俺答應你們的條件也行,讓俺見見俺哥!”
馮傑勾着嘴角衝馮超使了個眼神,馮超馬上閃出了屋,片刻後顧憂就聽到了顧連喜那久違的聲音,
“你們幹啥,要把俺弄到哪去?”
“哥!”
顧憂衝着屋外就喊了一聲。
被兩個人死死鉗制着的顧連喜眼神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顧憂怎麼會在這裡。
馮傑衝着顧憂微微一笑,衝她伸了伸手,顧憂一頭鑽出屋子,一眼就看到被按着跪在地上的顧連喜。
“哥……”顧憂衝上去一把抱着顧連喜,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你們放開俺哥!”
“放開他!”
馮傑一聲令下,山羊和豹子才鬆了手,
“憂,你咋在這,快走,他們都是壞人,你快點走啊!”
顧憂死死的咬着嘴脣,使勁的搖着頭,
“都怪俺沒用,連出來找個事做都能讓人給算計了,俺活着幹啥,就會拖累人,俺咋不死了呢,不死了呢!”顧連喜滿腹悔恨的哭喊着。
“哥,這回是俺連累你了,對不起啊哥!”顧憂抱着顧連喜哭的撕心裂肺,她已經想好了,就算是搭上她和顧連喜兩條命,也絕不能答應馮傑和馮超的要求。
她的醫術是用來治病救人的,她絕不能讓醫術這麼神聖的東西染上這樣的污點。
“哥哥,也讓你看了,現在是你表達誠意的時候了,只要你按這上面的病症開上一副藥,保證讓這人三天之內斃命,到時候我馬上言出有信放了你和你哥,還給你這個數。”
馮傑伸出一隻手在顧憂面前晃了晃,
“不是五百哦,是五千!以後你每幫我們做一件事,我都會給你這個數,怎麼樣是不是很划算!”
“好,病症拿來給俺看看。”顧憂緩緩的站起身。
顧連喜這會也聽明白了,這些人是想利用顧憂的醫術殺人,就是爲了控制顧憂才把他騙到這來的,
“憂,咱不能幫他們憂,殺人可是犯法的,是會槍斃的,憂,你不用管俺!”
山羊擡腳就想往顧連喜身上踹,馮傑眼神一轉,兇狠的看向山羊,嚇得他趕緊收了腳,
“顧憂如果跟我們合作,他就是我們大夥的大哥,你怎麼能對大哥動手呢?”
顧憂咬着牙從馮超手裡接過一張紙細細的看了起來,這上面描述的病症,顧憂一眼就看明白了,只不過是比較嚴重的痢疾,如果藥用的對症幾副藥就能治癒。
“我們希望這藥開得讓人查不出問題,就那麼悄無聲息的送他下去……”馮傑語氣輕幽的說着,還用手在半空比劃了兩下。
“宿主,答應他們,可以用幽閉丹!”靈芝的聲音在顧憂的腦中響起,
幽閉丹,雖然也是一味靈丹,卻可以讓服用的人馬上停止呼吸和心跳,但病人並不會真的死亡,只要在服下丹藥後三天之內用銀針刺入病人的百匯穴,病人即可甦醒。
可眼下顧憂並不知道服藥的會是什麼人,這個人又在哪,要是服下藥之後來不及救他可怎麼是好。
“宿主,可以用搜尋雷達,搜尋服過藥的人的位置啊,這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靈芝說。
顧憂還是猶豫不決,雖然搜尋雷達是可以用,不過如果距離太遠的話,搜尋雷達根本就派不上用場。
“俺想知道你們讓俺殺的這個人是誰。俺第一次做這種事,俺想以後立個牌位祭奠祭奠他。”
顧憂瞅着手中的那張紙說。
“知道你們行醫的人都有一顆善心,告訴你也無妨,這人你也認識……”
馮傑勾着一抹邪笑迎上顧憂驚慌的目光,似乎顧憂越是驚慌,他的心裡就越是滿足一樣,
“他是誰!”顧憂的額頭已經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