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過,自己,自己的父親,自己身邊的那些朋友親人的命運也就改變了,嚴禮強有一萬個理由來慶祝和高興。更重要的是,這一次,嚴禮強通過自己的努力,拼搏與謀劃,一個人就完成了這一切,如果把這件事當成一個項目和任務的話,這個項目和任務的難度,比他上輩子接手的所有項目的難度和任務,都更富有挑戰,也更加的困難和兇險,稍有不慎,就粉身碎骨,這樣的項目和任務,就算不是地獄級,也是專家級了。
過了這一關,嚴禮強感覺自己真正成長了不少。
起牀在房間裡做完今日的外功與早課,在房間裡洗漱完,天色才濛濛發亮。
在做完早課的時候,嚴禮強感覺自己修煉易筋洗髓經的時候,離過伸筋拔骨這一關越來越近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就能過了這一關,然後接連開闢丹田,正式進階武士。
“咚咚咚……”
嚴禮強剛剛在房間裡掛起毛巾,就聽到傳來了敲門之聲,嚴禮強走過去打開房門,就看到石達豐和沈騰已經站在了外面。
“禮強,怎麼樣,弄好了嗎?”石達豐嘿嘿一笑,拍了拍嚴禮強的肩膀。。
“我已經好了,正要出去呢!”嚴禮強說着,也就走了出去,關上了門,“你們昨晚休息得怎麼樣?”
“還行,你呢,看你氣色不錯!”
嚴禮強哈哈一笑,“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自然睡得好!”
“昨晚我睡覺的時候一直在想昨晚發生的事,一直到現在,我都感覺實在不可思議,我們只是發現了一個沙突人,沒想到卻搞出這麼大的事情,連郡守大人都牽扯進去了,那郡守大人的公子聽說還是我們國術館的師兄,也實在是……實在是……”沈騰還在回味昨晚發生的事情,在說到葉逍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那個葉逍實在是人渣中的人渣,實在是禽獸不如,死有餘辜是不是?”嚴禮強接過話頭,“沈兄不用想這麼多了,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所謂惡貫滿盈就是這樣了,他自以爲自己做的那些事誰都不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能拿他這個郡守公子怎麼樣,卻忘了,他做的那些事,老天爺都看在眼裡,世上的事情,環環相扣,牽一髮而動全身,老天爺要收他,他躲得再隱蔽,也是逃不掉的……”
“說得好!”一個聲音出現,史長風就從不遠處的走廊轉了過來。
“史老師!”
嚴禮強三人連忙對着史長風行禮,平日幾個人和史長風接觸不深,但昨晚接觸下來,發現這個史長風的確是個熱心之人,處處維護他們,幾個人也對史長風更加的尊敬起來。
“你們三個吃過早餐了嗎?”走過來的史長風問道。
“沒有呢!”
“那走吧,我請你們吃早餐!”
“哈哈哈,那我們就不和史老師客氣了!”嚴禮強笑着說道。
四個人來到客棧的飯廳之中,選了一個偏僻一點的角落坐下,點了麪條,饅頭和羹湯,就吃起早點來。
“我剛纔去刑捕衙門打聽了一下,昨晚你們看到的那兩個遊俠兒傳來消息,那兩個遊俠兒說他們也是發現那個沙突人喬裝打扮,拉着的馬車貨物之中有些可疑,纔跟蹤着那輛馬車一直到了成衣鋪,在進入到成衣鋪中,他們發現屋子裡的地道,不敢貿然進去,纔給其他遊俠兒發的信號……”史長風平靜的說着。
“哦,原來如此……”石達豐和沈騰兩個人都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消息,嚴禮強只是大口的咬了一嘴饅頭,也不多說什麼,那兩個遊俠兒爲了面子,到了這個時候,他們自然不會說他們昨晚是看到自己三人跟蹤着那輛馬車才尾隨在自己三人後面跟着過的,不過這樣也好,這麼一來,自己三人和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也就更能撇開了。
“史老師,郡守大人昨日不在平溪城中麼?”嚴禮強問了一個問題。
史長風深深的看了嚴禮強一眼,“郡守大人昨日在盤山縣視察縣中冬季水利,不在城中,在知道消息之後,郡守大人昨夜連夜趕路,半個時辰前,纔剛剛回來……”
“原來如此!”嚴禮強心想,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只是今早回來,昨晚的一切早已經塵埃落定,葉天成能做的,也就只是擦屁股了,還不一定能擦乾淨。
“吃完早點,你們就隨我回國術館吧,這幾日城中可能有些亂子,你們就安心在館中學習修煉,不要理會外面的事情!”
“好!”石達豐和沈騰都點了點頭,他們兩個自然知道史長風所說的亂子是什麼,這過山風的事情還沒過去,郡守大人的公子又牽扯到這樣的大案之中,至少十多條人命,居然還和沙突人有勾結,這一夜的時間,昨晚發生的事情恐怕早已經傳遍了全城,郡守大人才火急火燎的忙着回來救火,這城裡能平靜纔是有鬼了。
“史老師,我想回家一趟!”嚴禮強突然開口說道。
“怎麼?”
“我來平溪城之前我父親身體受過傷,還沒有徹底恢復,這幾天天氣有點冷了,我有點不放心,想回去看看!”嚴禮強半真半假的說道,理由無懈可擊。
“嗯,你離開平溪城回家幾日也好!”史長風微微一沉吟,就點了點頭。“只是回家之後,切莫放鬆修煉!”
“好的,史老師,我記住了!”
……
幾個人吃完早餐,就離開了客棧,然後在客棧外面分開了。
嚴禮強準備先回五羊村收拾一下東西,然後今天下午就離開平溪城,先回黃龍縣,就在黃龍縣與嚴德昌見面——因爲明天,嚴德昌就會帶着一批狗腿刀到黃龍縣的匠械營,自己在黃龍縣和嚴德昌見面,嚴德昌自然也就不會再往平溪城中跑一趟了。
剛剛走出客棧不到500米,就在大街之上,嚴禮強就遇到了一隊人。
那隊人足足有數百,男女老幼都有,一路哭哭啼啼,扶老攜幼,披麻戴孝,敲着鑼,擡着一口棺材,撒着紙錢,朝着大街,就朝着刑捕衙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走在那隊人最前面的是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杵着柺杖,旁邊有兩個戴孝的少年攙扶着,那個老婆婆老淚縱橫,雙眼哭得又紅又腫,一邊走,一邊大聲哭喊,“女兒啊,你死得好慘哪,你失蹤兩年,孃親總是做夢夢見你說自己冷,今日才知道,你是被那郡守的公子給害死了,丟在井中,不見天日啊,孃親今日來接你回家啊……”
“這是什麼世道啊,這平溪城中還有公道麼,老天爺,你睜開眼看看啊……”旁邊的老頭老淚縱橫,一邊走,一遍悲憤的仰天大呼。
“郡守之子,勾結異族,殘害百姓,公道何在,天理何在……”這隊伍中撒着紙錢的人一邊走一邊大聲疾呼。
看到這一隊人過來,大街上,所有的人都讓開了,大家沉默着,看着這隊人朝着刑捕衙門走去,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說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有幾個大叔大嬸,看到這樣的一幕,一個個在街邊眼睛都紅了……
就連那巡街的捕快,看到這隊人,也只能默默的站在一邊,沒有阻攔,說到底,那些捕快,大多數也是普通人,也和城中百姓一樣,有良心,有惻隱之心。
嚴禮強站在街邊,也只能在心中默哀。
等這隊人經過之後,嚴禮強繼續往前走着,轉過一條街,還沒有走出兩裡,就又遇到一波哭哭啼啼,沿街灑淚,擡着棺材朝着刑捕衙門走去的人……
這幾年中,城裡城外所有有女子失蹤的家庭,在得知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幾乎全部,都涌到了刑捕衙門,整個平溪城,愁雲慘霧,舉城悲痛,怨氣沖天,嚴禮強一路走來,都能遇到哭喊尋親之人。
要是這樣,葉天成還能穩穩的坐在他的那個郡守之位上,那這大漢帝國,估計……就讓他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