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乾淨的!
-【90】-
陳喜材一手拽着寶藍的頭髮,一手捂着她的口鼻,將她推向堅硬粗糙的石壁,喝斥道:“死丫頭,可終於讓老子逮着了,看你還怎麼跑!”
“嗯嗚。”額頭撞上了石壁,寶藍悶哼一聲。
“嘖嘖,寶藍十八了吧?這樣兒,倒是水靈水靈的……”
陳喜材猥褻地笑了笑,捂住她口鼻的手更是使勁一捏,彷彿只要再動上三分力道,就能捏碎這張比巴掌還要小的俏麗臉龐。
“沒想到你還考到這所名牌大學來了,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呢?寶藍,你可長出息了啊,我那妹子也算待你不薄,都把你供到讀上了大學,你這隻喂不熟白眼狼,我好歹也養了你十年,你就這麼沒心沒肺,沒想過回去孝敬孝敬我?”
她恨不得他去死,又怎麼可能回到那個飽受欺凌虐待的地兒,狠狠地咬了陳喜材的手一口,她化驚恐爲力量,呸的一聲,睜着一雙水眸,充滿恨意地瞪着他。
“你來這裡幹什麼?!”
這個男人戴着僞善的面具收養了她,卻將她當成是出氣筒,三天兩頭毆打她,命令幼小的她幹活做事,一不聽話就逼她吃豬都不願意吃的餿食,對她來說,這個男人是噩夢那般的存在!
“還能來幹什麼,當然是帶你回家啊,死丫頭,你雖然害得我老婆坐了牢,不過沒關係,好歹你替我帶來了一筆可觀的財富,乖乖和我回去,我答應善待你就是了。”
陳喜材無恥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俏生生的臉頰,這丫頭越長越水靈,在她十六歲那年,他忍不住想強上了她,卻被如夜叉的老婆發現了,兩公婆大打出手,反而讓這個小養女給逃走了。
她這一逃卻是逃向了警察局,揭發了他們夫妻倆的犯罪勾當,包括組織賣淫、販毒、走私等等,他那時矢口否認,將一切罪過都推向了老婆,傾盡家產打官司才逃過了一劫。
而後,寶藍就被他妹子接過去養育,一直到寶藍十八歲成年,獨自一個跑出惠市,來到焰城開始新的生活。
寶藍嫌惡地拿掉他的髒手,道:“你休想!”
陳喜材一聽,一個巴掌就揮了上去,直扇得寶藍頭暈眼花,差點跌倒。
“你知道我沒有耐心,tmd的不老老實實跟我回去,我讓你在這焰城呆不下去!嘿嘿,有哪個學校要收你這樣賣過淫的女學生!”
陳喜材見她長得越發清麗可人,心中起來邪念,他缺個老婆,這養了十年的女娃子正好填補這個空缺。
“你胡說!”寶藍聞言激動不已,她是乾淨的,唐澄闊證實了她是乾淨的!
“我就胡說怎麼了?你害了我還想有好日子過嘛?哼,小賤人,別說老子沒有警告你,這焰城不是你能呆的地兒,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帶你離開這裡,離開你現在伺候的金主,你這丫頭膽兒倍大,到哪兒都得罪人啊!跟老子回去,那筆錢足夠我們生活個三五年,到時沒錢了,你再出來賣,我不阻止你!”
“誰?你收了誰的錢?!”
寶藍咬牙,心裡在淌血,她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令人厭惡的養父,恨啊,恨到每時每刻都在想殺了他!
“管誰的錢!總之你得跟我回去,丫頭,那筆錢可真不是個小數目,我現在纔拿來個零頭,等我們一回去,他們立馬就把錢全匯來。”
陳喜材說完,急着要那筆鉅額,巴不得寶藍能夠現在就跟他回去,人財兩得,打哪兒能有這等好事兒?若是不趁早,怕這事兒打水漂了。
“丫頭,我算是好聲好氣跟你說了,你要是敢反了,我就鬧到你們學校裡去,看你這金主還要不要你了?你好好想想,是這樣好好跟我回去,還是鬧得人盡皆知!”
寶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鎮定地望着眼前心懷不軌的男人,聰明地選擇暫時服從,咬碎牙齒說道。
“你讓我考慮考慮。”
“這纔是我陳喜材的好女兒嘛,兩年沒見,你這丫頭倒是越長越美了……”
陳喜材說着,滿是橫肉的猥褻嘴臉欺上了寶藍白皙的雪頸,嗅了嗅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氣,目露淫光。
“要我跟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找到匯給你錢的那個人,我要問清楚爲什麼要我離開唐澄闊!”
“反正都是要離開,你知道那麼多幹嗎?丫頭,別想在老子面前耍花樣!”
“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簡寶藍了,你要是不按我說的做,我就是死也不跟你走!把我逼急了,我就算身敗名裂,也要拉着你作陪!”
寶藍故作鎮定地擱下狠話,不願和這種人多相處一分一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她轉過身,挺直了背脊,倔強而又頑固地在陳喜材探究的視線中堅定離開。
事實上,她正面滿臉都是懼色,那刷白的小臉寫着緊張和不安,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滑落,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直到離開了那人的視線,她才稍敢放鬆,靠着樹幹,喘着氣,一顆受到驚嚇亂跳的心慢慢得以平撫。
“啊!”
忽的,大掌拍上了她的肩膀,寶藍打了一個激靈,忍不住尖聲叫了出來。
唐澄闊眉頭緊蹙,看着呼吸急促,反應過度的寶藍,感覺她有事兒,黑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銳利的亮光,又恢復如常,溫柔地問道:“怎麼嚇成這樣?”
“你嚇到我了!”寶藍捂着狂跳的心口,嗔怪的睨了他一眼,說:“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
“你剛剛在想什麼?感覺好像很害怕。”
唐澄闊注意到她血色盡失的兩片脣,大掌貼上她的腰,將她摟在懷裡,另一掌輕拍她的背,作出安撫的動作。
“沒什麼,只是忽然間有點喘不過氣而已。”
“你這身體的小毛病多,要好好調理才行。”
貧血、厭食、宮寒,也許就是因爲體弱多病,親生父母纔會拋棄她,寶藍的心一陣酸澀,淚微微溢出來眼角。
當她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心裡其實是怨恨親生母親的,既然沒有辦法撫養她,爲何還要把她生下來?
“寶藍,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商量,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好嗎?看着你掉眼淚,我心疼。”唐澄闊捧起她的臉,用指腹拭去她的眼淚。
“我沒事啊,只是忽然很傷感,覺得能遇到你,真好。”
在她所遇之人中,唐澄闊算是對她最好的一個人了,這樣一個他,讓她怎麼捨得放棄?
養父的威脅在耳邊迴響,她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除了施家人,還有誰和她過不去?
怪只怪眼前的男人太優秀了,她和他在一起,總有數不清的眼睛在窺探似的。
唐澄闊不追問,銳目朝不遠處的小巷口掃了一眼,摟着寶藍上了車,又繞到駕駛座,打開車門,眼角餘光瞥到後視鏡那閃躲的身影,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眼底的寒芒驟現。
醞釀許久的大雨終於在夜裡傾盆而至,豆大的雨點拍打在窗戶上,激起一片水花。黑暗的臥房裡,是安靜不被打擾的世界。透過窗簾縫隙的微弱光芒照在白色的牀單上,只見一對戀人相擁而眠,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男人雕刻般的俊顏。
唐澄闊倏地睜開了眼睛,一旁的手機閃着詭異的藍光,這是有特別的來電,伸出手一撈,手機貼着線條冷毅的側臉,那俊朗的五官隨着手機那端傳遞過來的信息變得冷硬嚴肅。
午夜,一聲驚雷炸響了整片天空,寶藍被嚇醒了,她喘着氣,渾身都是冷汗,不由自主地打着顫,她伸手將抱住枕邊人,手一摸索,身邊的位置空了好久,冷冰冰的。
“唐澄闊,阿闊……”
打開牀頭燈,她披上薄被,走出臥房尋找枕邊的男人,偌大的豪宅裡只有她一個人,唐澄闊不知所蹤,她找着找着忽然就害怕了,站住大廳裡,望着玻璃牆外遭受風雨襲擊的樹木花草,體會到身臨狂風暴雨之境的孤弱。
又是一陣強烈的電閃雷鳴,她啊的一聲,嚇了好大一跳,連忙裹緊了薄被,光着腳丫子逃回臥房。
那裡有唐澄闊的氣息,令人安定的氣息,像只小蝦米蜷縮在大牀上,她不停地喚着阿闊,驚慌之餘是深深的憂慮,這麼晚了他到底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