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力挺小嬌妻
“乖!”
“乖!”
許玉瑤輕輕拍着白玉璣的後背,就像是哄女兒一般。
兩個人雖然只差十歲不到,可上次見面的時候,她已經嫁爲人婦有些年頭,白玉璣卻還是尚未長開的小女孩。
感情封存這麼多年,重逢的時候倒沒怎麼變過。
“大姐。”
白玉璣抹了抹眼淚,情緒終於平定了些許。
她覺得自己不該哭的。
作爲南詔遺民的領袖,她不應該有表現柔弱的空間。
只是唯一的親人站在面前,她實在有些忍不住。
尤其是剛剛爲南詔遺民爭取利益失敗的時候。
她是真的沒料到,組織裡各成員之間基本都是身份保密的,除了密切合作過的,基本不可能知道其他成員的身份,爲什麼……
許玉瑤拉着她的手,笑着安慰道:“莫要太過擔心,不論如何,在幹國京都,你都能做到那些人做不到的事情。復國南詔不用急於一時,只要你證明自己的價值,他們讓利是遲早的事情。”
“嗯!”
白玉璣神色有些複雜,旋即衝駱呈拱了拱手:“姐夫,我的那些族人,多虧你照顧了,玉璣在此謝過。”
駱呈慚愧一笑:“他們也是玉瑤族人,那便也是我的家人。只可惜王族對南詔頗有敵意,我們除了提供一個山頭,也幫不了更多了。”
“姐夫這是哪裡的話,若非有你出手相助,我們南詔族人如今還不知道在哪漂泊呢。”
“不過……他們生活環境的確算不得好,這次還請玉璣多多相助,只要能幫我們百越多拿一些互市份額,我回去之後跟王室談條件也能有些底氣。”
“一定!”
“那就辛苦玉璣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姐妹好好聊。”
“嗯!”
目送駱呈離開。
在場三人狀態更鬆弛了些。
許玉瑤握着白玉璣的手坐下:“玉璣,這麼多年你受委屈了。”
“不委屈!”
白玉璣沉聲道:“我只恨自己做的不夠好,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許玉瑤苦笑搖頭:“你已經做的足夠好了,換作是我,可能現在都沒有辦法接觸到秦家人。都是因爲秦開疆這個殺胚,不然我們南詔人怎會淪落至此。”
何細鳳聞言,趕緊說道:“大姑娘放心,公主如今已經將秦牧野玩弄於股掌之間,待到煉出血蠱之毒,定能讓秦開疆屍骨無存!”
“唉!”
許玉瑤心疼地搖了搖頭:“昔年唯一的血蠱母蟲認玉璣爲主的時候,我還替玉璣高興,卻沒想到它卻讓玉璣遭這麼大的罪。”
白玉璣面色有些發白,卻還是堅定道:“我是南詔公主,血蠱母蟲也是王室傳承,由我來報這個仇恰如其分,這一切都是我應該擔起來的。
我只是恨。
當年明明是諸邦聯手一起對抗秦家軍,他們卻眼睜睜地看着南詔覆滅,還要瓜分我南詔的城池。如今我在京都衝鋒陷陣,他們卻還是爲了蠅頭小利……”
她越說越恨。
到後面聲音都有些發抖。
許玉瑤輕輕拍着她的手背,輕聲安慰道:“放心!等你有了殺掉秦開疆的能力,再沒有任何人敢輕視你。”
“嗯!”
白玉璣重重點頭。
許玉瑤笑道:“說些輕鬆的事情吧,這些天你在京都過得怎麼樣。方纔何長老說,鎮南侯世子已經被你輕鬆拿捏,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
“其實他……”
白玉璣想說“其實他不是一個壞人”,但這句話終究有些不適合說出口。
於是改口道:“這等心思簡單的人,拿捏他並不是一件難事,我也就……”
姐妹久別重逢,有說不完的話。
這一聊,直接聊到了深夜。
白玉璣感覺輕鬆了不少,看了看天色,發現已經不早,便起身告辭了。
何細鳳與許玉瑤也起身準備離開莊園。
不過她們走得很慢。
何細鳳神情有些憂慮:“大姑娘,你覺得公主……”
“應當是動情了。”
“那可怎麼辦?”
“相信她便好。”
許玉瑤笑着搖了搖頭:“玉璣她……一直都是一個合格的公主。”
何細鳳:“……”
……
夜半。
鎮南府。
“吱呀……”
“你回來了!”
“你怎麼還沒睡?”
“等你啊!”
秦牧野坐起身:“怎麼感覺你很累?是不是不太順利?”
白玉璣沉默了一會兒,搖頭道:“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方纔跟許玉瑤敘舊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好像卸掉了所有的壓力。
可溫聲細語消失之後,該扛的事情還是要自己來扛,許玉瑤是她的親人不假,但終究已經成爲了百越人,照拂孃家的確可以,但一切都是百越的利益爲重。
即便是剛纔,許玉瑤的重點也都是,此次一定要幫百越多爭取一些份額。
“可是……”
秦牧野不太認同這個說法:“我們馬上就要成爲夫妻了,以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白玉璣坐下幫他號脈,輕笑道:“不過是爲了應付皇帝,我們算哪門子夫妻?”
秦牧野神色嚴肅地搖了搖頭:“對過八字,算過日子,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爲何不算夫妻?就算真的有一天你我分道揚鑣,你也不能否認你曾經當過我的妻子。”
白玉璣怔了一下。
是啊!
婚禮該有的全有了,難道我認爲是假的,它就能變成假的?
所以,我這次真的算嫁人了?
嫁給他……倒也不算壞。
秦牧野握住她的手:“給我講講唄,興許我有辦法呢。”
“你能有什麼辦法?”
白玉璣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脫下靴子坐在了牀上,將有些冰涼的手腳都放在了被窩裡,小聲說道:“其實就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爲這次能幫族人爭取一個棲身之所,結果……”
她把今天的事情,有保留地講了一遍。
反正各國本來就是來求和的,這並不算一個秘密。
只要不講要害就好。
比如說……跟南詔合作的人是李潤月,這種事情是決計不能告訴秦牧野的。
秦牧野聽了一遍,忍不住跟着罵道:“呸!我最恨這種賣隊友的,賣了之後還幸災樂禍,真是小人中的小人。”
白玉璣咬了咬嘴脣,沒有說話。
秦牧野忍不住問道:“不過我記得當年,朝廷給南詔開出的招安條件好像還挺豐厚的啊,爲什麼……”
白玉璣神色痛苦地搖了搖頭:“當年我年齡尚淺,還沒有參與這件事的資格,我只記得當時我爹爹整日處於暴怒的狀態,聽我娘說是招安國書中,有一句話讓他特別生氣,但沒告訴我說那句話是什麼。”
“好吧……”
秦牧野若有所思,大幹尚未發生變故時,西南諸邦自願成爲藩屬國,雖然沒有實質的官制,表面上卻都需要大幹天子的冊封。
個個都以給大幹當狗爲榮。
後大幹衰微,各個藩屬國紛紛自立,還趁着大幹無暇顧及邊境,侵佔了不少土地,燒殺搶掠都是家常便飯。
在諸多國家中,南詔應該屬於最收斂的那個。
所以大幹在李弘手上恢復元氣之後,第一個想到招安的也是南詔。
可結果南詔非但不接受,反而成了西南諸邦聯盟的先鋒。
這就很讓人費解!
也不知道那國書上,究竟寫了什麼話,傷到了白爸的自尊。
後面找機會,看能不能問一下李弘。
秦牧野搖了搖頭:“歸根結底,還是利益的問題。西南諸邦物產貧瘠,打了這麼多年的仗,日子也都不好過,都想靠着互市來恢復元氣,所以誰能左右互市的份額,誰就是大爹,是這個意思吧?”
“嗯。”
“你們南詔,就想着幫百越爭取一些份額,來換族人生活得好一點。”
“嗯。”
白玉璣點了點頭,卻沒有說更多的話。
這種事情關乎國策,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觸碰的。
就算是去找李潤月,也未必能夠影響得了什麼。
南詔的底牌,其實只有必殺秦開疆一張而已。
可這種話,又不適合跟秦牧野說。
“話說……”
“嗯?”
白玉璣側過臉。
秦牧野試探道:“說不定我能幫上忙呢。”
白玉璣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髮生了什麼:“皇帝允諾你當官了?”
秦牧野點頭:“嗯!允諾了一個小官給我當,明天就要接見諸國使臣了,明日你同我一起去,給我指指哪個是對你出言不遜的,我幫你教訓他。”
白玉璣出神了一會兒,忽然莞爾一笑:“不用了!鴻臚寺並非善地,你纔剛剛上任,正是好好打理上下關係的時候,可不能爲了一時口舌之快而亂了分寸,不然被人攻擊就不好了。”
秦牧野笑道:“你現在還真有點賢妻良母的樣子了。”
白玉璣飛快斂起笑容,板着臉道:“我只是覺得,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官,又沒有什麼話語權,就算跟人吵架,也未必能吵的贏。”
“你說說你,我可是想爲你出氣,結果非但沒有換來感激,還要被你冷嘲熱諷。女人,你成功傷到了我的心。”
“……”
白玉璣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得感覺心頭一陣暖意。
雖然結果不是很好,但他真的一直在努力啊。
她輕輕靠了過去,腦袋枕在了她的肩膀上:“謝謝你。”
秦牧野側過臉,在她髮絲間輕輕嗅了嗅:“明天陪我一起去吧,雖然我官職不大,但也算是鴻臚寺的人,一起露露臉,總能幫你爭取到一些話語權。”
“外交乃是正式場合,帶女眷不好吧?”
“我身體不好,帶隨行醫師不過分吧!”
“也好!”
白玉璣輕輕點頭。
這一瞬間,她心中無比安定,精神卻有些恍惚。
在秦牧野身上,她居然真找到了丈夫的感覺。
就是那種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有他在身邊,哪怕他什麼都不做,自己也不會慌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