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說去迎接公孫瓚和劉備的皇甫岑,卻沒有出現在城下,當然公孫瓚同劉備也沒有那麼快便趕到,直到天亮的時候,他們才匆匆趕到。
等皇甫岑去找盧植的時候,才瞧見兩人,尚未開口,三人便緊緊抱在一起,對於劉備來說多少有些感慨,但皇甫岑同公孫瓚的擁抱卻有些勉強的意味,沒有了昔日的默契,但都沒有說什麼,只是彼此凝視,最後劉備朝着皇甫岑開口問道:“老師說師兄會接我等,卻沒見到,好掃興!”
“呵呵。”皇甫岑尷尬的一笑,愧疚的朝公孫瓚笑了笑,他知道這種事情劉備應該還不會放在心上,但是公孫瓚就難保了,轉移話題問道:“大哥同三弟此次前來,帶來多少兵力?”
公孫瓚沒有皇甫岑想象中的不滿,笑了笑,解釋道:“因爲遼東異動,未敢多帶兵馬,我們兩個加起來也只有三千人,不過到都是烏丸鐵騎。”
“咱們去見見老師,這次老師掛帥,我們看看老師是如何安排的。”皇甫岑讓公孫瓚一步。
“老二,見外了,咱們一同進去。”公孫瓚拍了拍皇甫岑的肩膀,嘆道:“瘦了,比在盧龍塞走的時候還瘦了些!”
“能不瘦嗎?”劉備道:“二哥,在遼東累身卻不累心,在河東心神俱疲啊!”
“呵呵。”皇甫岑指着劉備道:“長了幾歲,倒是比原來油腔滑調了。”
“哪有。”劉備反譏道:“二哥,跳涑水河身堵管涌,遼東百姓都聽說了,他們現在都盼着大哥能回去繼續當他們的父母官。我這個都尉,要不是二哥有面子,估計恐怕早就幹不動了。”
聞聽劉備之言,皇甫岑瞧了眼公孫瓚,劉備這麼說無疑在表明遼東脫離不了他皇甫岑,這對視遼東爲口中肉的公孫家,無疑是另一種打擊。只好岔開話題道:“昌黎城那一戰,不是我們三兄弟齊上陣,哪裡會有今天的河東太守。”
“對了,二哥還不知道吧,大哥眼下已經是公孫家的家主了。”劉備興奮道。
皇甫岑急忙掩飾自己的驚訝,疑問道:“大哥,這是真的?”
“嗯。”公孫瓚在前頭走着,頭輕輕點了一下。
皇甫岑心中又是一顫,公孫瓚眼下是公孫家的家主,那同以往就會有更大的差別,他日後的每一言每一行都是要對他們遼西公孫負責的。
“老二同老師昨日到的?”公孫瓚反問一句。
“昨天下午進的城。”皇甫岑接着道:“魏郡太守已經被蛾賊殺了,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已經退走很遠了。”
“這場叛亂勢大,聽說河北蛾賊人數多達數十萬,也不知道這仗怎麼打?”公孫瓚算了算實力上的差距,頗有頭疼的說道。
“怕什麼,大哥,你忘了,咱們兄弟三人在昌黎城的一戰,兩千人不照樣打得十二萬鮮卑敗退嗎?”劉備道。
未等皇甫岑同公孫瓚開口,便聽見從另一頭走過來一人,開口道:“那可不見得,昌黎城一戰,卻是上下齊心,對抗外地,自然人人驍勇退敵。但是眼下這場亂事,不同以往,在我看來,咱們還需要多多商討。”
瞧見來人身旁站着盧植,三人施禮。
然後皇甫岑開口介紹道:“這位是新任護烏丸校尉宗員,此二人乃是我大哥東夷校尉公孫瓚、遼東屬國都尉劉備。”
宗員頷首。
公孫瓚同劉備也不敢輕視,同樣回饋的示意一下。
“咱們屋內議事。”盧植開口,讓着身旁幾人,然後想讓宗員先行。
宗員推辭了幾下,擡腿入屋。
剛一落座,盧植便直入主題,開口道:“伯珪、玄德,你二人的兵馬現在可駐紮在內黃、陽平?”
“謹遵老師命令,現由副將把手。”
盧植點頭思考了一下,說道:“一會商討完後,你二人即刻趕回,守住兩地。”
“可是我們都是騎兵。”劉備有些爲難的開口道。
“知道。”盧植點頭,仍舊不鬆口的說道:“不論兵種,我們勢必要把蛾賊壓縮在黑山以東,你們看。”說着盧植走到身後的草圖上,手指道:“鉅鹿太守郭典溺戰,死守不退,等於切斷蛾賊北歸去路,西有黑山,又斷去幷州聯繫,只要咱們在魏郡和內黃、陽平三地攔住他們,就等於把他們圍困在廣宗、廣平一代,加上他們老幼不齊,多有拖累,上百萬人口,沒有足夠的糧食,這城池想守也固守不住。”
“可是他們士氣正盛,我們能守住三地嗎?”
“無妨。”宗員瞧着最小的劉備,安其心道:“雖然我們人少,可是補給充足,又都是精兵強將,只要半月募兵,就能有相當兵力,只要前期壓制住蛾賊,困守他們不成問題。”
“前期壓制?”劉備回身瞧着皇甫岑和公孫瓚,不明所以。
“對,就用你們的騎兵在平原展開衝擊,徹底摧毀他們進攻的慾望。”盧植舉手投足頗有儒將的風度,解釋道:“用騎兵的優勢圍困他們,不必死守城池,日久天長,他們必定士氣大跌,咱們趁機在招降、安撫,攻破廣宗、廣平兩地,賊首必誅!”
“用騎兵對一羣暴民,這……”皇甫岑小聲的嘀咕幾句。
盧植確當並未聽見般,繼續道:“不能以暴制暴,但如果過於仁慈,可能演變的會是更大的災難,這點你們爲將必先知道,當然如果能夠避免死傷無辜,還是要照顧一下,但切記,不可因小失大。”
……
緊接着,幾個人談了談最後的細節,最後盧植令公孫瓚、劉備回原地。師兄弟三人便在魏郡外短暫的告別。
公孫瓚拉住皇甫岑的手臂,嘆道:“爲兄觀大漢恐……弟早做打算!”
聞聽這一句,皇甫岑略有欣慰,也略有苦澀,看樣子,公孫瓚已經有了自己的野心,而自己還沒有放棄大漢,日後兩兄弟相見,勢必會兵鋒相見。欣慰的是,如今公孫瓚所處的位置還能把他的動向說與自己聽,無疑是有兄弟情分的。
三人各自告辭,皇甫岑卻凝望公孫瓚的背影久久不語。
“從今後……從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