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雲蘇末醒來,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在寺院廂房的小牀上。
回想自己昨晚和木軒在屋頂觀星,然後好像睡着了。怎麼又在廂房了。雲蘇末思量着應該是木軒抱着她送回來的。頓時臉一紅。卻聽到“小姐,你醒啦。”。擡眼望去,便看到風輕端了水來。忙慌亂的起身。風輕卻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探了探她自己的,“沒發燒啊。小姐的臉怎麼這麼紅呢?”
雲蘇末忙推說許是睡得太沉,剛醒來寺裡清晨溫度有些低的緣故。不等風輕反應,便說收拾一下回府。
於是這二人連早膳都沒用就上了馬車離去。
雲蘇末想不出爲什麼自己昨晚還和木軒衷情傾心的在屋頂看月亮,此刻又怕看到他,都沒有和木軒道別就匆匆離開。又暗自懊悔還不知道木軒在郢陽城的暫住地,更沒有問詢他家裡的情況,便又擔憂着就這麼離開了,萬一日後見不到面怎麼辦。
思來想去。雲蘇末只得安慰自己,木軒應該可以從寺裡查到自己的住址。更何況雨霂大師也說他們有緣,那麼就一定會見到。
一路上,就這麼思來想去。到了後院,雲蘇末看到凌語正在屋裡。便欣喜的迎上去,卻發現凌語正在暴怒狀態。看到她便急着說“柳寒楚這個混蛋。他居然背叛小姐,投靠了艾孫坊去!”
這一消息仿若豔陽天裡閃了電。這寒楚一直都忠心耿耿的。自己平時雖然總打趣欺負他,可也不至於爲這就跳槽吧,而且還去了死對頭艾孫坊。更何況這寒楚對凌語可是用情至深,自己還打算這次凌語回來了就給他們主了婚呢。雲蘇末越想越覺得寒楚這叛逃不對勁,便安撫着凌語先坐下喝了水慢慢道來。
原來是凌語昨日回來後,去了流雲閣,發現寒楚不在。當時也沒在意。黃昏時候總算等到寒楚回來了,誰知道卻是和薛葛一起回來的。這薛葛一臉得意囂張的說寒楚已經簽到了他們孫衣坊。這艾孫坊已經改名爲孫衣坊了。還是寒楚提議改的,凌語更是氣的不行。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寒楚,寒楚更是冷冷的說在流雲閣女當家的手下一直當個小掌櫃委屈了。而薛管事這次給了高薪,還受到了重用。這次便正式來辭了位。凌語當時氣急便把這二人攆了走。讓寒楚滾,再也不要看到他!
事後才知道這薛葛自樓外樓一事後,便一直尋機想挖走寒楚。還買通瀲殊院的嬈蕊。想這嬈蕊可不是一般人有機會見着的。美人在前,柳寒楚幾壺酒之後便稀裡糊塗的簽了艾孫坊的契。
酒醒之後寒楚雖也不想離開流雲閣。可是賣身契都簽了,瀲殊院也進了,想凌語斷不會原諒他了,便索性只得進了艾孫坊當師爺謀劃。
寒楚確實是有頭腦有才幹。不久孫衣坊便推出了新款。全都是華服錦衣,面向富貴大戶,改變了孫衣坊以往面向全民出售低價成衣的局面。
這一個手筆便擡高了孫衣坊的檔次。孫衣坊這次更是把場地定在了瀲殊院,包下了瀲殊院,更是請瀲殊院的頭牌們穿着推出的新衣展示。婀娜有致的身材,襯的這衣裳越發的好看。再加上這嫣然的回眸笑,更是迷的那些男人們傻了眼。恨不得擲金買笑。
雲蘇末聽着風輕詩桃喋喋不休的講着這些情況,凌語則坐在一邊不做聲,嗯。她那是被氣的說不出話,火的直想去宰了柳寒楚。最後還是雲蘇末拉住了她。講着雖然你功夫很好,但殺人總還是犯法之類的云云。好不容易穩住了這三人。便吩咐了凌語着手把這次外出定下來的貨。又想着她們的新衣也該推出來了。雲蘇末便又吩咐了一些事宜。打發了她們得了個清淨。
雲蘇末雖是讓大家不要慌張。可是自己也清楚這次行動的落實倒是個問題。正尋思着是否利用溫府的地位,卻聽到前院有人來報說有位叫木軒的公子來找她。
雲蘇末聽是木軒。忙雀躍的出來見他。卻不知該說什麼。
還是木軒先開口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雲蘇末便把這事娓娓道來。聽到雲蘇末說不好用自己的身份去結交這知府夫人。一時臉愁容。木軒撫了撫雲蘇末的髮絲,告訴她說他父親有位好友與這知府夫人的孃家有些淵源。便答應了這事交給他辦。雲蘇末聽他這麼說頓時安心了不少。
於是這事就順理成章的展開了。某日這知府夫人穿着流雲閣的新衣“雲水獨繡”邀了有頭有臉有財的一些夫人們喝茶。然後那廂女眷們紛紛誇這知府夫人的衣服別緻,便問了出處。
於是啊。這郢陽城有錢人家的夫人小姐們都知道。這流雲閣推新品了。且“雲水獨繡”每款衣裳都是獨一無二的,做工針線均屬上品。還可接受特別量身設計定製。一時之間穿上這“雲水獨繡”便是潮流與身份地位的象徵。雖說價格不菲,但仍備受歡迎。一時之間訂貨不斷。
“雲水獨繡”受歡迎的同時。流雲閣又推出了“流檀帛衣”。這“流檀帛衣”是針對大衆所制,別緻價格又低廉。這結果,自然又是大賣。
這薛葛看着流雲閣的生意如日升天,而他孫衣坊卻是門可羅雀,簡直氣得不行。更讓他氣極的是凌語居然到孫衣坊來討人。要重迎回柳寒楚。
這柳寒楚可是簽了賣身契給孫衣坊的。雖然現在生意冷淡不濟,柳寒楚也是背叛了流雲閣的人,誰都知道一旦被逐出流雲閣,斷沒有重新錄用的可能。可現在這流雲閣這時候來迎人擺明了就是挑釁居多。
薛葛忙想到契約,便回了店裡拿契約,打開盒子,不見了契約,就多了張紙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正直做人,坦率做事。”
這薛葛又氣又怒,百感交集。雖說他不坦率的讓那寒楚簽了賣身契,可是這流雲閣的人偷走了賣身契這就夠正直夠坦率嗎?居然還留了這麼個字條。當下這局面,薛葛只好萬分遺憾的放了寒楚,暗想着這寒楚回去不知道怎麼被凌語給收拾了。便一臉同情的看着寒楚,寒楚對着薛葛做了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無奈的跟着凌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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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楚來了,快入座,風輕上茶。”雲蘇末還是笑着迎寒楚入座。可是一旁的凌語和風輕倒是沒了好臉色。
風輕雖然不待見寒楚,可是這小姐的話又不能不聽,於是狠狠的在寒楚邊上放下杯子。寒楚看到這杯子晃出的茶水,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嗎?可關鍵是他還沒失足啊!於是可憐兮兮的望向雲蘇末。
雲蘇末戲也看夠了,便說:“風輕,重新沏杯茶來,寒楚可是大功臣,你怎麼能那麼個態度對他呢?這不讓他寒了心嗎?”
這寒楚心裡思量着,別人那是不知道實情,小姐什麼都知道,卻只看戲不給他解釋。這纔算是讓他寒心好吧。話說回來,剛纔回來的路上,凌語一句話都沒跟他講,還踢了他了一腳。寒楚不由得嘆了口氣。
而衆人彷彿中了雷擊,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這叛徒變成英雄了?
看到大家的表情,雲蘇末忙解釋了去。
原來阿這寒楚被薛葛騙到了瀲殊院後見到了嬈蕊,嬈蕊雖不認識這寒楚。可她認出了寒楚扇上的題字,那可是雲蘇末的字。她是斷不會害了雲蘇末的人,於是便說開了。這兩人商量着將計就計,該喝的酒照喝,該籤的契照簽。
這寒楚去了孫衣坊後,雖說幫着推出新衣,可是他們用了瀲殊院的姑娘們做展示。這郢陽城的夫人小姐們卻應着自恃高貴覺得與花樓裡的人同一衣裳掉了身份,而這衣裳價格太高,平民百姓又買不起。再加上一向做中低檔成衣的孫衣坊突然做高檔成衣,人們又覺得這高檔也“高檔”不到哪裡去。
而這個時候雲蘇末卻推出獨一無二的“雲水獨繡”。由知府夫人領頭,且每款只一件更是滿足了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虛榮和高貴感。而“流檀帛衣”由於這次凌語出去收購了廉價低成本的布匹,再加上“流檀帛衣”的大批次生產,面向全民,價格低廉式樣又新穎,自然備受推崇啦。當然這賣身契嘛,自然是木軒身邊那“冰山”取回來的啦。
事情一解釋,寒楚便可憐兮兮的對着她說:“想當初小姐可是說了,要是寒楚再賣力些,讓你心情好了,自然就能紅袖添香 佳人在懷啦。可是呢,可是。我冒險打入孫衣坊內部。被人罵叛徒不說,所有人對我都沒一個好臉色。連杯水都這麼的不待見我。還說什麼佳人在懷呢。我那是被佳人冷落順帶着捱了一腳。我這命吶。嘖嘖。。。。。。”說完還瞥了瞥那茶盞。
這風輕忙賠了笑臉,又是端茶上糕點的賠不是。凌語也不好意思的過去安撫。
看着寒楚彆扭的樣子。雲蘇末道:“我說過的話嘛,自然是要算數的。咱們寒楚這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自然是該補償一下,嗯。就補償你重回流雲閣並且佳人在懷,雙喜臨門如何?”
這話一出,寒楚立刻欣喜的握着凌語的手。這可是最好的獎勵吶。
凌語不好意思的嗔道:“小姐,您說什麼吶。”
“喲,咱們凌語害羞了。還是凌語對這安排有異議啊~”
“小姐~”
雲蘇末看到凌語羞澀了臉,跺了跺腳,臉都紅了。能看到俠女這幅表情還真是不容易呀。於是便不打趣他們了。說是要尋個好日子讓他們二人把這婚事給辦了。
可日子還沒找着,卻接到了雲蘇老爺讓她回上饒的信。剛巧這個時候木軒又在前廳等着見她。一時之間,躊躇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