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我們明天做龜苓膏吃怎麼樣?”
珈藍跟李胤兩個人回到了百鬼客棧,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大堂裡。他揚了揚手裡那個龜殼,突然對着李胤這麼提議到。
李胤好想一巴掌拍飛這個男人。現在這個時候,是想着吃龜苓膏的事情嗎?更何況,幾千年前的龜殼,你讓她吃她也不敢啊!
萬一一不小心就嗚呼哀哉掛掉了怎麼辦?
從酒店回來已經過去有兩個小時了。珈藍將龜甲上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劃痕臨摹了下來,‘交’給了阿珏。阿珏在自己的房間裡待了兩個小時,李胤跟珈藍兩個人就坐在外頭坐了兩個小時。
一個人在那裡百無聊賴地轉着龜殼玩,一個在那裡不間斷地打着電話。
就在等待那個所謂的甲骨文出來的時候,李胤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她的手點開短信那一個頁面,發現顯示短信發送人的名字是白秀。
可那條短信的落款,卻是三個字。
白安西。
是他乾的?
“李小姐,你現在一定已經跟珈藍說了見過我了吧。我沒什麼別的要求,就希望李小姐你能做好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否則,你的這個朋友,她這麼可愛,我可保不準會不會留她在這裡陪我一輩子。哦,對了,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挺’長的一條短信,將他要說的事情想讓她做的事情都說了個清清楚楚。
珈藍正玩着龜甲呢,聽到震動的聲音,看了李胤一眼。
她的神‘色’如常。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有什麼事嗎?”
“沒,沒有,不過是垃圾短信而已。”
她說着,將短信快速地刪除了,然後將手機反扣在桌子上。
珈藍挑挑眉,不信她的話,只是低調地戳穿了她的謊言。
“看來這條垃圾短信編寫得還‘挺’有技術含量的,能讓你看這麼久。”
他說完,倒也沒有再繼續爲難她,只是盯着手上這個龜甲,拿着手電筒照了照,然後就直接甩在了茶几上,起身回房間去看看阿珏那邊好了沒有。
他一走,白秀的電話就撥了過來。
白安西這個男人,真的是形同鬼魅。
怎麼感覺這人在全世界都裝了攝像頭了一樣呢?
“嗨,李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見面?安先生你是在說笑嗎?我們什麼時候見面了?”
“在我看來,我看到了你感覺到了你,那就是見面,至於你能不能看見我,這都不重要。我剛剛給你發的短信你應該已經收到了看過了吧?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太禮貌,一點都不符合我紳士的作風,但我已經在昭安待了五年了,也想出去見見世面,希望你可以幫我達成心願。”
白安西說着,將電話放在桌子上,開了免提。
“你的朋友就在我身旁,要不你問問她要不要跟我待在一起,然後再做決定要不要幫我?”
他說着,將手機推到了白秀的面前。
白秀跟李胤一樣,被這個叫做白安西的男人給唬住了。他能輕易地就看出來她的心裡在想什麼,甚至用卡片上的幾個數字就能推斷出她的身份年齡,還有跟都耀的那些事情。這樣一個人,讓她差點以爲他早就調查過她一番了,纔會對她的所有都瞭如指掌。
可不像。
白安西甚至還預言了她未來跟都耀可能發生的事情。這讓白秀心裡頭慌‘亂’得不行。就好像,自己的人生已經被他給設定了一樣。
李胤在電話這邊問白秀,“白秀,你還好吧?”
“李胤,我倒是真沒想到,你還會認識白先生這麼一位神奇的人物。”
說是神奇,估計白秀心裡早就已經恨死白安西了吧?
李胤聽她的語氣,好像狀態還是‘挺’不錯的,也是稍稍寬慰了一下。
而此時,珈藍的房間裡,阿珏指着那龜甲上臨摹下來的那些劃痕,一個字一個字對着珈藍解釋道。珈藍現在只想知道結果,一個勁兒地在那裡催促他直接跳到最後一次‘性’把話說完。
難得可以賣‘弄’自己文學素養的阿珏十分稀罕地鄙視了自己的哥哥一番,然後才說道:“這上邊的字是兩句話。萬事莫強求,萬般皆靠己。”
“真的?”
珈藍懷疑地看了一眼阿珏。
“我騙你幹什麼?不信我?”
阿珏傲嬌加不滿地看了一眼不信任自己的珈藍一眼。
珈藍不置可否地撇撇嘴,說道:“這兩句話,說的不就是廢話嗎?就光憑這兩句話,誰縮進這個龜殼裡,誰就成忍者神龜了,這也太坑了吧?”
他說着,目光掃到了角落裡被一羣小鬼團團圍住的某隻黑影上。
這麼兩行字,不應該啊……
珈藍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龜殼的設定,但眼見着夜已經深了,想着外頭李胤應該跟白安西已經通過話了,也就讓阿珏他們愛去哪兒去哪兒,出了房‘門’回到樓下大堂。
李胤躺在沙發上,人已經睡着了。
珈藍的目光瞄到茶几上放着的她的手機。手機的屏幕一直亮着,屏幕上顯示的是最近聯繫人那一欄。
她是故意想讓珈藍看到的。
珈藍頗爲無奈地揚起嘴角笑了笑,將手機關掉,然後走到客棧的‘門’口,關了大‘門’,再折返到沙發前,將李胤抱回了她的房間。
很多事情啊,因爲身不由己四個字就有可能讓結果完全不一樣了。
他這麼想着,輕輕將李胤的房‘門’關上,然後慢慢走到了昨天那間被他踹了‘門’的房間‘門’口。 шшш●тtkan●¢o
255,是這間房間的號碼。
珈藍估計怎麼都不會忘記這個號碼。因爲那是他第一次多管閒事,然後就自己把自己給害慘了。
他打開房‘門’,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都沒有。‘牀’上的被子高高隆起,就跟有人待在裡頭一樣。
他的百鬼客棧,幾乎每一間房裡都住着各式各樣的小鬼,除了現在多了個李胤以外,唯一一間空出來的房間,就是這個了。
當年的事情,要怪啊,也只能怪他太喜歡多管閒事了。
他這麼想着,在房間裡找了一圈,終於從‘牀’底下拉出來一個白‘色’的手提箱。箱子是皮質的,過了好多年,在‘牀’底下積了厚厚一層灰,顏‘色’覆蓋在那上面,怎麼拍都拍不乾淨。
當然,他也不打算這麼幹。
他看着那箱子,掏出一張黃符,壓在了那箱子的上邊。緊接着,箱子裡突然發出了一聲響動,但很快,這個聲響就沒了,而他手中的那道黃符也消失在了箱子上,似乎滲透進去了一樣。
他的嘴中唸唸有詞,似乎在念什麼咒語一樣。
只有懂這個的人才知道,他念的是大悲咒。
做完這一切,他纔將那箱子塞回了‘牀’下,然後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戶,夜間的風有些大,窗戶一下子打開來,風也一下子就灌了進來,吹得他的長髮在空中四散開來。
今天的月亮格外得亮。
雖然不圓,但是亮啊。
他站在窗戶邊,站了大概有十來分鐘了吧。
他的嘴中一直唸唸有詞的,大有唸經一直唸到天亮的準備。
直到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那是屬於小‘女’孩的聲音。
“珈藍哥哥,你不用唸經了,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爲了我好。”
“不好意思,落笙,等了五年了,我還是幫不了你。”
“你不用不好意思的珈藍哥哥,說起來,也都是我拖累了你。你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就會走的。”
小‘女’孩從頭到尾就沒有‘露’過臉,只有風帶來了她的聲音,讓她的聲音聽起來寥遠空曠。似乎是從外邊傳進來的,又似乎是從房間裡發出來的。
“對了珈藍哥哥,我忘了說一件事了。現在住在這裡的姐姐很漂亮,你可要抓住機會哦!”
小‘女’孩說着,嬌滴滴地笑了。笑聲裡滿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童真與樂天派。
珈藍聽到她的笑聲,自個兒也笑了。可笑了之後,臉上又有一瞬間苦澀的表情出現。
今天晚上,他又要送走一個亡魂了。
睡着了的李胤壓根不知道這一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第二天她醒過來的時候,珈藍這檔貨居然說要出去幾天,留李胤在客棧看家。
李胤簡直驚呆。
但老闆要走,她一個打工的難道還有說不的權利?
不過只要他一走,她做很多事情就方便很多。尤其是那些應該瞞着他做的事情。
白安西就是一個‘精’神病。一個遊走在天才與瘋子之間的人,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不過,她也是好奇。珈藍會去哪裡?
他走了之後,李胤刻意從早上待到了下午,才從‘抽’屜了拿了鑰匙打開255房間的‘門’。房間裡還是跟她之前要打掃的時候一模一樣。但地上卻多了一排腳印。
她的記憶力一向好,加上當時有刻意記下這個古怪的房間,所以她輕易就辨認出來了這個。
地上的腳印看大小很像是珈藍的。
他,應該什麼都知道了吧?
想想也是。
李胤這麼想着,在房間裡搜了一圈,最後從‘牀’底下拉出了那個箱子放在地板中央。在打開之前,她還在仔仔細細地看了這個房間一眼。
窗臺邊的桌子上放着好幾本書籍。書上面‘蒙’了一層灰,也不知道到底放了多久。
她拿起來,翻開第一頁,一眼就看到了扉頁上寫的書的擁有者的名字。
是白安西。
這本書,叫做《周易》。
書哈哈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