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坐在椅子上,桌子前放着一杯白開水。
是這個叫做白安西的男人特地讓護工坐電梯送上來的。說是爲了給李胤解壓。
李胤有什麼壓力?她自己不知道,但這個叫做白安西的男人卻好似看破了她心底掩藏着的那些事,對她說道:“李小姐,從你剛剛進來的時候,你的手就一直呈不自然地握拳狀態,我想,我這個纔跟你見過兩次面的人,你不會一上來就想打我吧?”
安西無疑是說了一個很冷的冷笑話。
李胤慢慢鬆開握着的拳頭,接過那個護工送來的水,喝了一口。
他猜的還真的沒錯。她還真的是很緊張。
緊張的原因,是因爲怕被他看出自己心裡想的那些事情。
這個叫做白安西的男人,似乎有着窺探人心的能力。李胤在他面前無論做什麼想什麼似乎都無所遁形。
“我知道你這次來找我是因爲什麼,你想知道我昨天對珈藍說那樣一番話的原因是嗎?你想知道,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白安西看着李胤的臉,一邊用眼神評點她的髮型衣着一邊說道。
李胤感受到他的視線,更加不敢擡頭與他對視,只是反駁道:“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我來找你是這個原因?更何況,我可以不用任何代價就知道一些事情,爲什麼非得用一個條件去跟人‘交’換呢?”
她說的是直接去問珈藍。雖然珈藍很有可能不會告訴她,但軟磨硬泡,怎麼着也會透‘露’點吧?
李胤是這麼想的,可安西卻一句話就點破了她的幻想。
“不可能的。這件事,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知道。而珈藍那樣的人,那樣的事情是怎麼都不可能同別人講的。你就算在他身上施加多大的壓力,即便你是他喜歡的人,也不可能。”
他說的語氣篤定萬分,差點讓李胤以爲他是珈藍的親密好友了。可看珈藍昨天那個反應,嗯,想想也是不可能的。
等等!不對啊!他說只有他和珈藍兩個人知道,那是不是就證明阿珏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糾葛?而如果是這樣,那在阿珏出現之前,珈藍跟面前這個男人,該認識多久了?!
這個男人,難不成是跟珈藍一樣可怕的某類不明生物?
“我是人,我跟珈藍不一樣,李小姐你不要‘亂’想了。”
白安西說着,用手指叩了叩桌面,不知從哪裡突然飛過來了一隻白‘色’的鸚鵡,鸚鵡全身雪白,只有頭頂有幾撮嫩青‘色’的綠‘毛’。這種生物,一看就是非常貴的那種。
鸚鵡應該是白安西養的,就停在他伸出去的胳膊上,很安分很聽話。鸚鵡的嘴裡叼着一張卡片,卡片上是一行奇奇怪怪的數字,無論是組合還是拆開來看完全沒有任何關聯。
他將那卡片拿下,將手伸到右邊,叫了一句它的名字。那鸚鵡聽了他的指示,乖乖地飛走了。
李胤順着它飛行地軌跡轉過頭,這才發現,原來這隻鸚鵡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待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城堡頂端。那裡有一個它的鳥籠,那是它的家。鳥籠裡放着許多張顏‘色’各異的卡片。而白安西手裡的那一張,顯然也是其中之一。
他將那張卡片放到李胤的面前,說道:“你從其中選三個數字吧。”
什麼鬼?
李胤疑‘惑’地看了那卡片上的數字一眼。眼前這場景,怎麼那麼像一個神棍在拐騙無知‘婦’孺啊?!
他讓李胤選三個數字,但沒道理他讓李胤幹什麼,她就要幹什麼吧?
“你不是能看出來我在想什麼嗎,那你就猜一猜我心裡頭想的那三個數字唄。”
她這麼說道,本想挑釁地看一眼這男人,但想到之前那不愉快的幾次對視,就默默地繼續低着頭,導致她說出來的這句話略顯氣勢不足。
“27,5,9。”白安西很快就說出了三個數字,“這是你心底想的三個數字。”
他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篤定。
李胤剛要搖頭反駁,卻見安西很自然地就繼續說道:“27是你今年準確的年齡,5是你跟珈藍之間的緣分,還有一個數字9,是你剩下來的壽命。”
這三個數字,似乎概括完了李胤接下來的後半輩子。
這特麼都是些什麼跟什麼啊?!
李胤感覺自己這回來到療養院,倒還真的是遇上了一個‘精’神病,從位子上站起來就要走人。
可就在此時,白安西又在她身後說了一句,“我可以讀心,當然,對於玄學的事情也有一些研究。我想你會信的,不然剛剛你也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天才,也不會跟一個你所認爲的瘋子聊這麼久的話。其實你已經猜到了,不然你也不會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不是嗎?”
李胤的手都快碰到電梯的按鈕了,又給縮了回來。
這樣的一個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他說他會讀心?真的嗎?
李胤下定了決心一般,轉身折返走到他的對面,正視他的眼睛,與他對視,說道:“你說你能讀心?那你能從我的眼睛裡讀出什麼呢?”
白安心微笑着,很讚賞李胤的這份勇氣。
她能這麼快就把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不愧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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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都沒有在想。你故意將自己所有的念頭都摒棄掉。能夠做到這樣的人,一定有豐富的閱歷,而且……”
他的話突然斷掉了。
“而且什麼?”李胤問道。
“話都說出來了就不有趣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最後你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會很驚喜的。”
白安西言語中不乏調侃。
李胤愣了愣,算是信了他能讀心的能力。因爲剛剛,她真的什麼都沒有想。白安西這個男人,似乎真的擁有可以窺探人心的能力。
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待在這麼一家瘋人院裡呢?
“那你跟珈藍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呢?你讓我答應的條件,又是什麼?”
既然李胤都已經信了他的能力了,如果那個條件不算過分的話,李胤想自己還是會願意用一個條件去‘交’換他口中的跟珈藍之間的糾葛。還有昨天那個什麼都沒有人的空房間,還有那房間裡突然竄出來的聲音。
總不能白來了一趟是吧?
“很簡單,去昨天的那間房裡,找到一個白‘色’的手提箱,把它燒了,很簡單的一件事情,不是嗎?不過哦,記得,你不要打開那個箱子。如果你打開了,那這件事情就不算,珈藍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你。別忘了,我可以看出來你心裡在想什麼。”
白‘色’的手提箱?就這麼簡單?
難不成,那個手提箱裡藏着什麼不可見人的目的?
李胤皺眉,故意讓自己的思緒不往那個手提箱的地方想,眼睛一直定在某一處,一邊聽着安西說的話,一邊想着另外的事情,這樣的結果基本上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李胤就是這麼神奇地做到了。
“兩天後,你來這裡,到時候我會把你想知道的那些都告訴你。”
他說着,依舊是衝李胤微微一笑。
他讓那個護工把李胤送到了療養院的‘門’口。李胤往前走了好幾步,感覺到了什麼,回過頭往那個城堡的頂端看了一眼,在那個地方,還立着一個白‘色’的人影。白安西還是站在那裡,從頭到尾,連一個姿勢都沒有變換過。
人啊,真可怕。
尤其是白安西這樣的男人。
李胤雖說是答應了他的條件,但兩天後究竟來不來這裡,他還是沒想好。總覺得,如果她知道他和珈藍之間的事情,只會給珈藍添堵一樣。
或許,少知道一點事情,生活還會多點樂趣呢?
李胤這麼想着,緩緩離開白安西的視野中。
她的手裡拿着一張卡片,是剛剛他給她選中那三個數字的卡片。
李胤在路旁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然後順帶把那張卡片直接扔進了機場的垃圾桶裡。
白秀的飛機還有一個小時纔到。李胤就坐在機場裡等着。
白秀出來的時候,就只拖着一個很小的行李箱。身邊難得沒有都耀的身影。
她找到李胤,走到她面前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這才張開懷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哎喲餵我的姑‘奶’‘奶’啊,你怎麼就瘦了這麼多呢?!”她誇張地大喊,惹來周圍路人的頻頻側目。
李胤默默地將帽檐往下按了按,擋住自己的臉,推開她,說道:“老孃也沒出什麼事呢,你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白秀這檔貨,最近這小日子看來過得很不錯,這腰圍都粗了一圈了,大有要跟水桶媲美的趨勢。不僅是這個,連她的手勁也比以往的要有力的很多。李胤掰了好久才掰開她抱住自己的雙手,讓她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
“我說李胤啊,你上次可嚇死姑‘奶’‘奶’我了,你說當初我倆待在組織裡受點小傷什麼的那都是‘挺’正常的事兒,可你呢,都脫離組織了我都沒出過事,你卻見閻王爺見得比我還勤快。那啥,閻王爺長得帥嗎?”
“帥!可帥了!”李胤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看着白秀。
白秀‘摸’‘摸’自己的鼻子,對她的這個回答也還算滿意。
“不過話說回來,你跟那小老闆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跟他勾搭上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什麼,什麼小老闆啊?”
李胤一頭霧水地看着她,不解地問道。
“還能是誰啊?就我們去年去桂林的時候住的那家客棧的老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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