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站在門口的楚人傑。姜笑依的眸中也有了些忌憚手心中那小小火苗,他也只在書中見過。焰光呈青黃藍三色,正是上古時代所謂的三昧真火、底層青色,是爲木中火;中層黃色,是爲石中火;上層藍色,是爲空中火。
這是上古時期,對元力和自然現象的研究,還未到達一定程度時的說法。不過也與幾萬年後,後輩修真者們所研究出來的真正原理差不離。
普通的初期修真者,在使用火系道法的時候,調用的基本上都是火系元力。然而每個區域的火系元力濃度,都只佔有一定的比列,而他們的修爲和對元力的控制力也是終究有限,所以火焰的最高溫度也有了限制。
而如果他們想要火焰的溫度,能夠更上一層樓的話,那麼就要在道法中添加木屬性元力以助燃了。所謂木生火,將木屬性元力,凝結成一些特定的木元素,對火焰溫度的提高,有着極強的作用。當然,能夠助燃的元力,並非只有木屬性元力一種。像五行屬木中的氣屬性元力,如果凝結成大氣元素中最常見的一種——氧元素,那麼對火系道法威力的幫助,還在木屬性元力之上。此外,某些土屬性元素,同樣具有不亞於前二者的效能、
這便是木中火,石中火以及空中火的由來。能夠三者並用,也就是書中所描述的三昧真火了。通常來說,能夠使用一種元力助燃。那麼其溫度,就能達到四千度以上。而三者並用。不但溫度上萬,也有着石中火水潑不熄,風吹不滅,以及空中火那種只要還有空氣存在,就可永燃的特性和功效。而三者合一,對修真者地護體真氣。以及防禦法陣而言,更是具有莫大的殺傷力。
其實各大能量系地道法,大凡到達極處之時,都需藉助其他屬性的元力,來增加攻擊力。比如說冰系道法,如果有風屬性和氣屬性的話,那麼其威力,通常都會以倍數提升。
而風系道法,如果使用者本身還具有氣屬性,那麼就如氣元素中。有製冷氣體能加強冰系道法威力一般,也可以通過氣元力來製造溫差。來增加風系道法的速度和強度。當然,這種方法,遠不如直接使用冰系和火系元力幫助那般直接快速。此外,風系道法中常見的太乙青罡刃,其威力之所以能超出一般的風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使用者,直接改變了風刃中地空氣組成和結構。
其實這只是最爲常見的,各種增加道法攻擊力的手法,遠不僅僅只有這些。視各地的環境不同,又有不同的做法。就如數千年前的一位修真界前輩所言,道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爾。如何使用,卻需要看個人的戰鬥智慧和實戰經驗。
不過有些辦法,即使明明知道原理,也不是想用就能用得出來的。像這種三昧真火。就需要火,土。木,氣四種屬性。此外還必須修習一些特殊的修煉法決,比如天闕門中的十絕之一——三昧離焰決。使得身體內地這四種屬性,都達到一定的程度,方纔能夠使用。當然,其中風屬性,也是必不可少地一種。否則的話,即使擁有火,土,木,氣四種,燃得起三昧真火,也無法發揮多大威力。
就如的大慈雷音劍一般,能夠使用三昧真火的真人境高手,一般都在分神期之後。而且又由於同時需要五種屬性的關係,比之會使用雷音的人,更加稀少。可以說當世之間,也不過十指之數。
看那楚人傑地修爲,也不過真人出竅期的早期而已。竟然也能夠動用三昧真火,實在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而此人突然凝聚出三昧真火,無疑是向車廂內的衆人示威加震懾。一個還未到分神期的真人境,席白和那些‘金丹’級,自然可以不用將之太過放在心上。而即使是姜笑依,也可以勉強應付,雖然不可能戰而勝之,逃命卻是毫無問題。
但是,一個擁有三昧真火的高手,分量卻又不同了。這種號稱能燃燒一切,論破壞能力,幾乎不在‘黑洞‘之下的火焰,由不得他們不重視,不忌憚。
那二十餘名南天帝宮的弟子,各自在車廂內選了一段開始盤查。開始時,那十幾羣修真者,都隱有抗拒之色。然而當楚人傑的三昧真火一出,卻又在其首領的指示下,轉爲有限度的配合。
就連沈英雄也看出來了,這些人倒不是出於畏懼,而是不想當出頭鳥,和南天帝宮地人首先扛上。許是也明白這一點,那些南天帝宮的弟子,搜查之時也不敢太過分。即使明知對方地身份,多半係爲僞造,卻從未有揭穿。只是將這些修真者所攜帶的物品,細細檢查一遍,就算完事,這也是他們攔下軌道車最重要的目的。
“三位來自何方?去往何處?可帶有身份證件?空間戒指可否打開讓我一觀?”
盤問姜笑依他們三人來歷的,是一名面白無鬚的凝液期。許是三人是整節車廂中,最勢孤力單的一股、這人的語氣生硬之極,大有一言不合,就準備動手的架勢、
心知這人,是巴不得他們三個不滿反抗,成爲那用來殺雞儆猴的出頭鳥。姜笑依笑了笑,就爽快的把身份證明,連同已經解開封印陣的空間戒指,放在餐桌上。而沈英雄和姜竹心,也是如此,動作沒有哪怕一絲遲疑。
淡淡的掃視了三人一眼,這位凝液期冷哼一聲,略過那三張身份證明,直接就拿起了空間戒指,仔細查看內中所藏的物品。像身份證明這種東西,只要能拿得出來,基本上就沒有查看的必要。想要弄到這東西。對於一個勢力稍微雄厚點地修真門派而言。都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而且多半還是有政府備案地真品。
三個
指裡的東西。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修真者配備,兵,再加上一把備用的兵器,數百張各類道符,以及幾瓶丹藥。此外,就是一些施展道法所必須的材料。以及生活物品了,沒有任何可疑之處。唯一讓這名南天帝宮弟子有些在意的,就是姜笑依戒指內地那柄極品仙兵寒月冷了。若不是現在有數百雙來自各大門派的人盯着,他幾乎就想當場殺人奪物。
如果是平常,即使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也沒什麼顧忌。門中長輩,也不會說他什麼。然而現在這種情形,在三人沒有絲毫反抗也沒有任何錯失的情形下貿然動手,難保不會使得其他人找到藉口,從而拒絕他們的盤查。而就如這車廂中的十幾路人馬。不會輕易選擇首先對抗這裡的地主南天帝宮一般,他們也不願一舉將這些人來自各大門派的人全部得罪。一旦翻臉。後果難測。這裡固然是南天帝宮的地盤,而是車廂內的這幾百號人,也絕非弱者。損失慘重是小,因此而開罪其餘七門六派的任何幾個,都足以讓南天帝宮地上層頭疼了。
如今楚人傑能以三昧真火壓住車廂的衆人,已是不易。他若是因爲一時貪心,惹出什麼麻煩,進而影響到大局。到時候,只怕楚人傑和刑堂第一個饒不過地,就是他了。
搖了搖頭,凝液期眼中微微有些遺憾的,放下了三枚空間戒指。又不甘心的拿起了身份證件和車票看了看,身份證件沒什麼問題,車票的預約時間,卻是在十五天前。顯然這三人。並非是爲了那東西而來,上了這趟車。只是說是巧合。再對比一下這三人戒指中,就一個散修而言,顯得過譽豪華的各種物品。以及那年僅十二歲左右。就有着凝液期修爲的小孩。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三人中那位帶着銀色面具地傢伙,定然是某個大型修真者家族的少爺無疑。此來越國,無非是遊山玩水,又或者是身負某鍾秘密使命。而就人員結構看來,還是前者居多。
略帶妒忌的再次望了姜笑依一眼,這名南天帝宮弟子乾脆的轉身離去。對方既然確實是來歷不凡,那就絕不是他小小一個凝液期,可以殺人越貨的對象,至少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可以。修真界的大家族,雖然奈何不得南天帝宮,找個機會悄悄將他圍殺,卻還是能輕輕鬆鬆辦得到的。即使南天帝宮爲他報了仇又如何?那時的他已經死了。
這人臉上在剎那間所浮漏出的表情,姜笑依也都毫無遺漏的看在眼裡,然而哪怕是對方眼現殺機之時,他地神情都如老僧禪定般,毫無波瀾。直到對方離去,嘴角才隱隱約約的彎起了一絲笑意。那空間戒指,也是他專爲此次南行而準備地。而就剛纔那南天帝宮的表情看來,也確實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然而緊接着,他的臉色又是一黯。這份準備,原本只是爲了以防萬一之用,卻想不到竟然還真用上了。這次南僵之行,遇到的意外之事,已經太多太多。這行程,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麼?
二十餘人同時動手,不過兩刻種的功夫,就把餐飲車廂下層的客人逐一盤查完畢。然而到了此時,車廂內的氣氛卻依舊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南天帝宮的人,除了楚人傑,依舊是站在原地之外,其餘人都已經進入了下一個車廂。他手心裡的那絲火苗,非但未曾熄滅,反而更加壯大了幾分。而車廂內的其他人,包括席白和那幾名金丹境在內,都是低頭默默無語。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眼看着車窗外日已西斜,姜笑依心中卻越發詫異了起來。此時距離南天帝宮的人攔住軌道列車,已經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以他們的速度,暗道理應該早已經將整輛列車三十六節車廂,全部檢查完畢了。然而到了現在,這些人既未撤退的跡象,也無放行之意,卻又是因何緣故?難道說,那件東西,現在根本就不在車上?這倒是有可能,否則的話,以這些南天帝宮弟子梳子一般的排查,絕不會無所發現纔對!可是,若是那東西並不在車上,那麼這麼多高手,又爲何會聚集在這輛車上?
姜笑依眉頭微皺,和同樣在詫異不解的沈英雄對望了一眼後,又向席白和那楚人傑望去。只見這二人的姿勢,還是幾個小時前的模樣,而那幾位金丹境,差不多也是如此。至於角落中獨坐的那位白衣青年,早已經停止了飲茶,而是目帶惆悵的望着窗外。
事情,好像越來越詭異了。
搖了搖頭,姜笑依也閉目眼神,放棄了追根探底的想法。反正這件事與他無關,有何必爲此耗費腦力?倒是沈英雄,眼珠子軲轆軲轆的轉着,不時來回打量着衆人的表情,試圖從中找尋着線索。
原本以爲,靜坐可能會維持到深夜。然而半小時後,終究還是有人再無法忍受下去。
就在間隔姜笑依他們六個餐桌的位置上,一位‘金丹級‘長身站起:“楚兄!未知閣下宮中的失物,現在可曾尋回?”
楚人傑擡了擡眼皮,淡淡然的看了看那名‘金丹級’之後,嘴角淺淺一笑道:“未曾!”
“楚兄的那些手下,在這車上可有所得?”‘金丹級’再問。
“未曾!”這次楚人傑乾脆臉眼皮都懶得擡一擡。
“既然如此,那麼貴宮爲何還不放行?想要把我等留在此地作甚?”話音落時,那‘金丹級’身上的衣物突然被硬生生的向外撐開爆裂,露出底下的金色道服。而與此同時,一股絕強的氣勢,驟然在車廂中爆發開來,竟隱隱然和那楚人傑分庭抗禮!甚至更有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