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冷笑一聲,指着呆立着的格雷姆的身上,道:“這血魔老祖是不是一個吞噬同類的魔頭,這位格雷姆朋友應該也清楚,大家不相信我,只管問他好了。”
格雷姆看了一眼冷笑着的血魔老祖,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搖了搖頭道:“這位朋友的術法非常奇特,被他殺掉的人確實屍骨無存,不過這屬不屬於‘吞噬同類’,敝人對東方的術法不瞭解,這一點卻不敢肯定。”
格雷姆這倒不是故意維護血魔,他是一個西方的異能者,對東方的術法確實是一無所知。如果一個爆裂殺死了對手,在烈火之下自然也一樣灰飛煙滅,是以東方修道者眼中狠毒無比的“形神俱滅”,在他的眼中也算不上什麼。他心中原本血魔便忌憚非常,這時候自然不會在自已認爲無關要緊的殺人方式上得罪這個魔頭。
一聲冷笑聲也在旁邊響了起來,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種術法可以讓人形神俱滅,而且還可能吞噬對方的修爲。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聽說過,反正爲了一些沒有根據的猜測,便無端和人生死相鬥,這種事本公子是不會做的。”
說這話正是李氏三公子李欣,此刻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說完了這句話,他狠狠的盯了一眼李嘯,眼中閃過了一絲深深的怨毒。
南冥城的三大家族,自古以來家主的傳承並不是傳嫡,而是從青年一輩的傑子弟子之中選擇。要維護一個龐大的家族傳承下去,本身的天賦與修爲高低是一個重要的指標,但是人脈與潛勢力也同樣是另一個重要的指標。李欣的天賦是家族之中算是出衆,但也不是一枝獨秀,李氏嫡系的幾個青年弟子也很出衆。雖然家族家主的選擇傳賢不傳嫡,但是嫡系一脈無疑還是比旁支要多些優勢。如果大家的天賦的相差不是很大的話,李欣這種旁支在競爭下一屆家主之時,這優勢肯定是比嫡系的青年弟子要弱一些。
李欣向來風流自賞,對自已的“倜儻不羈”非常自負,早就一廂情願的將自已當成了南冥城三大家族與四大宗派的青年女弟子眼中的“白馬王子”,其中寒月宗這位身份高貴而且修煉天賦也不弱於自已的霍翠芷大小姐,自然便是他衆多的“追求者”之中最讓他滿意的一個。一旦得到了霍翠芷的芳心,有着寒月宗的助力,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自然也更上一層樓,是以對於霍翠芷這位“追求者”,李欣的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這時聽說霍翠芷居然和李嘯“勾搭”在了一起,李欣的心裡就如同火燎一般的難受,爐火中燒之餘,血魔讓他丟面子的這點小事早已被他撇到了九霄雲外去了,這時候反倒對李嘯恨之入骨。
真是一個極品蠢貨!李嘯再怎麼說也在俗世中混了上千年,李欣先前看着霍翠芷的表情,還有現在對他的敵意,很容易的便讓他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由得在心中暗罵了一句。
慕陽寬和克萊夫的眼裡都閃過一絲異色。兩人的閱歷不是李欣這種草包可以相比的,眼前的血魔老祖一身邪氣,兩人對於李嘯的話倒是相信了七八成。但是李欣既然這麼說了,兩人卻不好再作出其他的異議。
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慕陽寬對血魔拱了拱手,恭聲道:“這位前輩,晚輩等只是希望可以進入秘殿中碰一碰機緣,無意摻入前輩和這幾位朋友的誤會。克萊夫朋友片刻之前與前輩的誤會如若可以一揭而過,晚輩等願意與前輩河水不不犯井水,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以血魔的屍蝗妖儡噬盡一切的兇厲,血魔並不懼怕慕陽寬和李嘯等人聯手。只是好不容易湊夠了八個人可以打開這秘殿,這時候的他也不願意將眼前這些人全部屠戮一空。聽慕陽寬這麼一說,血魔眼神閃爍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本尊剛纔性急,那是因爲心傷愛徒,你們既然置身事外,本尊自然不會濫殺無辜。”
慕陽寬和克萊夫再度行了一禮,點了點頭,克萊夫和格雷姆飛身掠起,落到了石墩之上。
遙遙的對着霍翠芷等人行了一禮,慕陽寬拱了拱手,道:“霍姑娘,你們幾位不遠而來,想必也是爲了進入這秘殿之中。不如大家暫時將私怨拋開,先打開了這秘殿之門,如何?”
霍翠芷已從最初的激動之中恢復了過來,聞言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李嘯卻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們也只是想進入這秘殿而已,別人欺負到了你們的頭上,各位願意忍氣吞聲,我們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只是希望各位大禍臨頭的時候,不要後悔纔好。”
慕陽寬和克萊夫等人臉上都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只當是沒有聽見李嘯的擠兌。慕陽寬對四下裡拱了拱手,緩緩道:“這秘殿之門以這八根石墩爲禁法之陣眼,只需將原力輸入這八根石墩之中,這禁法自然便會打開。但陣法開啓需要的次秩彼爲嚴格,老夫在陣法之道上精研多年,各位如信得過老夫,希望各位聽從老夫安排。”
血魔老祖和李嘯等人雖然都各懷心思,但是打開這秘殿之門,各人卻是目標一致,自然是沒有人提出異議。
各人盤膝坐下,按着慕陽寬的要求,先後將體內的原力輸入到所站立的石墩之中。等到衆人依次秩將原力輸入完畢,已差不多足足的過了小半個時辰。
那一座高大的秘殿巨門之上,活力波動漸漸活躍起來,猶如一道道無形的水波一般的向着四周擴散。漸漸的,接連着的波動連接在一起,凝結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巨形的半透明狀的屏障。這個屏障只持續了不到一息的時間,陡然之間,“轟”的一聲巨響,這一道屏障猶如不堪重壓一般,猛然炸裂開來。
石礅之上狂颶亂卷,一股強大的壓力如同海浪一般狂涌過來。石墩之上的八人齊齊的怒喝了一聲,各自祭出了自已的法寶,將自身護了起來。
“砰、砰、砰——”
一聲聲沉悶的空爆聲響接連着在四周的虛空之中響起,惡和尚的破天鉢虛影在激盪的氣流衝擊之下微微的搖晃不休,幾乎要禁受不住這種強大的衝擊力而破裂。
這一股狂颶足足持續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終於漸變漸小,又過了片刻,高大雄偉的秘殿巨門之上,那一層微微扭曲着的屏障終於徹底消失了,四周的靈力波動全部消彌一空,整扇巨門清晰的呈現在衆人的眼前。透着明亮而又幽深的門洞,一股濃郁的、讓人感到心神俱暢的氣息遠遠的傳了出來。
秘殿打開了!
衆人盯着門洞之內的幽深路徑,一時間都怔怔的呆立在石礅之上。靈境秘殿!據說有着無數靈藥、材料與法器重寶的靈境秘殿在衆人的眼前毫無防護的敞開,巨大的喜悅感一時間讓衆人都想不起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一絲絲血腥氣忽然自虛空之中瀰漫,緊接着一聲怪笑忽然自衆人的耳邊響起,旋即“呼”的一聲風響,這一股血腥氣頓時鋪天蓋地,中人慾嘔!
慕陽寬等人愕然回頭,只見身後黑壓壓的一片,無數細小的飛蝗帶着濃裂的血腥味,忽然自空中向着他們凌空撲下。
“啊、啊——”
隨着兩聲怵人的慘叫聲起,兩人原先離血魔老祖較近的散修猝不及防,被屍蝗迎頭撲下,隨着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噬咬之聲,兩人的慘叫聲瞬間停歇,身體也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消融不見。
更多的屍蝗越過了這兩個倒黴蛋,在空中分出數股,分別向着慕陽寬等人飛撲而下。
慕陽寬和克萊夫等人同時臉色大變。慕陽寬和李欣同聲發出了一聲驚呼,慕陽寬的頭頂忽然現出一把金鎖,八道門戶也瞬間從他的身體四周生成,將他的全身防護得嚴嚴實實。而李欣卻是在喝聲當中捏起指訣,手中的摺扇呼嘯着飛出,幻成了一個足足有丈許方圓的虛影,迎向了頭頂之間的屍蝗。
另外的一個散修衣袖一甩,從他的衣袖中卻是飛出一道黑色的紙符。這紙符一飛出來,立即便幻成了一道虛影,虛影圍繞着他的身體四周盤旋,如同一個蠶繭一般,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克萊夫和格雷姆也各自施展出了異能,克萊夫雙拳擊出,兩個巨大的風旋出現在他的頭頂。克萊夫卻是怒吼了一聲,他的手中忽然現出了一挺加林特旋轉機關槍,隨着“噠噠噠”的射擊聲,一條條火舌如活蛇一般飛入了密密麻麻的屍蝗之中。
李嘯和霍翠芷等人也同時變色,雖然早知道血魔老祖居心叵測,但是他們也沒有想到,這個老魔頭竟然是絲毫不懼慕陽寬等人聯手,這秘殿之門才一打開,這老魔頭立即便開始了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