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佟振宇拿了多少錢?”章天塹又問。
“.。”子君望着父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說,究竟拿了多少錢?”章天塹繼續堅持着自己的問題。
“大約七八十萬吧,”子君凌磨兩可的回答。
其實她問佟振宇借錢是六十萬,可佟振宇爲了給配合她撒謊說母親在美國那邊是植物人沒,弄那些假病歷什麼的一共花多少錢她不知道。
“七八十萬?”章天塹苦笑一下,搖搖頭說:“佟振宇的目的估計也是想要跟你復婚,我只是擔心,他連跟他戀愛那麼多年的未婚妻都能一腳踢掉,以後你的命運,又能比那許若曦好多少?”
“.”聽了這樣的話,子君當即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章天塹也沒再說什麼,只是揮揮手,嘆着氣道:“你去上班吧,讓我安靜會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上班?子君默了一下,這會兒都下午四點多了,還上什麼班?
“爸,我在家裡陪着你吧,”子君趕緊說:“要不,我去超市買點肉和麪粉回來,我給你包餃子。”
“不用,我今天不想吃餃子,”章天塹搖搖頭,整個人好似沒半點力氣一樣。
既然父親說了不想吃餃子,她也就沒有再去包,母親包的餃子向來都是父親的最愛,現在母親走了,餃子,估計也是父親心裡的痛了。
子君只能默默是起身,想到父親中午飯都沒吃,於是又走進廚房,從冰箱裡拿了排骨淮山小米出來,在燒鍋裡開始熬粥。
以前母親在時,她是極少進廚房的那個人,其實她這點廚藝,也都是去年和佟振宇結婚後跟佟振宇住一起學會的。
把粥熬好,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可窗外的太陽毒辣得跟正午似的,讓人根本看不出傍晚的景象來。
熬了粥出來,父親已經不在客廳裡了,而主臥的門關閉着,她躡手躡腳的走到主臥門邊,隱隱約約的聽到裡面有細微的聲響。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這才聽出是壓抑着的哭聲,聲音很低很細微,好似生怕誰聽見了一般。
她的心就抽搐着的痛起來,母親走了四個月了父親才知道,而這遲來的消息,依然把父親給擊得肝腸寸斷。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不到傷心處,哪個又能流下寶貴的淚水來?
子君在臥室門口站了半響,最終默默的轉身,朝着自己的臥室走去,這樣的情況,她沒辦法去安慰自己的父親,因爲她的心也抽搐着的痛。
佟振宇的車一直停在子君樓下,直到晚上七點,都沒等到子君再下樓來。
他有些不放心,想上樓去敲門,又怕章天塹反感,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掏出手機給子君打的電話。
電話響起近一分鐘才被接起,手機裡傳來章子君的聲音:“你.還沒回去麼?”
“.我一直在樓下等你。”佟振宇推開車門下車,朝樓上的陽臺望,果然看到章子君就站在樓上的陽臺。
“不用等我,我今晚要在家陪我爸,”電話裡的子君聲音有些哽咽:“那個,我爸已經知道我媽走了的消息了。。”
“.”佟振宇徹底的默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邵美珍走了四個月了,子君已經從喪母的悲痛中逐漸的走了出來,可章天塹呢,他卻剛剛得知妻子過世的消息。
心愛的人失去是怎樣的一種痛?他雖然沒有切身體會過,但是去年他和章子君離婚時那種痛,他卻是知道的。
掛了電話,望了陽臺好一會兒,直到章子君轉身進屋去了,他才又默默的上車。
原本還想着過兩天讓奶奶給章天塹提他跟章子君訂婚的事兒,可現在出這樣的情況,他和章子君訂婚的事情,估計要過段時間了。
。。
第二天一早,子君早早的起來做了早餐,待她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時,章天塹已經從主臥出來了,情緒看上去已經平靜了很多。
“爸,吃飯了。”子君幫父親把椅子拉開,待他坐下又把一杯剛打好的豆漿放他跟前。
“豆漿甜了點,”章天塹喝了口豆漿對子君說:“以後少放點糖。”
“好,”子君點頭,又把去樓下買的腸粉遞給父親。
父女倆默默的吃着早餐,誰也沒再說話,只有碗筷杯子發出的聲響,整個屋子顯得特別的安靜。
“子君,你媽睡在哪裡?”吃完早餐,章天塹問子君。
“在陵園公墓,”子君望着臉色依然還有些蒼白的父親:“爸,你要去看媽嗎?我陪你去。”
“我自己能找到,你不用陪我去,”章天塹後揮揮手道:“你去上你的班好了,我反正不用上班,自己坐車就過去了,不耽誤你上班。”
“我可以請假的,”子君趕緊說。
“請什麼假啊?”章天塹不高興的說:“你在創業上班,動不動就請假,也不怕別人說你仗勢啊?”
“.”子君聽了這話不知道說什麼好,早就有人說了,她現在都不在乎那些人言語了。
“楞站在那做什麼?還不去上班?”章天塹瞪她一眼,“時間還早麼?”
“那好吧,”子君有些無奈,父親不讓她陪着,她也沒辦法,總不能強行跟着去吧?
再說,父親去母親墳前,估計有很多屬於他們倆之間的話要說,而她跟着去,沒準父親就不好意思當着她的面說出來了呢。
。。
上午的時候,突然接到精誠公司副總雷霆軍的電話,說是邀請她過去商討城際軌道啓動儀式的事情,她是主設計師,即使沒在精誠了,但是濱城城市建設部那邊還是希望她能出席。
既然是城建部希望她能出席,她自然就不能推卻,於是下班後就急急忙忙的往雷霆軍說的皇廷酒店那邊趕。
原本以爲商討啓動儀式,應該有城建部的領導之類的,可等她到了才知道,居然只有陸瑞東和她兩個人。
“不說有城建部的領導嗎?”子君疑惑的看向陸瑞東。
“我也不清楚,”陸瑞東聳聳肩膀說:“我都是快下班時才接到雷富總的電話,他說是商討城際軌道的啓動儀式,讓我到這裡來,誰知道他自己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