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溪邊來來回回走了幾趟,項菲儀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難不成還真要她飛過去?
正冥思苦想着,項菲儀盯着小溪的水發呆,忽然靈光一閃,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這個小溪的水清澈見底,水底下連淤泥都沒有,不是俗話說“出淤泥而不染”,這水底下連淤泥都沒有,這些蓮花又是怎樣長出來的?
想着,項菲儀這時候纔想起來小溪裡的蓮花。
一眼望去,這些看似像是荷葉的圓形葉子全都是貼着水面的,而那些所謂的蓮花都開在葉子的上方,潔白的花瓣,像是被牛奶滋潤過了一樣,垂涎欲滴。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張圖片,項菲儀恍然大悟,這哪裡是什麼白蓮花呀,明明就是出水芙蓉!
這所謂的“出水芙蓉”,還是項菲儀前世執行任務時,偶然知道的。
那是她到一個醫學世家去做臥底,在醫學世家的書房裡找東西時,不小心弄掉了了一本醫學書,當時那書掉在地上,正好頁面被攤開,露出出水芙蓉的圖片那一頁。
項菲儀當時急着找東西完成任務,也沒有多注意,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知道了那書上的東西是一種跟蓮花很像的植物,當時還對這個東西嗤之以鼻、毫不在意來着。
後來她閒來無事時,忽而想起了那個奇怪的植物,還特意派人去查了,這才知道,原來因爲這個東西長得跟白蓮花特別像,但是它的葉子是緊緊貼着水面的,不像蓮花的荷葉,是長出來露在空氣中的。
而它的花,是比蓮花更加晶瑩剔透的奶白色,而且還是直接的開在葉子上,像是剛剛從水面上冒出來的花朵兒一樣,故而名叫出水芙蓉。
不過當時,令項菲儀好奇的不是因爲這出水芙蓉長得跟白蓮花出奇的相似,而是因爲這個出水芙蓉的葉子,很特別,很強悍!
爲什麼要用強悍來形容出水芙蓉的葉子呢?
這也是爲什麼剛剛項菲儀在看到這個小溪的底下沒有淤泥的時候,腦海中會閃過的奇怪感覺,因爲這個出水芙蓉跟一般的植物不同。
一般的植物,只有在泥土裡才能夠生存下來,不管是花草還是樹木,都是一樣的。可是這個出水芙蓉就不同,即使沒有泥土,只要有水,它就能生存下來。
出水芙蓉的根部能夠直接的穿透石頭,在石頭下面紮根,所以,項菲儀看到的這條小溪裡沒有泥土,也只有出水芙蓉纔有可能生長在這裡。
分析了一番過後,項菲儀的嘴邊掛着若有若無的微笑,也不擔心該如何過去了,而是轉身將汗血寶馬系在了一旁小竹林的竹子上,不讓馬兒跑掉。
轉身再回到小溪旁,項菲儀看着水面上出水芙蓉的葉子,擡腳直接從上面走了過去,而那葉子竟然普通地面一樣,項菲儀一個成人的體重踩上去,這個葉子一點兒也沒有沉下去的意思。
走過了小溪,到了另一邊,項菲儀轉頭看了看乖乖的待在竹林旁邊的汗血寶馬,轉身朝不遠處的一個小竹樓走過去。
項菲儀沒有發覺,在她直接從葉子上走過去的時候,竹樓裡一道目光驀然望向了她。
走近了小竹樓,項菲儀才發現,這竹樓的四周竟然都種滿了各種草藥,而且從這些草藥的色澤來看,都是長得極好的。
竹樓的門是緊閉着的,項菲儀走上前,敲了敲房門,喊了聲:“有人嗎?”
屋裡面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項菲儀收回手,看着房門,也不着急,她就不信這裡面沒有人,明顯有人的呼吸聲,以爲她聽不見嗎?
轉身看了一眼樓梯下面種滿了的草藥,項菲儀眼中閃着皎潔的光芒,勾起嘴角,自信的笑了笑,衝着房門內繼續說道:“裡面沒人嗎?既然沒有人,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這麼多好草藥,不拿白不拿呢!”
說着,項菲儀還作勢往下面走了幾步。
還不等項菲儀走開,屋裡面果然就傳出來了聲響,走路的腳步聲,和碰倒了桌角相撞的雜聲。
緊接着一道蒼老,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到了項菲儀的耳朵裡:“你敢!誰要是敢動我的草藥,我讓你出不來這個竹林!”
項菲儀得意的一笑,轉過身,正對着打開門出來的一把鬍鬚的男子,彎着腰,外表如老人一般。
老人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長袍,看上去陳舊、破爛,不過這身衣服卻遮不住老人一身傲骨跟眼眸中的鋒利。
老人睨了項菲儀一眼,冷哼一聲,“小小女子,竟然跑到這裡動老夫的草藥,你信不信我一根銀針就要了你的小命!”
說着,老人手指間就溢出一根細長尖銳的銀針,在皎潔的月光下隱隱發出陰冷的氣息,讓人心生寒意。
然而,這種威脅在項菲儀看來,完全不上檔次。
“老頭,我有個朋友中毒了,麻煩你跟着我下山走一趟。”項菲儀直截了當的說明自己的來意,語氣說不出的囂張。看似是請求,實則卻是通知一聲。
老人一聽,脾氣上來,冷眼盯着項菲儀,“來見老夫還頂着一副人皮面具,你到底是何人?”
項菲儀略有驚訝,沒想到這老頭眼力這麼厲害,居然可以看出自己戴着人皮面具。
被他揭穿,她也沒有異色,當着面就將自己的面具揭開,露出風華絕代的一張臉,讓閱人無數的老頭一時看呆。
“你……”
老人眼眸中閃過一絲痛色,又似是不敢相信,仔細地盯着項菲儀許久,才顫着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項菲儀。”
“項菲儀……不錯不錯,她素來愛雪,這名字一定是她取的。”老頭眼眸閃過一絲追憶,臉上出現一絲既是欣喜又是失落的情緒。
“你娘可好?”
一聽這話,項菲儀皺起眉頭,這人一會問她名字,一會問她娘。
莫不是跟她這具身體的母親郭懷認識?
那嚴大夫明明說這醫聖不過四十歲的模樣,可眼前這男子,一看就六七十的老頭模樣,這是怎麼回事。
“你先答應我下去救一個人,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項菲儀一副不做虧本的賣買。
老頭一聽,吹鬍子瞪眼起來,從未有人敢這樣逆他的意思,“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我絕不下去。”
“你不跟我下山,我就不告訴你,我娘怎麼樣?”項菲儀瞧着這人着急的模樣,若是知道她母親郭懷早已過世,一時傷心更加不願意下山,那就虧大發了。
老頭從未見過哪個上山求自己的人如此囂張,可心裡實在是想知道師妹的消息,一時猶豫起來。
“不願意呀?那就算了!”項菲儀見老頭一臉的猶豫,很顯然自己母親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人。
於是乎,項菲儀狡黠一笑,露出遺憾的模樣,轉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思索再三後,老頭老臉一橫,急忙對着項菲儀快要離開的背影說道:“我跟你去就是了,不過你可答應我,要把你孃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老頭看項菲儀毫不猶豫,轉身就要走的樣子,以爲她真的要離開,不肯告訴自己關於她母親的情況,立馬就妥協了。
“只要你肯幫我去救一個人,我就告訴你我母親怎麼樣了。”項菲儀眼睛彎彎,一閃一閃,說不出的狡黠。
“你跟我進來吧!”看着項菲儀的笑容,老頭心裡總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無奈的搖了搖頭,誰叫他答應了她呢,而且自己要找的人偏偏只有她知道。
項菲儀跟着老頭進了屋子,隨意的打量了一下,裡面的擺設非常的簡單,除了一張牀鋪和一個桌子,幾把椅子,再就是四處擺滿了的各式各樣的乾草藥。
對這裡面的情形,項菲儀倒是不覺得奇怪,一個老醫生的房間裡擺滿了草藥,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說吧,你要我救的那個人得的是什麼病,用得着這麼火急火燎,來把老頭子我給找下山去。”老頭進了房間就不理會項菲儀,自顧自的拿起一個醫藥箱收拾東西,有些不悅的聲音,幽幽的傳入項菲儀的耳朵裡。
“我的朋友他中毒了,您不用帶什麼草藥,只需要帶上百年血靈芝就行了。”項菲儀如實回答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老頭子手中的醫藥箱,咣鐺一聲掉在了地上,老頭轉身,失色地看着項菲儀的笑臉,一臉的震驚:“什麼,你還要百年血靈芝?”
要知道這百年血靈芝,可是他好不容易纔從靈寶山上採回來的,需生長百年才能發揮其藥效,否則就跟一般的補藥沒什麼兩樣。
他在這靈寶山上採藥這麼多年,總共也才只找到了這麼兩株,這丫頭一來就獅子大開口的要了一株,不是等於挖了他的一塊心頭肉。
“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我們可是事先說好了的,不把我朋友的病給治好,我就不告訴你我母親現在怎麼樣了。你要是反悔的話,我也就只好再找其他的辦法了。”見老頭這幅模樣,項菲儀就知道他是捨不得了,做出一副被欺騙了的樣子,說道。
老頭一咬牙,實在是耐不住內心的希冀,只得說道:“沒有,既然我都答應你了,就一定會救你的朋友的。”
說完,老頭不情願的轉身從一個小櫃子裡拿出了一個盒子,也不打開看一看,就放進掉在地上的醫藥箱裡面。
“那就走吧!”項菲儀看着老頭準備就緒,轉身準備啓程回帝都,忽而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她來的時候是騎着赫連炫的汗血寶馬來的,回去也只需要半天的時間趕回去,可是這個老頭就不能趕回去了,他們要怎麼回去呢?
“怎麼了,還不走?又想要什麼草藥了?”看着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了下來,老頭被堵在了門口,以爲項菲儀又記起來什麼,還想勒索他什麼寶貝,有些警惕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