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怎麼做?”他問道。
“邊玩邊行動。”項菲儀笑容玩味,襯着傾國的姿容,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風華絕代,一眉一目皆是風采。
赫連炫明白她的意思,只說了一句:“別玩太過火,石苞可不是容易被人糊弄的主。而且石姬婨外面看起來好色花心,但實則心狠手辣。如果有危險,馬上脫身。”
項菲儀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語氣透着一絲冷笑。
“我既然說了這個事我幫定了,那這事就一定會辦好。你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行動,這邊的情況無需你多操心。”
赫連炫見她如此堅決,突然之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女人,但像項菲儀這樣甘願在人前醜顏示人,實則容貌傾城,而且滿腹才智,能和自己並肩合作的,世間怕是別無二人。
只她的行爲也着實讓赫連炫猜不透。
真的只是爲了那一個自由,與天龍商團?
安靜的氣氛,讓兩個人心底都有種莫明的感覺,項菲儀是在想這傢伙到底還要呆到什麼時候,而赫連炫卻在想着她真的對太子妃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你……”
“我……”
不說話還好,一張口兩個人都撞上了,還是項菲儀率先說了出來:“時間不早了,我想你還是早點離開,省得被人發現。”
赫連炫眼中閃過一絲黯色,應道:“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不送。”項菲儀乾脆利落,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直接轉身往牀上走去,極是隨意,根本完全不忌諱旁邊躺着的石姬婨,直接跨過他的身子,睡到裡面。
這乾脆利落的行動,讓赫連炫嘴角抽搐了幾下,替她吹滅了房間微暗的燭光,從側窗飛身離開,動作說不出的輕盈無聲。
黑暗中,項菲儀悄然睜開了雙眼,閃過一絲沉思。
這赫連炫莫不是很閒?這種日子卻跑過來見自己,當真是無聊啊!
……
溫煦的陽光照進紅檀木窗戶,在奢華的桌椅下投射出淡淡的倒影,屋外一陣腳步聲傳來,牀上正熟睡的人兒終於動了動。
其實她早已經醒來,但一直熬到石姬婨離開了,聽到下面的人叫,才假裝悠悠醒來。
“綠珠姑娘,起牀了,時辰不早了,過會兒去給少夫人和夫人那兒請安晚了,該要被罰了。”
項菲儀微微眯眼,眼前站着淡紫羅裙的丫鬟小萍,在牀邊一米處端着一盆清水,正等候她起牀洗漱。
“什麼請安?”看着眼前一臉居心叵測的小丫鬟,項菲儀翻了個身,支起一隻手,撐着嬌臉,慵懶的聲音,彷彿還沒睡醒。
“額,您是少爺的第九位侍妾,理當每日清晨去少夫人那兒給少夫人請安,其他的侍妾此時說不定早就去了呢!綠珠姑娘您還是快點吧!”小萍沒想到項菲儀會如此問,想着她是從青樓出來的,也許不知道這些,便如實解釋了一番。
“哦……”項菲儀轉着眼珠子想了會兒,半響才發出這麼一個音節,就在小萍以爲她不準備起來的時候,項菲儀卻突然伸出手。
小萍趕緊放下水盆,上前扶着項菲儀蔥白的手下牀,梳洗之餘偷偷打量着這個從青樓裡出來的女子,絕美的容顏可真是好看,難怪少爺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娶她過門。
“去將那件白色的裙子拿來,我要穿那件。”項菲儀嘴角微彎,自然是看到了小萍偷偷在打量着她,手輕輕一擡,指向衣櫃裡一件素白的長裙,簡單淡雅。
“啊,哦,奴婢這就去拿來。”正拿着一件紫色華麗長裙發呆的丫鬟被突然出聲的項菲儀嚇了一跳,神色不定的過去將項菲儀指的那件白色裙子拿過來。
“你叫什麼名字?”項菲儀嘴角噙着笑意,她有這麼恐怖嗎?至於嚇成這樣。
幫項菲儀整理衣服的小手一頓,“回綠珠姑娘的話,奴婢名叫依依。”
“依依,名字倒是不錯。我問你,爲何你要叫我綠珠姑娘?”項菲儀的手輕輕拂過髮梢,語氣聽不出是生氣了還是如何。
“回綠珠姑娘的話,這是少夫人規定的,奴婢也只是按規矩行事,其他幾位奴婢們也是這麼稱呼的。”依依低着頭,不敢看項菲儀,還以爲項菲儀是爲這個吃味呢。
進了大司馬府,哪個不是想要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可是偏偏上官暮柳只讓她們叫少爺的侍妾爲姑娘,這不是明擺着不給她們名分嘛!
“既然是少夫人規定的,那就這麼叫着吧。”
項菲儀擺擺手,站起身,一手搭着依依的小手,意味深長道:“走吧,去少夫人那兒,別讓上少夫人久等了。”
“是。”聞言,依依趕緊攙扶着項菲儀出門,心中暗想:我的好姑娘,就是你現在去,少夫人恐怕也會使絆子呀!
項菲儀可是將這柔弱青樓女子的模樣演繹得入骨三分,一路上從小院走到上官暮柳的院落,凡是丫鬟奴才見到都會因那容顏多望上兩眼,而她那不着一絲胭脂水粉的臉頰,看起來吹彈可破,就是女子看見了也忍不住想要上前關懷兩聲。
到了上官暮柳的院子,遠遠的就見着幾個粉衣的丫鬟在門前來回踱着步子,不停的四處觀望,不知在尋找什麼。
“少夫人在前廳嗎?我們綠珠姑娘來給少夫人請安了。”走到院門前,硃紅色的院門光可鑑影,依依識趣的上前問其中的一個粉衣丫鬟。
“哦。”早就看見項菲儀和依依二人的粉衣丫鬟,先是有模有樣的打量了她們一番,慢悠悠的發出一個音節,這纔出聲答道:“麻煩你們等一下,我們少夫人還未到前廳,容我先去通報一聲。”
“可是……”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可依依又怎敢說出聲來,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哪裡敢衝撞少夫人。
被粉衣丫鬟瞪了一眼,依依就怯怯的縮到項菲儀的身後,不敢再出聲。
這一等,竟然是等了半個時辰,就在項菲儀想要讓依依第五次去問上官暮柳何時才能見她的時候,粉衣丫鬟突然出來,告訴她們少夫人今天起來晚了,沒時間等她們來請安,先去夫人那兒了。
“綠珠姑娘,我們怎麼辦?”依依睜着眼睛,束手無策的看着項菲儀,明明知道這是少夫人故意的,可她們卻沒有辦法。
“少夫人說了,你們今日來的太晚了,觸了規矩,還差點讓少夫人也誤了時辰,少夫人罰你們在這門口站兩個時辰,才能夠離開!”不等項菲儀說話,粉衣丫鬟一臉囂張的走過來,扯高氣揚的的說道。
“可是我們綠珠姑娘也要去夫人那裡請安,你們就不怕誤了我們綠珠姑娘的時辰!”依依聽了粉衣丫鬟的話,不服氣的反駁,她可是一等丫鬟,憑什麼一個三等的跑路丫鬟就能這麼跟自己說話。
“那我可管不着,我只是奉少夫人之命,在這裡通知你們而已,少夫人的命令我們可不敢違抗。”粉衣丫鬟嗤之以鼻,小臉蛋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說完就轉身進了院子,不再理會氣的跺腳的依依。
項菲儀呵呵一笑,對上官暮柳院裡的丫鬟這態度不做理會,只是靜靜的站在硃紅色的院門前,不知在想着什麼。
“綠珠姑娘……”依依輕輕喚一聲項菲儀,還以爲她是被剛剛那丫鬟的話給氣的說不出話了,可是,爲什麼綠珠姑娘還笑呢?
項菲儀擡手,示意依依不必多想,不就是站一會兒?又不是要打她個八十大板。
再說了,上官暮柳讓她站她就得站?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再怎麼說,她也是石姬婨大張旗鼓取回來的,上官暮柳還能真把她怎麼樣。
“可是綠珠姑娘,我們真的要一直站着嗎?您的身體,還有夫人那兒……”項菲儀白皙的皮膚被素白的衣裳襯托着更加雪白,未施粉黛的臉龐,看起來竟然恍惚有些蒼白之色,看得依依不由得出聲相勸。
依依這副擔心的模樣倒是真切,只不過,卻不是爲項菲儀擔心,要真是在這裡站個一上午,那還不得腿都站廢了,她纔不要跟着一起受罪。
再者,要是這位綠珠姑娘一直被少夫人這麼欺負着,那她還不得也跟着一起倒黴呀!
誰叫她現在是綠珠姑娘的貼身丫鬟呢!
項菲儀側臉看了一下依依,也不說話,就這麼筆挺的站在那兒,依依正奇怪呢,忽而院內就走出來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哎呀,妹妹,你說今天少夫人怎麼突然改了性子,居然還留我們在裡面喝茶,難道少爺新娶妾,少夫人就沒有不開心嘛?”
“誰知道呢!少夫人總是這麼不按常理兒出牌,她對我們好,不排擠我們,我們該高興纔是了。”
“那是,依我看呀!少夫人這回是有了危機感了,怕少爺獨寵那個九侍妾,拉攏我們來了呢!”
“是真的嗎?我也覺得像是的,也不知道這九侍妾是個怎樣的人物,竟然能夠讓少爺心甘情願的從青樓裡把她帶回來,可把夫人給氣壞了。”
“哎,你們看,那邊站着的是什麼人?”
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幾位女子走到項菲儀斜側面的方向,她纔看清了這幾個女子的模樣。
那臉上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粉末,跟牆上粉刷的白粉有得一拼了,看起來也這麼費勁。
幾人說話的聲音不加掩飾,項菲儀的耳力好,自然是聽清了她們談論的內容。只是,那個同樣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子嬌聲指着的人,是自己?
“真是寒酸,少爺都沒有給她送胭脂嗎?居然連一點兒妝容都沒有就出來了,真是有失大體。”一個身穿紅色綾羅的高挑女人站在幾人的前面,看着項菲儀不施粉黛仍能讓人目不轉睛的容貌,眼睛裡閃過一絲狠毒,隨而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