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能夠暫停戰鬥,她得以休息,重整精神,該是好事,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看着赫連炫那張臉,她就覺得,還不如直接一戰到底,最些了事,便早些少擔些心,自古言,夜長夢多,雖然此次的冠軍非她莫屬,但是她卻擔心那雙心薯連心會有何變化。
但不管如何,這次的終決賽,還是被半路喊了停。
所有人退幕,但是那議論的聲音卻沒有退幕,一場比賽,讓他們認識了一個人,一個女子——北漠炙雪。
比賽明天繼續,但是那些江湖人士,那些本該可以就此離開,各自回家之人,卻是生生停留在洛陽,皆是在議論着此次比賽生爲女兒身,卻半點都不輸男子的北漠炙雪,大街小巷,傳着的,似乎都是關於她在擂臺之上的一招一式,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一時之間,北漠炙雪這個名字,傳偏了整個洛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是臨近的幾個村落,也是人人耳聞,更加的,有往外蔓延的趨勢。
“炙兒,你這一場比賽,打得真漂亮。”
一回到客棧,北漠哲宇便放下了在人前時那一臉嚴肅,威言的樣子,一臉激動的看着北漠炙雪,那模樣那叫一個激動,那雙眼冒光的看着北漠炙雪的樣子,似乎像是撿到了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
“堂哥,你再拿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會讓我有一種,你會想着要把我賣掉的錯覺的。”看着北漠哲宇那一副模樣,北漠炙雪笑得一臉無奈。
她先前還只認爲,北漠哲宇是一個溫潤儒雅之人,可是在深層接觸之後,卻發現,這簡直跟夜是一個模樣啊,人前一個模樣,人後一個模樣,與他熟識之前一個模樣,與他熟識之後又是一個模樣,到最後的結果就是,這貨的性格,完全就跟個二貨沒得兩樣啊。
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當上帝皇的啊?
“怎麼可能。”一聽北漠炙雪的形容,北漠哲宇連忙搖頭:“有你這樣的寶貝,乃是我北漠國,是我們北漠皇室的福氣,怎麼可能捨得賣掉你。”
說着,他又一陣磨拳擦拳,最後擡眼,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着北漠炙雪:“等到到時候你比完賽了,堂哥跟你比試比試,過過招怎麼樣?”
“你確定?”北漠炙雪挑眉。
“當然!”
“那好吧,等比完賽之後,你要是還堅持你的想法,那我就跟你過過招……”北漠炙雪那眼神挑剔十足的打量了北漠哲宇一眼,最後那語氣似笑非笑的說道。
“對了,這次比賽,賽制不是說是在今天決出冠軍嗎?怎麼突然之間那武林盟主就喊了停,是你和赫連炫,南楚天的意思,還是,只是赫連炫的意思?”北漠炙雪不由得想起了在那武林盟主說出今天要暫停比賽時的時候,一旁的赫連炫的眼神,不由得開口問着北漠哲宇。
“是赫連炫率先提出來的,我覺得這樣繼續打下去,對你不公平,所以,便贊同了他的說法,而南楚天,雖然猶豫了一下,但也還是贊同了。”說着,北漠哲宇一臉疑惑的看着北漠炙雪:“怎麼了?這樣不好嗎?還是你覺得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赫連炫提出來的的話,那麼就很有可能有問題。”北漠炙雪擰着一雙眉頭,一臉思索疑惑之色。
若是北漠哲宇提出來的,那她倒是放心,可是赫連炫和南楚天……他們不趁着她疲憊不堪的時候,多派幾個人一舉將她遷殺就是好的了,竟然會半路喊停,讓她養足精神,更有精力應對明天的戰鬥?
這可能嗎?
答案就連個傻子都想得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有什麼問題?”站在那裡的北漠幽儲突然出聲:“或許他們也看到了你越戰越勇,覺得再這樣繼續戰下去,無疑就是送上一些鑽板上的肉給你,任你魚肉,而且,他們那僅剩的戰士,也早已經在之前見證了你一刀一刀殺人的場景,你的氣勢,眼神,在他們眼裡已經不再是剛剛站出去的時候,不過是一介女子,他們不知道你的底細,不屑於你的那個時候了,他們心裡肯定或多或少的會有些畏懼……”
“上了戰場的人,最忌諱的便是還沒有與敵人交戰,你便已經開始畏懼敵人,想必這一點赫連炫和南楚天也都清楚,所以,從這一方面來說,他們喊停,也是情有可原的。”
“若真的只是這麼簡單就好了。”聽了北漠幽儲的話,北漠炙雪臉上的凝重並未有因此而消散,反倒是越發的濃重。
她有一種預感,赫連炫他們突然之間的喊停,並沒有表面上,像北漠幽儲所說的那麼簡單。
“不是那麼簡單,難道還有多複雜不成?”相較於北漠炙雪的疑慮重重,北漠哲宇的心痱卻明顯的要放得下得多,他看着北漠炙雪那一副焦慮的樣子,笑了笑,安撫道:“好了好了,就算是還會再發生點其他的什麼事,現在不也還沒有發生麼?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你休息一下,你就好好的閉目養神,準備明天的決勝之戰,不止是你所期望的冠軍,和那雙心薯連心,現在,堂哥我,和所有北漠國的子民,可都是對你寄予了重望啊。”
“雙生薯連心……”聽到北漠哲宇提到雙心薯連心,北漠炙雪似是突然之間被點醒了似的,轉過身,看着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的魍,沉聲喚道:“魍,你家尊主之前可有派人去探尋那雙生薯連心的真假?”
“回主子,有。”那廂的魍聽到北漠炙雪的問話,連忙碌恭敬的應聲:“在之前,主子以爲主子你身上的毒還未解,所以在得知此次武林大會上會出現雙心薯連心之後,便欲奪冠拿到手,但又恐這雙心薯連心的真假,便派屬下四處去查尋,最終得到消息,說此次出現在武林大會之上的雙心薯連心是真的,而現在,爲了防止有人暗中調包,主子也派了人在那裡守着。”
聽了魍的這番話,北漠炙雪這纔算是稍微的鬆了一口氣,既然那雙生薯連心是真的,那她就不怕累死累活得來的雙生薯連心,最後卻是一個假貨這樣的變故了。
北漠炙雪這樣突來加的一句話,讓魍滿臉黑線,心裡泛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那種感覺,說不透,道不明。
就好像,以後的日子,會有一段時間過得很慘一樣,被他們的未來尊主夫人給折磨得……
暮色緩緩降臨,北漠哲宇他們在跟北漠炙雪又閒聊了幾句之後,便各自的離開了,留給北漠炙雪足夠的空間去休息,好準備一下明天的戰鬥。
然而,坐在那裡,北漠炙雪左思右想,腦袋裡終究想的都是今天赫連炫他們突然之間喊停的事,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太疑神疑鬼,她就覺得,赫連炫不會這麼好心,明知道她就算是不休息,按她那架勢,直接贏下去,她或許會受一點傷,但是贏的人最終肯定也是她,但若是到時候休息了之後,讓她養足精神,保存足體力之後再戰,只怕她會殺人數百,片葉不沾身。
就好像是在戰場上,自已和敵人在戰鬥,敵方只有一個人,殺了自已近數百人,而自已這方還有數百人,而敵方那一人雖然未敗,但是已經漸漸體力不支,在這個時候,會有人傻到突然之間喊停,給敵人機會回去補充好了體力,再戰嗎?
這似乎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吧?
吱呀……
就在北漠炙雪緊皺着眉頭思索的時候,房間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北漠炙雪回過神,一臉警惕的看過去,正欲出手之時,那張熟悉的銀色鬼面映入眼簾,北漠炙雪當下便鬆了一口氣,放下了警惕。
“你怎麼來了?還搞得跟作賊似的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她重新坐到凳子上,語氣甚是隨意的問着突然之間跑到這裡來的夜。
“你說呢?”夜眉頭一挑,看着北漠炙雪:“今天在擂臺之上,那麼危險,你竟然徒手去抓那把刃,你知不知道我當時都快被你嚇得心跳都停止了。”
“噗哧……”聽了夜的話,北漠炙雪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那麼擔心作什麼?你沒看到我之前用什麼碎掉那個硬漢的鐵棰,沒看到我是拿什麼碎掉那個黃四的眼睛的嗎?區區一個雙刃,未免有些不夠看了,又怎麼可能會傷到我。”那說話的語氣裡,滿滿的自信和那小得意的模樣,教夜看在眼裡,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這個女人,倒是自信得很。
“你說起這個,我倒記起來,在碎那個大鐵捶的時候,你的手裡好像什麼東西都沒有拿,在陽光的反射下,偶爾能夠看到一眼東西反光,你是拿的什麼東西碎的那個鐵捶啊?那麼厲害?”
“想知道?”北漠炙雪高挑着眉頭,在夜略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之後,她一臉神秘的朝着夜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走近些:“想知道那就過來,我給你看那個東西。”
看着北漠炙雪那頗爲神秘的樣子,夜面具下的薄脣微微勾了勾,爾後朝北漠炙雪走過去。
“從吧。”北漠炙雪拍了拍身邊的凳子,夜擡眼看了她一眼,雖然遲疑,但是也還是坐了下去。
北漠炙雪看着坐在身邊的夜,伸出手,正欲搭到夜身上,夜卻突然之間,似乎是下意識一般側過了身子,夜身子一側開,北漠炙雪欲搭過去的手落到了半空中,她臉上的表情愣了愣,隨即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輕笑着看着夜:“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今天好像特別緊張一樣啊?”
“哦,沒有。”北漠炙雪的話很明顯的讓夜愣了一下,隨即很快的便答到:“是你突然之間變得熱情了了,我有點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