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每次都是這樣。”好像早就已經料定了廉淮蜀會這麼說一樣,秦墨連連伸扇指着廉淮蜀:“明明跟我們都是一樣的年紀,偏偏什麼事情都要顧得周全,歐陽你是不知道,每次我家那老爺子一罵我都是拿着淮蜀來做比較,那語氣都恨不得把我扔掉,換成淮蜀似的。”話說着,秦墨還煞有模樣的嘆了一口氣,苦皺着一張臉搖了搖頭。
“噗哧……”廉淮蜀被秦墨這般語氣給逗笑了,就連走在右邊,一直未曾說話的,被秦墨稱之爲歐陽的男子也是一臉忍俊不禁的勾了勾脣角。
“秦墨你就在我們面前訴苦吧,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你秦墨秦大公子是秦老將軍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疙瘩。”
“還寶貝疙瘩呢,泥巴疙瘩還差不多,那都是傳言,傳言……”秦墨一副不可能的樣子,連連搖頭:“傳言不可信,不可信。”
“算了算了,咱們不說這個了,昨兒個的聽說咱們洛陽城有什麼天仙下凡,美得不可方物,咱們兄弟幾個也去開開眼見?”
“天仙下凡?”被秦墨稱之爲歐陽的男子嗤笑一聲,煞是不以爲意,語帶着幾分嘲諷的:“天仙那可不是俗物,昨兒個見到的,今兒個應該早就已經離開凡界迴天上去了,你確定能夠見到?”
“哈哈,反正都是要去吃飯的嘛,那迎客來的菜也做得不錯,順道去瞧瞧,指不定那‘天仙’知道我們兄弟三個要去,特意呆在那裡等我們呢?”
“哈哈……”秦墨一翻話逗得其他兩人一陣哈哈大笑,歐陽和廉淮蜀相視一眼,對於秦墨這般,皆是好笑搖頭,卻也是依允着秦墨的意思,一同往迎客來走去。
‘天仙’下凡,他們這些個凡夫俗子,去瞧瞧,開開眼見也是好的。
迎客來。
玩了一天,項菲儀終於鼓起了勇氣,準備去秦府。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都要回去,早回去晚回去,早捱罵晚捱罵,那都是避免不了的,還不如早早的回去,也省得在這洛陽動靜鬧得太大了,到時候讓老爺子知道了,反倒加他一條,‘路家門而不入’的罪則,到時候她可就是罪上加罪了。
“掌櫃的……”好不容易擠進了迎客來,一扭頭看着迎客來這客容量,就連秦墨也都微微有些咋舌。
看來這‘天仙’下凡的效應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瞧瞧這客人。
“喲,秦公子……”站在櫃檯上,忙着算帳忙得頭都開怒轉反圈了的掌櫃的一聽這聲音,一擡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秦墨,當下一張老臉笑得跟個菊花似的:“廉公子,歐陽公子,三位公子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迎客來坐坐啊?”
“這不到了吃飯的時間了,就往你們迎客來來了麼……”說着,秦墨掃了一眼這整個大廳,別說是空座位了,原本擺着一張桌子的地方,如今都擠上兩張桌子了:“你這生意,可是越來越紅火了啊……”
“小本生意,都是承蒙各位爺關照……”掌櫃的一臉謙虛的笑着,心裡卻樂得早就已經找不着北了,這昨天到今天,這生意可是比平日翻了三倍都不止啊,他昨兒個晚上做夢都樂笑了呢。
“三位爺,上頭坐?”
“別。”一聽掌櫃的這話,秦墨立馬拒絕了他的好意,一臉打趣着的道:“早前就聽說迎客來昨兒個天仙下凡,咱們兄弟三個今兒個都是來看天仙的,你要是把我們安排到了包間裡頭,到時候那天仙出來了,咱們可怎麼看?”
“哈哈,原來秦公子也是衝着那姑娘來的啊……”聽罷秦墨的話,掌櫃的哈哈一笑,神秘兮兮的湊到秦墨面前,壓低着聲音道:“秦公子,不瞞您說,小店昨兒個確實來了這麼一位姑娘,雖然不是九天玄女下凡塵,可是那身姿,那氣度,卻遠比九天玄女下凡塵,凡間難尋第二人啊。”
掌櫃的話一出,秦墨,廉淮蜀,歐陽三人皆是眉頭一挑,他們還以爲是無中生有,不過是招攬生意的噱頭,可是看這樣子,難不成還真的有?
懷抱着疑惑,秦墨等三人在掌櫃的安排下,坐到了大廳最顯眼,也是樓上有客人下來,便第一個能夠看到的位置。
自從從掌櫃的那裡知道了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之後,秦墨飯也不吃了,光點了菜擺在那裡,一雙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那樓梯口,那副守株待兔的模樣可叫一邊的廉淮蜀和歐陽好一陣無語。
以前他們倒不覺得他們這兄弟這般好色啊,怎麼今天,卻跟個登徒浪子似的?
然而,就在秦墨盯了小半盞茶的功夫過後,天仙沒盯來一個,眼睛倒是盯得泛了酸。
“什麼叫座位滿了?先前那邊那三個小子進來的時候,你怎麼沒說?”
“大爺,真的不好意思,您瞧瞧,小店真的已經人滿爲患了……”
“人滿爲患?哼,本大爺不管,他們的位子你能夠騰得出,本大爺的位置你騰得出也得騰,騰不出也得騰……”
說着,一柄大刀直接就砸到了掌櫃的的櫃檯之上,看着這強硬的態度,可把掌櫃得給急出了一身冷汗。
“大爺,不是小的不給你騰啊,而是,您瞧瞧,這大廳實在沒有位置了啊,不然小的給您安排到包間去如何?”
“包間?你看不起老子是不是?以爲老子沒有銀子嗎?騰不出?那你就把他們給本大爺趕走,他們給多少錢,老子給雙倍……”話音一落,一個沉澱澱的錢袋就直接扔到了掌櫃的的懷裡。
掌櫃的心頭一驚,手忙腳亂的接住那個錢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裡頭的錢別說是付雙倍了,就是付十倍的也是綽綽有餘,可是就算是二十倍都綽綽有餘,他也不敢去把那三位大爺請走啊。
櫃檯這邊的聲響驚動了秦墨他們,頗有幾分趣味的眼神掃到那個正跟掌櫃的對峙的人身上。
一身穿着奇形怪狀,個頭相較於他們也很大塊,看模樣不像是他們鳳嘯國的人,性子粗暴,很明顯的就是那種穿着一身白衣也掩蓋不了他粗野的本性的那種人,倒是與他記憶之中的北漠國之人模樣無二。
看來這次武林大會上出現的雙生薯心確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啊,這洛陽城裡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
原本他們還以爲這北漠國等其他不是鳳嘯國的人到了他們這鳳嘯國好歹也能夠低調一點,沒想到,看這架勢根本就沒有打算要‘以禮待人’啊。
“掌櫃的,過來……”眼眸暗轉,秦墨朝着站在那裡急得跟個無頭蒼蠅似的掌櫃的招了招手。
那掌櫃的見着,心頭一驚,暗自哀嚎一聲,他這頭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完呢,這位小祖宗又想幹嘛?
“那位俠士,你也看到了,這大廳里根本沒有地方再擺放座位了,你又何苦這麼緊緊相逼呢?”站起身,秦墨說話的聲音刻意的加大,周圍站在的那些原本就被那掌櫃的和那北漠國的男人爭鬧的聲音的人,此刻聽着秦墨這麼一說,好像‘天仙下凡’的吸引力在他們面前都淡漠了幾分,一個個的將目光投到掌櫃的和那個北漠男人身上。
“讓大爺我不再緊緊相逼也成,你識趣點的把位置讓給大爺我,大爺我自然就不會再鬧事了……”一句話,很明顯,很囂張,很直白的在告訴着所有人,要是不按照本大爺的要求把位置讓給本大爺,那今天這事,本大爺就鬧定了。
聽罷那北漠男子的話,秦墨好似非常苦惱一般皺起眉頭,手中拿着的摺扇抵在太陽穴上:“這可怎麼辦呢,本少爺向來不知道識趣這二字怎麼寫,更加沒有退讓的習慣,大俠這話可真真是讓本少爺爲難啊……”
“噗哧……”坐在一邊的廉淮蜀一聽秦墨這話,噗哧一聲笑了,悠悠然道:“別說是秦墨你了,就算是本公子與歐陽,坐下的位置,也沒有讓人趕走的道理啊。”
此話一出,掌櫃的那廂原本還因爲生意好笑得跟朵盛開的菊花似的臉,現在卻是皺皺巴巴得跟一朵菊花有得一拼了。
現在好了,這些個祖宗真要準備鬧起來了,他這店子,只怕會要遭殃了。
“哼,讓也得讓,不讓,老子今天打也要打得你們讓。”明顯動怒的語氣,夾雜着內力,一字一句,好像落下的一個個驚雷,平白在的地上炸開,那些不會武功之人,早就已經退到一邊,把場地給秦墨他們騰出來了。
“在這公共場合這般吵鬧,也不顧及一下別的人,真是一點都不紳士。”如黃鶯般悅耳的聲音襲捲着每個人的耳膜。
衆人下意識的轉頭往發聲地看去,一眼看到一身白衣,長髮飄飄的女子,氣若幽蘭,雖是白色紗巾遮住了面容,但單是裸露在外的那一雙似水杏般的美目,不畫而翠的雙眉,吹彈可破,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如絲綢般光滑,蘆葦般柔韌的三千青絲,就足以讓人想像得到,那白色紗巾掩蓋之下的,將會是一副怎樣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姿容。
項菲儀一出,原本被秦墨他們的聲勢吸引走了目光的人們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一心盯着樓梯口,準備好好的目睹一下那傳說之中的‘天仙’顏的秦墨一眼望着,也是差點沒有被驚掉了手中的摺扇。
真真當是,此女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
眼見着項菲儀,原本一直對這‘天仙’沒有興趣,一笑而過的廉淮蜀與站於一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的歐陽兩個人見着,一向波瀾不驚的眼底也泛起了驚豔之色。
“小娘子看上去長得不錯,怎麼樣,只要你願意跟着大爺我回北漠,大爺我今天就饒他們三個一條小命,放過這客棧。”一眼看到突然之間出現的項菲儀,北漠男子哪裡知道她所說的什麼紳士不紳士的,自以爲是又多出了這麼一個來說情的人,氣勢豪邁的直接就要帶項菲儀走。
“長得不錯這句本小姐就承下了,至於你這大爺麼……”原本溫婉的腔調瞬間一變,項菲儀含笑的眼眸也是在瞬間清冷:“本小姐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本小姐面前自稱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