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用生命敘說我愛你

蘇力恆在柳婉兒身邊坐下,心痛地看着她眼中的恐懼。

終於她緊張的表情有些舒緩,蘇力恆伸手試探性地碰了碰她,已不再像剛纔那樣排斥。

“小小,發生什麼事了?”蘇力恆輕聲問道。

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柳婉兒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

蘇力恆又問了一聲,依然沒有反應,心中即着急又擔心,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刀仁的電話讓他馬上下樓。

等待的幾分鐘裡,蘇力恆觀察了一下房間,首先看到了牀邊的白色信封,打開一看,黑色的信紙上寫着五個大字:離開蘇力恆!

恐嚇信居然送到他家了,蘇力恆氣憤地將信揉入手心,目光繼續巡視房內,看到了牀正對面的牆角處有玻璃碎了一地,玻璃中間還有類似血跡的東西。

起身走了過去,發現在碎玻璃的中央躺着一本書,將書撿起,這時書背面一條很短的透明膠帶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還粘有一絲和玻璃碎片裡同樣的類似血跡的液體。

拿起一塊帶‘血跡’的玻璃碎片放到鼻前聞了聞,一點腥味也沒有,再看一眼書上的透明膠帶,顯然這‘血跡’是有人故意爲之。

“低級的把戲。”蘇力恆喃喃道,此時他已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顯然有人乘他不在家嚇唬威脅他的妻子,而從對方做的手腳來看,此人就藏在家中!

這時敲門聲響起,蘇力恆喊了聲請進,是刀仁和小由。

看到牀上一臉呆滯的柳婉兒立即上前檢查情況。

一番檢查注射之後,柳婉兒的情緒終於有些好轉,蘇力恆扶她躺下。

“大哥,怎麼回事?”刀仁一邊收着東西,一邊詢問。

“有人惡作劇嚇唬小小。”蘇力恆簡單道。

“什麼人這麼無聊?”一想到剛纔柳婉兒糟糕的情況,刀仁忽然覺得似乎不是惡作劇這麼簡單,再看蘇力恆的表情,他有些明白了。

“大哥,那我們先走了。”沒等蘇力恆回答,刀仁便帶着小由離開,他知道又有事要發生了,而他只是個醫生許多事不方便過問。

小由發現了蘇力恆和刀仁間的異樣,離去時回頭看了一眼牀上的柳婉兒,這些年來她也學會了三緘其口。

這個晚上可怕的事沒有再來侵擾,柳婉兒一夜好眠,醒來時發現那個消失了三天的男人正躺在自己的身旁。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晚。”蘇力恆拉過她的手,柔聲問道,“是不是遇到恐怖的事了?”

柳婉兒有些吃驚,她都沒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彷彿聽到了她的心聲,蘇力恆故意吹噓道:“我是誰,有什麼事能瞞過我的眼睛。”

柳婉兒白了他一眼:“如果你什麼都知道,那爲什麼到現在纔出現,這三天你去哪裡了?”

“哎呀,學會管老公了。”蘇力恆嬉笑,見她恢復正常他真的很開心。

‘管老公’這頂大帽子一扣下來,柳婉兒不好意思再追問他的行蹤了,在她心裡始終認爲他只是前夫,所以她無權干涉他的行動。

對於她的不再追問蘇力恆有些小小的失落,其實有時被管也是一種幸福,說明對方在意自己。

忽然想到什麼,柳婉兒急切詢問:“你不會再離開了吧?”

她一個人好害怕,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旁。

沉默了片刻,蘇力恆道:“還有一些事沒處理完,我得再離開一兩天。”

抽回自己的手,柳婉兒扭過頭不看他。

“別這樣,我一兩天就回來了。”他也是迫不得已,否則這個時候他不會離開她。

“你想去哪就去哪,沒有必要在意我的想法。”淡淡丟下一句話,柳婉兒禁自下牀了,是啊,她有什麼權力提要求,對於他來說自己只不過是個寵物。

蘇力恆還是走了,拋下她就那樣走了,說是爲了公事。

又是夜晚,柳婉兒一個人孤單單地坐在牀上,房間裡的燈都開着,今天晚上那個可怕的敲門聲還會響起嗎?害怕的情緒早早籠罩了她,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情況,呼吸也變得小心意意,忽然她好像聞到淡淡刺鼻的味道,越來越濃……

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在暈暗的走廊裡。“喀喀喀……”一連敲了十幾分鐘的門都沒人答應,白衣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塞入門底,轉身準備離去,一個黑影從黑暗中晃出,擋住了她的去路:“沒想到真的是你。”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白衣人一下愣住了,好一活兒後才反應過來:“哥,哥哥。”

英格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你爲什麼就是放不下對力恆的感情?!”

“從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愛上了他,整整十年了,我不甘心!”二英痛苦的搖着頭,誰能理解她內心的痛楚,從少女到女人,她用人生最美好的十年來愛一個男人,這樣的愛要她如何割捨,如何放下,所以她要搶回本該屬於她的愛情。

“十年裡我已許多次告訴你,你永遠是我的妹妹。”

熟悉的聲音從黑暗裡走出,二英慌張地看着本該離家的男人,神情無措。

“你、你不是離開了嗎?”此刻的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她不想她最愛的男人看到自己如此醜惡的一面。

“如果我不離開你又怎會出現?”蘇力恆心痛地看着眼前自己視如親人的女人,“看到信時我就想到了你,因爲在這個家裡只有你希望小小離開我,但心裡還是存在一絲希望,希望這一切不是你做的,因爲你是我珍愛的妹妹。”

“對不起!對不起!”二英失聲痛哭,這一刻她真的後悔了,後悔一切所作所爲,她不想他對自己失望!

待二英稍稍平靜,英格問:“你是怎麼打開小小房門的?”

對於這個問題他始終想不明白,當蘇力恆把信拿給他看,並告訴他他對幕後黑手的猜測時,他的反駁依據就是二英沒有鑰匙,打不開主臥房的門,但事實還是證實了蘇力恆的判斷,他在對好友感到抱歉的同時,更對妹妹的行爲感到羞愧,所以他要弄清楚一切。

“小由看到我爲感情傷心便說要幫我,扮鬼嚇人的事就是她想出來的,鑰匙也是她拿給我的。”

二英話音一落蘇力恆頓時大驚失色,立即打開門衝入了房間,大大的雙人牀上早已不見自己的妻子,而房間的窗戶敞開着,夜風傾灌而入。

心一下沉入了谷底。

蘇力恆猜到了是二英裝神弄鬼嚇自己的妻子,卻沒有猜到她也是被人利用,空氣裡淡淡刺鼻的味道告訴他對方用了迷藥,所以他們在門外才沒有聽到房內一絲的異動,該死的,他應該早點動手將這些餘孽清除的!

拿出手機撥出了輕雲的號碼:“立即查找小小的方位,隨時向我報告。”

緊接着整個蘇家燈火通明,人頭攢動,不一活兒好幾輛車子從車庫裡駛出駛入夜幕中。

柳婉兒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小由出現在房間裡,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她再次恢復意識發現自己正躺在江邊的石凳上,而她的身邊正坐着小由還有一個她打死都不會忘記的人,那個曾經綁架過她的中年男人。

“二當家,爲什麼我們不直接出城?”

“你以爲陸路出得去嗎?如果半個小時內船再不到,連水陸都有可能被蘇力恆監控起來。”

“你醒了?”這時小由發現了柳婉兒已睜開眼睛。

“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還有他爲什麼叫你二當家?”

小由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哼,事到如今讓你知道也無妨,我是蘇力恆死對頭戚家的二當家,潛入蘇家就是爲了伺機打擊流川堂的勢力。”

柳婉兒震驚於自己聽到的,半響才道:“當初你救我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救你只是爲了博得你的好感,騙你跟我走,好利用你要挾蘇力恆,如果那次不是遇到警察你早就是我的囊中物了。”

此刻柳婉兒的心情好複雜,震驚,悲哀,失望,愛的男人只是把自己當成寵物,在最最需要他的時候離自己而去,而被自己當成朋友的人原來從來都只是在利用自己,爲什麼這個世界如此冷陌,充斥了虛僞與欺騙,她只想要一個和諧安寧的家庭,擁有親人和朋友,難道這也是奢求嗎?

這時江面上駛來一艘快艇。

“二當家船來了。”

“快,把這丫頭帶到船上。”小由命令,中年男人立即上前挾住柳婉兒。

“你們要帶我去哪?”柳婉兒掙扎着,她不要跟他們走。

中年男人提起手就給了柳婉兒一巴掌,隨即鉗制住她的雙手,將她拖下江堤。

本來迷藥的餘力就還在,加上這一巴掌柳婉兒的頭頓時有些昏眩,略微清醒時發現一腳已上了快船。

“不要,你們放開我。”她開始猛烈的掙扎,用力推扯着抓住自己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被她猛地一推有些重心不穩,險些落入江中,氣惱下一把擒住柳婉兒的脖子,虎口一個用力,收緊了手指。

“你幹什麼?!”小由見狀厲聲呵止。

中年男人方纔鬆手,猛咳了兩聲後柳婉兒大口大口喘氣。不待她將氣喘順中年男子又拖着她上船,眼看就要被拉上船,柳婉兒一急一口咬住了中年男人的手臂,狠狠咬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中年男人用力推開了柳婉兒,這一推將瘦弱的她猛地推入了江中。

冰冷的江水瞬間淹沒了柳婉兒的身體,彷彿又回到了乾晉朝,將軍府內,自己被丫環小梅推入池塘的那一幕。

周圍同樣全是水,只是那時的她期待有人能來救自己,而現在的她已沒了期待,也許死亡纔是最好的解脫。

意識漸漸流失,這時她好像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小小”,那是在喊她嗎?不,她是柳婉兒,不是蘇小小。

心再也沒了牽絆,平靜地閉上了眼睛。

車駛至江邊,還未停穩蘇力恆便打開車門衝了下來,眼前是讓他心驚肉跳的一幕。船上一個中年男子正拉扯着自己的妻子,只見他用力推了她一把,這一下將她徹底推入冰冷的江水中。

“小小!”蘇力恆一聲嘶吼,不顧一切地衝下江堤,躍入水中。

眼前視線一片模糊,好一通找終於發現了那個揪着自己心臟的身影,奮力划水向她游去,當手碰到了她的身體,蘇力恆用力將她拉向自己,看到她緊閉的雙眼蘇力恆感覺呼吸都被停止了。一把將她拉出水面,這時已有手下跟着跳下水,發現他們立即上前幫助,沒幾下柳婉兒便被擡上了岸。

蘇力恆拼命喊着自己的妻子,希望她能給自己的迴應,但猶如沒有生命的布娃娃任他如何叫喊,如何搖晃,一點反應也沒有。蘇力恆小心意意地伸出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已經感覺不到了,人頓時跌坐在地上,失去魂魄般沒了生氣。

他以爲在她身上裝了跟蹤器就算遇到危險自己也能第一時間出現救她,結果意外還是發生了,都怪他太過自負了,纔會害了她!

“哈哈哈,救上來又怎樣,已經斷氣了吧!”已經被輕雲控制住的小由看到這一幕瘋狂地笑着,“蘇力恆我也要讓你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此時的蘇力恆已聽不到她的叫囂,完全沉浸在傷痛與自責中。

“大哥,我來了。”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瞬間給蘇力恆的身體注入了生氣,擡起頭刀仁正手提藥箱已走到他身旁,一把抓過他的手:“快救小小!”

他的出現讓小由的笑聲停止,別開了臉。刀仁在柳婉兒身旁蹲下,低頭的一瞬間側目瞥了一眼那個被控制了自由的女孩,隨即專心於柳婉兒身上,看不出他表情有任何變化。

這時江面上駛來一條快艇,站在船頭的是紫鵑,船上還綁着幾個人,小由一眼認出了那是自己派去炸掉蘇家公司的人,臉色頓時大驚:“你們怎麼知道的?!”

“你的行動早就在我們的監控中,就等你們動手時一網打盡。”輕雲道。

“怎麼可能?!”小由不相信,難道她早已經暴露了?

快艇很快停靠在江畔的小碼頭,紫鵑押着三個年輕男人上岸,經過小由身旁時停下了腳步:“小由,不,或許應該稱你理由子小姐,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你……”小由萬分詫異地看着紫鵑。

“我是怎麼知道你的真識身份是嗎?”紫鵑淡淡一笑,“五年前大哥就懷疑你了,派我到日本徹查你的身份,你的母親小林夏,東京一歌廳的坐檯小姐,二十四年前認識了戚永盛,併成了他的情婦。一年後小林夏生下你,四年後戚永盛帶走了你,將你安頓在文萊,對你進行秘密訓練,十五歲時你領父命策劃幹掉了文萊的毒王,吞下他手上近一頓的**,那之後你便坐上了戚家的二當家,五年前戚永盛死於爆炸,從此你這個二當家就成了戚家真正的一把手。我說得沒錯吧,理由子小姐?”

小由陰鬱着一張臉,如果說紫鵑登上岸的那一刻她還殘存着一絲驕傲,那此時所有的驕傲已被現實打擊的蕩然無存。

誰都沒再說話,現場陷入了安靜,只有刀仁忙碌着對柳婉兒實行搶救,而誰也沒有發現那個被限制了行動的中年男人,此時他的手正不安份地貼着褲子,慢慢向上移動,慢慢伸入外套的下襬,慢慢地摸索着一樣東西,而他的眼睛左右瞄着,觀察着每一個人的舉動,最後落到了全副精神都關注柳婉兒安危的蘇力恆身上。

小由無法相信自己早已暴露的事實,她還一直沾沾自喜她瞞過了所有人,原來真正的傻子是自己,片刻後她幽幽道:“既然你們早已知道了一切爲什麼還要讓我留在蘇家?”

“將戚家一把手捏在手裡,還需要擔心你們玩把戲嗎?”紫鵑道,當她知道小由的真識身份後立即建議將她除去,但大哥說戚家成勢幾十年有許多秘密勢力存在,不能像除掉戚永盛那樣簡單將小由除掉,要他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將小由當成自己人看待,再通過她暗中摸清戚家全部家底,爲一次性清除戚家勢力做準備,現在想來她真的非常佩服大哥的淡定和城府。

這時,一直緊閉雙眼一動不動的柳婉兒忽然一陣猛咳。“小小!小小!”蘇力恆暗淡的神情頓現光彩,興奮地喊着她的名字。

但沒幾下柳婉兒又恢復了死氣沉沉,蘇力恆着急問刀仁:“怎麼回事?”

“大哥放心,人已經恍過來了,回去後還要做進一步治療。”

刀仁的話讓蘇力恆長長鬆了口氣,如果她離開了,他真得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繼續走完剩下的人生。

“大哥,你還是先擦一下身體吧,不要感冒了。”刀仁道。

“我沒事,先送小小回去吧。”蘇力恆從地上站起,放鬆下精神的他這纔將注意力轉移到小由這夥人身上,他還沒跟他們算傷害他妻子的賬呢。

而此時的小由已完全沒有盛氣,問蘇力恆:“你是怎麼開始懷疑我的?”

“還記得五年前的那次掃墓嗎?明明不喜歡網遊的你卻用網遊爲藉口要求留在家裡,因爲只有這個藉口才能讓你留下的同時也留下你唯一在意的刀仁。”

此言一出,刀仁的身體一僵,這話是什麼意思?不禁側目看向小由,感覺到他的目光小由的臉微微側開,淡淡道:“所以那次後你在書房和我的談話其實是爲了試探我?”

“沒錯,就是爲了證實自己的猜測。”

慘淡一笑,原來她自以爲高明的謊言早已被人看穿,而她就是一隻活在池子裡的等宰之魚,還以爲自己統治着一番水域。

“你現在想怎麼樣吧?”勝爲王敗爲寇,她認了,只是……小由的目光暗暗移向刀仁,他是否也早已知道自己的真識身份?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是否也把她當成敵人一樣仇視?心隱隱地痛了。

刀仁低着頭收拾着剛纔救人用的醫療器具,彷彿置身於一切之外。

忽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撕開人羣:“二當家讓開!”

所有的人目光都投向了聲音的源頭,是那個將柳婉兒推入江中的中年男人,不知何時他的手上已多了一把槍,直指蘇力恆。

“大哥小心!”輕雲和紫鵑齊聲高喊,而中年男人身旁的流川堂手下一意識到他的動作,立即撲了上去。

蘇力恆的反應是迅速的,一發現危險立即一個魚躍側翻,避開了中年男人的子彈,而他這一避將身後的刀仁徹底暴露,想要再回身救他,爲時已晚。

當刀仁發現槍口對準自己時,沒受過半點搏擊訓練的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完全不知道反應,而此時子彈已出了堂,再也無法收回。

當刀仁發現中年男人的槍對準了自己時,完全忘了反應,只是呆愣地看着黑洞洞的槍口。

“不要!”一聲痛徹心扉的呼喊,未等所有人反應過來,一個本已退開的身影極速閃了出來,橫亙在刀仁和槍口中間,子彈硬生生穿入她的胸堂,一道鮮柱噴射而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開槍的中年男人,他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槍打重的會是他一直尊崇的二當家。

畫面是片刻的停滯,隨即中年男人便被撲上來的流川堂手下制服,槍也被奪了去。

刀仁呆愣地走向那個倒在地上,血染一身的女孩,蹲下身,木木地問道:“爲什麼?”幾年來他們不是一直在吵架嗎?爲什麼她會幫自己擋下那致命的一槍?

只有到了這時小由的目光纔敢肆無忌憚地將他的樣子覽入眼中,她知道那一槍中了要害,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要將他的樣子刻入心中,帶到另一個世界。

一抹悽婉的笑浮現臉上:“五年多了,你一直不知道爲什麼。”

“我……”刀仁臉上閃過一絲倉惶。

小由的目光緊緊抓住他每一個表情。“不要說話,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努力讓自己發出完整的聲音,“有一個女孩,生下來便只有媽媽,四歲前她每天看着自己的媽媽跟不同的男人睡覺,四歲的一天一個叫爸爸的男人出現並帶走了她,從此她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沒有媽媽,沒有朋友,陪她的只有刀和槍,還有一個嚴厲的男人,只要稍稍做不好,男人手上的皮鞭就會狠狠抽到她的身上,那時起女孩忘記了什麼是快樂,什麼是笑。”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十五歲,女孩第一次殺人,並因此登上了家族二把手的位置。十八歲那年,因緣際會下女孩遇見了一個帥氣才華橫溢的男孩,並被他深深吸引,但因爲身上揹負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更因爲他們所處勢力集團的水火不融,她無法向男孩表明自己的愛戀。沒過多久女孩的父親死於暴炸,所有的仇恨和家族重任一下全數落到了她的肩上,那一刻起,女孩知道她這輩子都再也無法跨越和男孩之間的鴻溝了,但她不甘心,更放不下,所以她找了藉口待在男孩身邊,故意和他搶他最愛的東西,哪怕是一個白眼,只要能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她都會很開心。咳咳咳……”

“不要說了,先讓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現在他什麼都知道了,自己真是一個傻瓜,超級大傻瓜。

“不,聽我講完。”小由抓住伸到自己胸前的手,“其實女孩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在她的心底還是奢望有一天男孩能愛上她,即使這段愛情可能沒有結果。但時間過去了五年,男孩始終只是把女孩當成一個討厭鬼,呵呵,你說她的伎倆是不是很失敗?沒有人知道女孩多麼希望自己生長在一個普通家庭,沒有仇恨沒有勢力紛爭,能夠大方地向衆人說出自己的名字,能和普通女孩一樣上學工作,追求喜歡的男生。咳咳咳!”

一陣咳嗽過後小由的氣息已有些遊離,看着刀仁爲自己擔憂的眼神,她的臉上蕩起一絲淡淡的微笑:“能幫我一個忙嗎?告訴那個男孩,有個女孩愛過他……”

吐出最後一個字,小由漸漸閉上了眼睛,感覺她的手從自己掌心慢慢滑落,刀仁彷彿被抽走了靈魂,整個人都空了。

片刻後,一隻大掌落到他的肩上,木納地回頭,是蘇力恆,看到他眼中的關切與擔憂,刀仁緩緩開口:“大哥,我沒事。”

回程的車上,刀仁默默守在小由身旁,看着她已蒼白的面容,什麼是愛?這個晚上這個女孩用生命回答了他。

回到蘇家,柳婉兒被抱到了牀上。

刀仁立即給她做全面的檢查,蘇力恆和張媽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好一活兒刀仁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看他凝重的表情,蘇力恆的心中頓時一沉,小心意意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眼神焦急中帶着一絲怯懦,刀仁認識他這麼多年來,從未在這個強悍男人的眼睛裡見過這樣脆弱的情緒,而在經歷了剛剛小由的死亡後,他更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跟他說明事實。

“你快說啊。”蘇力恆催促着,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片刻只聽刀仁幽幽道:“由於呼吸心跳停滯了幾十秒,造成長時間的腦缺氧,小小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就算奇蹟發生醒來後也可能會是個廢人。”

“你,你騙我的吧?”蘇力恆頓時臉色刷白,整個人陷入呆滯,張媽則立即癱在了椅子上,豆大的眼淚滾滾而出,卻聽不到一絲哭聲。

“大哥,大哥……”

“張媽,張媽……”

輕雲和紫鵑拼命叫着他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刀仁則呆呆地看着這一幕,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事,多得他有些承受不來了,如果這只是一場夢該多好啊。

走向窗旁,看着滿天的繁星,哪一顆是她?哪一顆又是她?

之於小由,也許他之前是討厭她的,因爲那幼稚可笑的理由——她和自己搶電腦。現在他明白了,爲什麼每到夜深她總會衝過來和自己搶鍵盤鼠標,然後又不小心將東西摔壞,其實是想他早點休息吧,而傻乎乎的自己從沒發現她的用心,還夜夜做夢期待那個‘煩人’的身影永遠不要再出現,如今夢想成真了,卻發現心中不是開心,而是淡淡的失落與不捨。 щшш. TTkan. ¢ 〇

人總是在失去後才知道珍惜,這大概就是人性的悲哀吧。

回頭看一眼那個依然躺在牀上的女孩,而她的靈魂此刻又在哪裡?可知道有許多人爲她擔心着急,期待着她的迴歸,他想幫她找回回家的路,讓他們一起努力吧。

柳婉兒感覺自己迷迷糊糊地從水裡爬起,看見蘇力恆從自己身邊跑過,他好像沒有看見自己,她呆呆地站在岸邊看着他在水裡時浮時沉,然後又跳下了幾個人,他們一起將一個陌生的女孩從水裡拉出,看着蘇力恆爲她着急,爲她瘋狂,她的心已沒有了感覺,於是她離開了,漫無目的地走着。

這是哪裡?

她又要去向何方?

現在的她又是誰?

一切都是那樣的迷茫,直到她又看見那兩個長像奇怪的人。

“柳婉兒,我們找得你好苦,走,跟我們回地府去!”

說着兩人一左一右扯住了她,她不想掙脫,因爲她終於有地方可去了,哪怕那個地方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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