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英格三兄妹,柳婉兒和四個保鏢分乘兩輛出租車回到酒店。
剛下車,從酒店裡迎面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對的一刻,所有的情緒涌上心口,卻找不到語言問候對方。
於少庭的目光緊緊抓住眼前的女孩。
有差不多一個月沒見了吧,她看上去還不錯。
“少庭哥。”還是柳婉兒先開口了,“你怎麼來這裡?”
今天是什麼日子盡碰上老朋友了。
“一個客戶下榻這家酒店。”於少庭淡淡解釋,轉而問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應該很好吧?但還是想聽她親口告訴自己。
“還行。”其實她也不知該如何評價自己目前的生活,感覺是被蘇力恆圈養的寵物,而寵物的生活能怎麼樣呢,無非吃喝玩樂,等待主人玩膩,然後被拋棄。
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心底深處盡潛藏着一絲對現狀的不安,難道這纔是她反抗蘇力恆的真正原因,多麼悲哀的發現。
“你怎麼了?”敏感如於少庭立即覺察到她的異樣。
“沒什麼。”柳婉兒衝他微微一笑,“最近外公怎麼樣?公司運營還順利嗎?”
“公司已慢慢恢復正常。”帶走她後蘇力恆就突然收手了,所以傲通又從死亡線上爬了起來,而林錦權的狀況卻不太好,“外公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他吧。”
話剛說完,於少庭又立即補充道:“讓大哥也一起回去。”
他們結婚有段時間了,是該回門探探老人的。
柳婉兒爲難了,蘇力恆纔不會去看林錦權,而她更不想帶他去氣外公,而且如果讓外公知道她剛結了婚又離了,一定會氣炸。
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於少庭知道一定是蘇力恆的原因。
“大哥和外公遲早要坐到一起的,你應該勸勸大哥讓他放下心結。”
柳婉兒在心裡想着,又小氣又愛記仇的蘇力恆會那麼輕意放下心結纔怪。
看出她的爲難,於少庭退而求其次:“要不改天你先自己回去看看外公,他真的很想你,天天爲你擔心,飯也吃得少了。”
於少庭說的是實話,自從柳婉兒被蘇力恆帶走後,消息全無,林錦權天天擔心着急,飯吃少了,話也不太愛講了,真擔心再這樣下去他會憋出病來。
柳婉兒猶豫再三點頭答應了於少庭,其實她也很惦念林錦權。
瞥了一眼一旁的四個保鏢,柳婉兒輕聲道:“我不方便回去,明天我們一起吃午餐吧。”
於少庭明白柳婉兒的爲難,既然這樣也只能偷偷見面了。
“明天我會陪外公一起去的。”
確定下午餐的時間和地點於少庭便離開了。
柳婉兒坐着電梯上到自己房間所在的樓層,越靠近房間心裡越擔心,今天碰到於少庭的事要是被蘇力恆知道了,他會不會又生氣?
拿着房卡的手停在了門鎖前,轉身對身後的四人道:“今天遇到少庭哥的事你們先不要跟恆說。”
四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他們也知道他們三人間的感情糾葛,今天看大嫂和二分堂主之間已經沒什麼了,而他們也不想大哥夫妻不和睦,所以還是沉默吧,就當選擇性失憶。
“謝謝。”柳婉兒很感激他們的幫忙,終於放下心。
輕鬆打開房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赫然出現眼前。
同時嚇到了柳婉兒和她身後尚未離去的四人。
柳婉兒和四個保鏢緊張地看着蘇力恆,他怎麼回來了?
剛纔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嗎?
瞄了眼房門,還蠻厚的,隔音效果應該還可以吧?
“老婆你回來了。”面無表情的男人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轉而又對四個屬下道,“你們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大,大哥,那我們先走了。”四個屬下立即跑路,不敢再多停留一秒鐘。
“你怎麼回來了?”好一活兒柳婉兒終於找回語言功能。
他的笑容太燦爛了,燦爛的可怕。
“我回來拿東西。”蘇力恆走到柳婉兒身旁,接過她的包,“今天過得還好嗎,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聲音好平靜溫和,好像暴雨來前的海平面。
“和幾個朋友喝了活兒咖啡。”回答了他的問題,柳婉兒便小心試探,“嗯~你剛纔就站在門後?”
“是啊,有問題嗎?”蘇力恆說得很淡。
心臟忽然一個抽搐,眼神左躲右閃:“你都聽到了?”
“聽到什麼了?”蘇力恆扭頭問道。
急死她了,幹嘛老是繞來繞去,如果聽到了就直接發飆好了,她已經習慣了,可萬一沒有聽到,她如果招供那不是自找罪受嘛,又不甘心先開口。
就在這時只聽蘇力恆道:“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嘎,這是什麼狀況?
柳婉兒看着蘇力恆拿了一個文件袋離開,白緊張了,原來他什麼也不知道。
步出房間的腳忽然停住,蘇力恆轉身對柳婉兒道:“老婆,改天和朋友喝咖啡叫上我,我也想認識認識你的朋友。”
呆愣的看着房門關上,他是什麼意思?真的只是想認識她的朋友嗎?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蘇力恆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其實他真的什麼也沒聽見,他的耳朵還沒靈到那種程度。
剛纔他回房間拿了文件就離開了,剛到大堂便看見柳婉兒和於少庭站在酒店門口談話,心中一陣詫異,於少庭怎麼知道他們住這裡?
但細細一想很快便明白這只是一個巧遇。
因爲有手下在,他便決定不露面,而是回房間等,看那個丫頭回來後會不會跟他提這件事,結果他千暗示萬暗示,那個該死的丫頭居然閉口不談!
他們真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跟他說的嗎?而她以爲她不說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會去問四個手下啊。
大堂裡四個男人正喝着茶,忽見蘇力恆陰沉着臉向他們走來,握茶杯的手一僵,這下慘了,輪到他們被審了。
看見蘇力恆向他們走來,四個男人趕緊站了起來,恭敬道:“大哥。”
“坐吧。”說罷蘇力恆也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剛纔小小和少庭都說了什麼?”
“這……”四人猶豫了,要告訴大哥大嫂和於少庭約了明天一起吃飯的事嗎?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大發雷霆,想想還是保密吧,何況他們答應過大嫂的。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其中一人站了出來,硬着頭皮道:“他們就隨便打了下招呼。”
“你們覺得我像弱智嗎?”蘇力恆的語氣裡隱藏着一絲怒火。
四人好緊張,好爲難,低着頭用餘光相互瞄着。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蘇力恆下了最後通牒。
其中一人終於堅持不住了,全盤托出:“大嫂和二分堂主還有她外公約了明天中午吃飯。”
話音一落四人屏息而待,好一活兒才聽蘇力恆開口:“繼續喝茶吧。”
看着他離去,四人都鬆了口氣,不過他也太平靜了,難道真不生氣?
次日
一早起牀柳婉兒就在等,等蘇力恆出門,可那個平日準時八點出頭就離開的男人,今天居然賴牀到十點多才醒,醒來後吃了點早餐便坐在陽臺看報紙雜誌,連屁股都沒有挪動一下。
拿着電視搖控器一個臺一個臺轉着,柳婉兒期待聽到蘇力恆的手機響,只要手機一響他就會離開。
可隨着時針一點點靠近12點刻度,柳婉兒越來越着急,如果他不離開自己要如何脫身?
這時看了一個多小時報紙雜誌的男人終於起身了。
“老婆中午我們吃什麼?”
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被瞬間澆滅。
“嗯,你中午不出去嗎?”柳婉兒小心問着。
“忙好幾天了,今天想給自己放一天假。”
“哦~”現在要怎麼辦,實在不行就給少庭哥發條短信把今天的午餐先取消吧。
“看你的樣子難道有約?”蘇力恆問道。
“沒有啊。”柳婉兒立即否認,眼神不自然的左躲右閃。
忽然兩人都不講話了,長長的沉默過後蘇力恆淡淡道:“在你心裡我就這麼小心眼嗎,一個小小的午餐都要向我隱瞞?”
眼神一閃而過一絲受傷,他等了一個上午就希望她能跟他坦白,雖然現在他還不能放下對林錦權的心結,但他不想她因爲自己放棄親情,所以他會努力,而這需要一個過程,可她卻那樣的不信任自己,甚至提防。
再強悍的心也是肉做的,這一刻他受到的傷害緊次於五年前她的背叛。
“你……”他知道了,而他的責問讓柳婉兒心虛。
“我走了。”蘇力恆抓起牀上的外套,離開了。
柳婉兒的心情好沉重,她是不是無意間傷到他了?可他是強悍的蘇力恆啊,從來都是攻擊性十足,應該沒那麼容易受傷的。
差不多一個月沒有柳婉兒的消息,林錦權一直吃不下睡不好,當昨天於少庭告訴他自己的外孫女將要和他見面,許久未見的笑容終於再現他的臉上,一直引頸企盼着時間趕快走到今天。
終於見到了柳婉兒,一聲外公讓林錦權眼中難掩激動的淚水。
經歷了那場婚禮後三人再次坐到一起,一堆的問題撲向柳婉兒,微笑着一一解答,刻意忽略了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的事,告訴林錦權她和蘇力恆相處的很好。
雖然不滿意蘇力恆,但事已至此林錦權也只能接受這個孫女婿。
“如果那臭小子欺負你,你就回孃家,外公永遠是你的靠山,還有你少庭哥。”
“嗯。”柳婉兒感激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在她的心裡他們永遠是自己最親的親人。
三人又聊了好一活兒,在林錦權的堅持下,柳婉兒坐林家的車回酒店,而有於少庭在四個保鏢也放心地搭乘租出車。
離去時林錦權千叮嚀萬囑咐柳婉兒有時間一定回林家。
回到酒店房間,中午蘇力恆離去時眼中的那絲落寞又鑽入柳婉兒腦中,想給他打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撥出號碼。
從下午一直等到晚上,遲遲未見那個男人回來。
手錶指針躍過十二點,實在耐不住睏意的柳婉兒關了電視上牀睡覺。
迷迷糊糊中只聽一聲“叮咚”,好像有人在按門鈴。
難道是蘇力恆回來了?剛坐起身,忽然想到他是有房卡的。
那這麼晚了會是誰?柳婉兒下牀向大門走去。
邊走邊問道:“誰啊?”來人沒有回答,一味按着門鈴。
冰冷的門鈴聲在黑夜裡顯得有些詭異,柳婉兒欲開門的手停在了門把上,經歷了多次的追擊與綁架後她早已學會了凡事小心,眼睛附在門後的小孔往外看,這一眼可把柳婉兒嚇到了。
門外一雙血淋淋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柳婉兒反射性地向後猛退了幾步。
門鈴聲依舊,一聲一聲刺激着柳婉兒脆弱的神經,倦縮着身體蹲在地上,閉上眼睛,雙手緊緊捂住耳朵,用力隔絕那可怕的聲音。
過了一活兒,門鈴聲終於啞止,柳婉兒方敢睜開眼睛,小心意意靠近小孔向外窺視,那雙可怕的眼睛終於消失了,緊繃的神經這才鬆馳下來。
這時,她發現門下不知何時塞進一個白色的信封,帶着疑惑將信拾起,裡面是一張黑色的紙,紙上赫然寫着五個猩紅的大字:離開蘇力恆!
一個顫抖,紙掉到了地上。這是誰寫的?是那雙可怕眼睛的主人嗎?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一個個問題接連出現在柳婉兒腦海裡,內心的恐懼隨之不斷升級。
她不敢再一人待在房間裡,但她更不敢離開這個房間,害怕外面有更可怕的人或事等着自己。
慌亂跑到牀頭拿起手機,撥出蘇力恆的號碼。
她必須馬上見到他。
手機裡一次次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他幹嘛去了,爲什麼不接電話?
柳婉兒又急又害怕,擔心那個門鈴聲再次響起,於是將房間裡所有的燈都打開,電視開到最大聲。
這個晚上蘇力恆沒有回來,徹夜未眠的柳婉兒終於等到了天亮,聽到門外傳來清潔車推過的聲音,她立即起身打開房門,若大的房間終於再度與真識世界有了關連,柳婉兒緊繃了一個晚上的神經方纔放鬆下來。
立即跑到大堂找四個保鏢。
“你們知道恆去哪裡了嗎?”柳婉兒急切的詢問。
四人搖了搖頭,他們是真不知道,蘇力恆的行蹤向來比較神密,而流川堂幫規明確規定,任何人不可以過問幫中他人的行蹤,何況是堂主大哥。
他們的反應讓柳婉兒很失望,心想難道他是因爲她隱瞞和外公吃飯的事而生氣,拋下自己了?
見她暗淡的表情四人有些擔心,趕緊解釋:“大哥也許有事在身所以暫時不能回來,大嫂你千萬別多心。”
勉強撐起一個笑容,不論他去了哪裡,會不會回來,她都不敢再在酒店待了,她想回蘇家。
“你們送我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酒店了。”
四人立即叫來出租車將柳婉兒送回蘇家。
張媽一見到多日不見的柳婉兒相當開心,噓寒問暖,又是爲她整理房間,又是弄吃得給她,而英格兄妹也還住在蘇家,三人見柳婉兒回家立即拉她坐下聊天。
正聊着,便見小由下樓。
“小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小由的表情相當驚訝。
“剛剛。”柳婉兒衝她淡淡一笑。
“刀仁還在說你不知道被大哥拐哪裡去了,知道你回來他一定很開心,我去告訴他。”說着噔噔噔又衝上了樓。
不一活兒小由和刀仁便一同下來了,坐到柳婉兒身旁,加入了聊天的隊伍。
“你們有時間陪我們閒聊?”知道他們的瘋狂喜好,英格打趣道。
“呵呵。”刀仁尷尬一笑,其實剛纔因爲搶電腦,兩人大大出手,結果把貓給砸壞了,網絡因此上不了,等活他還得去電腦市場再買個新貓。
英格的問題讓小由不禁白了刀仁一眼,悻悻道:“現在我們很有時間。”
她話中的意思只有刀仁明白,回敬了她一個白眼,砸壞貓又不是他一人的責任!
看他們的樣子衆人便知道這兩人一定又吵架了。
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柳婉兒在心裡笑道。
現在的她心情放鬆了許多,還是回家好。
因爲昨晚一晚沒睡,晚飯過後柳婉兒就回房睡覺了,而今天一天蘇力恆依然沒有消息。
睡得迷糊糊的柳婉兒好像聽到有人在敲門,按下牀頭的檯燈,起身下牀,邊走邊問:“張媽是你嗎?”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
柳婉兒頓時睡意全消,想起昨晚酒店房間外的那雙可怕的眼睛,腳下的步伐停住了。
“誰?!”怯怯問道。
門外還是沒有迴音,只是敲門聲依然。
“喀喀喀……”冰冷的敲門聲一聲聲敲在柳婉兒的心上,恐懼異常的她一步步後退,忽然一個轉身衝回牀上,躲進厚厚的被子裡。
過了一活兒,敲門聲好像停止了,柳婉兒豎起耳朵等待了片刻,果然未再聽到任何響動,慢慢拉下蓋住自己的被子,迎接她的是一室的漆黑,明明剛纔檯燈是開着的,怎麼……
更大的恐懼瞬間侵襲全身,黑暗像一張網緊緊將她鎖住,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好像有雙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自已。
感覺一股陰風滑過耳邊,柳婉兒嗖地縮進被子裡,捲曲着身體,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這種恐懼的感覺讓她想起了在乾晉朝自己被害前的那一刻,也是滿室的黑暗,也是陰風陣陣,也是可怕的鬼影……
陷入回憶的柳婉兒心中的害怕與悲傷越來越濃重,已許久沒來打攏她的孤獨感重新霸佔心靈深處,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嚶嚶低泣。
哭了許久終於哭累了,漸漸合上了眼睛,進入黑暗的夢境。
當柳婉兒再次醒來,天已經亮了,環顧房內,發現枕邊放着一個白色信封,和前天晚上收到的那個信封一模一樣。
怯怯地伸手拿過,打開裡面依然是黑色的信紙猩紅的大字:離開蘇力恆!
到底是誰在折磨她?從酒店跟到家裡,而且能進入她的房間,此人一定是自己身邊的人,她的目的真的只是要自己離開蘇力恆嗎?
柳婉兒在心裡一個個過濾可疑的對象,可在她看來似乎每個人都沒有嫌疑,而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她不想懷疑任一個親人朋友。
在沒有找出黑手的情況下這件事她不敢跟任何人講,雖然不想懷疑別人但防人不心不可無,現在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蘇力恆。
柳婉兒再次撥打了他的手機,依然沒有接聽。
他到底去了哪裡?!在自己如此需要他的時候失蹤,是否真的拋棄自己了?!
恐怖的陰影,被拋棄的猜想,折磨得柳婉兒心力交瘁。
又是夜晚,柳婉兒緊張地待在房間裡等待睡意的降臨。
明亮的燈光有些晃眼,電視裡發出的聲響更是刺耳,讓她渴望的睡意遲遲不肯來到,但她不敢關了一切,害怕可怕的敲門聲會再次出現。
時針走過午夜十二點,今晚似乎很平靜,就在柳婉兒緊張的情緒稍稍鬆馳的時候忽然所有的聲音與光亮全部消失,無預計的黑暗與死寂向她壓了過來。
本能地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被窩裡是自己猛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聲,柳婉兒捲縮着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隨着時間的推移,柳婉兒發現外面並無聲響,心想也許只是電路發生了故障,而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
小心意意地從被子裡露出半個腦袋,緊張地打量四周,臥室內一切正常,鬆了口氣,將被子拉下。
忽然,在她的前方出現糾纏了她三天的那五個猩紅大字:離開蘇力恆!
巨大的恐懼讓柳婉兒瞬間刷白了臉,下意識地摸了牀頭的一本書,用力砸向五個大字。
“哐當!”字碎了一地,而柳婉兒看見碎片里居然流出了鮮血,那紅,閃着刺眼的可怕光芒。
“啊!”一聲尖叫,柳婉兒用力抱住自己的頭,瀕臨崩潰的邊緣。
這時,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進來,是蘇力恆。
“小小,你怎麼了?”立即打開房間的燈,蘇力恆看到自己三日不見的妻子正抱着頭坐在牀上瑟瑟發抖。
因爲對戚家的清剿行動,三天前他帶着輕雲和紫鵑匆匆回了趟新加坡,國內的手機忘在了辦公室裡。
一到新加坡他便忙的昏天暗地,三天裡只睡了不到八個小時,更沒有時間給家裡打電話。
今天糾纏了多年的恩怨終於劃上了句號,他坐最後一班航班趕了回來。
下了飛機屬下將手機拿給他才發現自己妻子給他打了許多電話,立即回撥卻無人接聽,於是給負責保護她的四人打去電話,被告之她回家了,就這樣他匆忙趕了回來,剛到樓下便聽到她的驚叫,心急如焚的他立即衝到房間,結果看到她萬分驚恐的樣子。
蘇力恆趕緊來到柳婉兒的身邊,想將她摟入懷裡安慰,卻被躲開了,只見她用驚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彷彿他是魔鬼一般。
“小小,我是恆啊。”蘇力恆很是着急。
“不要過來!”此時的柳婉兒完全沉浸在恐懼中,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人就是蘇力恆。
“你怎麼了?”才三天她怎麼變成這樣。
看着面色蒼白不認得人的柳婉兒,蘇力恆滿是心痛,這三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