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清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有些焦急地對紫沫說道。
只見放下了匕首的紫沫,瞬間又變得淡定從容了起來,捏着尖細的嗓子對清說道:“奴家的要求很簡單呀,你要和奴家在一起,今晚不準走,以後,也永遠,永遠的不允許離開奴家……奴家要你,和奴家成親。”
“不可能!”
紫沫的話剛說完,清便怒不可遏地大叫起來:“沫兒!我真的已經是越來越不瞭解現在的你了……若是以前,你又怎會用以死相逼的方法,來逼迫我娶你爲妻?!現在的你,除了讓我恐懼與厭惡之外,根本沒有一丁點兒能讓我還愛你的地方!你說讓我與你成親?!那更是癡人說夢!!”
紫沫彷彿早已猜到了清會這樣回答,因此倒也沒有多少憤懣。只見她自顧自地給自己斟滿了清茶,然後繼續對清說道:“好了好了,既然這樣不願,我也不會強迫你。看看你,都要把奴家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了。”
清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這個完全陌生了的紫沫,然後問道:“沫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只見紫沫掩嘴輕笑,對清說道:“那就這樣好了,清,你也不要再不停地向窗外瞄了,今夜就在奴家這裡住下吧。這樣,我便再也不會逼迫你了,可好?”
清眉頭緊鎖,聲音低沉地問紫沫道:“只要我今夜不走,你便再也不會擅自輕生了……是麼?”
紫沫微笑着對清點了點頭,然後又拿起手裡的小匕首把玩了一番,慢悠悠地對清說道:“你並沒有拒絕我的權力,若是你拒絕了我,你的初戀情人,便立刻永遠的消失在你的面前。你和婪音的約定我聽到了,選吧,你是要我的命,還是那窮酸丫頭的僅僅一笑。”
清緊緊攥緊了拳頭,指甲深陷在了手掌中,“啪嗒”“啪嗒”的幾聲,鮮紅的血液滴落在了地板上。
猶豫了良久,清終於咬牙切齒地對紫沫說道:“好,我留下陪你一夜。”
……
已是入夜了,婪音用厚重的披風緊緊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卻依然還是感覺到了如冰的寒意,讓自己冷得直打寒戰。
原來已經到了夜晚如此之冷的深秋了……
婪音在心裡暗暗想着。擡頭看了一眼完全暗下來了的墨色星空,早已是過了酉時,汐和沐年等人也是過來催了好幾遍,婪音卻依然坐在這裡,不肯離去。
“若是清回來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他!身爲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沒有時間觀念!”婪音握緊了冰涼的拳頭,喃喃自語。但是,她那如星辰一般的眸子裡,卻是透露着淡淡的不確定。萬一……清那傢伙真的是選擇了紫沫,而不再回來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
剛剛一冒出這個念頭來,婪音便驚慌地使勁搖頭,想要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給從腦海見給清理掉。但是,這個想法,卻是猶如風吹野草,頓時便成野火燎原之勢,在婪音的腦海裡越想越是可怕了。
“主人,差不多也該進屋去啦,這外頭都冷死了,你這肚子裡頭還懷着兩個寶寶呢,就算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可是怎麼能讓肚子裡的兩個寶寶受寒?”
就在婪音縮在披風裡頭胡思亂想的時候,朵朵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婪音。婪音悶悶地說道:“不要……我還不要進屋去。”
“婪音,你別胡鬧了!過了酉時,若清還不回來,便永遠不要踏進婪家大宅!這話不是你說的麼?!”這時候,汐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婪音能夠感覺到汐低沉的聲音裡,充滿了怒氣。
而婪音卻仍然在嘴硬,嘟囔着對他們說道:“誰說我是在等清了?!我這是看這天氣秋高氣爽,月色如水的,我在這裡吹吹風,賞賞月,不行呀?!”
汐氣極反笑,對婪音說道:“好呀!好呀!好一個在此吹風賞月!既然你有這樣的閒情逸致,不如也讓我們高雅一回,咱們全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出動,全都不睡覺了!在此陪你吹風賞月,可好?!”
汐見婪音一聲不吭,沒有理他,便沉聲對一旁的朵朵說道:“朵朵!去把小婪訣、還有拉拉……全都給我拖過來!陪咱們這個宅子女主人在這裡吹風賞月等男人!”
聽到汐的這話,婪音終於有反應了。只見她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然後對汐說道:“汐,你沒事發什麼神經?把大家都叫過了做什麼?我不過是想自己賞賞月吹吹風罷了……難道我在這個家裡,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麼?”
“你有你的自由,可是你也應該爲擔心你的人着想一下啊。”小夏也對婪音開口勸道。但是婪音依舊坐在原處,一動不動。
朵朵這次倒是格外的支持汐,點了點頭便跑進了屋裡去叫拉拉,然後去抱小婪訣去了。
而汐的心裡,也是不能平靜——清啊,你當真是選擇了那個女人,而打算永遠不回到婪家大宅了麼?那個叫做紫沫的青樓瘋女子,到底有什麼地方把你迷得這樣神魂顛倒?
汐很想現在就騰身而起,衝到怡紅樓去看看自己這孿生弟弟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自己跟前還有這麼一個不懂得愛惜身體的媳婦在跟自己過不去,汐是真不敢走開了。
“你還真把婪訣給抱來了?你不知道他身體弱麼?快給我抱回去!”
婪音見朵朵真聽汐的話把婪訣給抱了過來,不由的生氣了起來。而汐卻是淡漠地對婪音說道:“你身爲母親,那你就親自把他給抱回去啊!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憑什麼再繼續這樣任性下去!”
聽到了這話,婪音頓時沉默了。
的確,自從生了婪訣之後,自己卻依然沒有怎麼管教、關心他。只是把他任性地丟給了宅子裡的大家照顧,自己卻遠走朝歌……
婪音頓時聲音軟了下來,轉過頭來,眼裡還帶着點點晶瑩,對汐說道:“好了……我知道我的確是很任性。可是,你就讓我再任性最後一次吧,不要管我,把婪訣給抱回房間好好睡覺,大家也各自去休息了吧……好不好……算我求你們了……”
沐年終究是心最軟的,見婪音幾乎都要哭了,便趕緊拍了拍汐的肩膀,對婪音說道:“好了好了,朵朵,你把婪訣給抱回去吧,你也和小夏早點休息了。我在這裡陪着婪音就好。”
汐盯着婪音看了良久,然後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讓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深秋的寒夜,兩個大男人守護着一個裹着披風的較弱女子,一直不知疲倦地盯着前方……彷彿下一秒,前方的黑暗中,清的身影便將衝破濃稠的黑暗,微笑着來到他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