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就是這樣……我那老母親,就是不肯同意這門婚事。她認爲,她認爲……男尊女卑,不允許我嫁過來,做婪音夫人的偏房啊……”
大清早的,沐年一臉尷尬地站在餐桌旁邊,低着頭,沉悶地對衆人說道。只見沐年的眼睛也是腫腫的,可想他昨晚也沒有好好的睡一覺。
婪音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哎……老人家有這想法也是合情合理。畢竟,現在的確是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啊,從古至今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又何時有過女人三夫四侍呢?……”
一旁,正溫柔地替婪音舀湯的汐,聽了婪音的話,感覺到了她的失落,放下骨瓷湯碗,摸了摸婪音的腦袋,溫柔地說道:“我的婪音纔不是普通人啊。既然以前沒有,那麼爲什麼由你來開創這個先河呢?……好了,別不開心了,大不了等吃完了飯,咱們便去沐年家裡探望一下她的老母親,展示一下我們的誠意,如何?”
婪音正欲點頭,卻聽耳邊沐年驚呼了一聲:“娘!您……您怎麼來了?!”
沐年這話彷彿是在這宅子裡一石驚起千層浪,原本還熱熱鬧鬧的飯桌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皆瞪大了雙眼,望着正拄着龍頭柺杖,緩步走進來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
這老太太身邊,還圍着幾個神色慌張的小丫鬟,見到婪音幾人一齊齊刷刷地望着這裡,急忙下跪請罪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我們已經阻止了這個老婦進來,可是……可是她就是不聽我們的……”
婪音擺了擺手,讓她們退下。接着和汐一起起身,連忙走到了這老婦的身前去。
“您便是咱家沐年的孃親了吧?沐年老是和我們談起您呢……今日一見,果然是……”婪音的漂亮話還沒說完,便被那老婦給狠狠打斷了。
“啊呸!你便是沐年所說的女主人了吧?!都是孩子他娘了,還又娶男人!現在可好了!心思還又打到了咱們家沐年的身上來了!你們還沒成親呢!你就叫沐年是你們家的了?!你這賤骨頭!也不害臊!”那老婦立刻情緒便激動了起來,指着婪音就是一頓痛罵。
而婪音何時受到過這等子氣?頓時捲起衣袖子就打算罵回去,被身旁的石汐給匆忙攔下了。
“汐!……你別攔着我!喂!你這老婦人!活了那麼一大把年紀了,說話就不知道留些口德?!……”
“好了婪音別說了!”汐趕緊打斷了婪音的話,如果再讓她這麼口無遮攔地說下去,把沐年他孃親給惹急了,或是氣的暈倒在地,那麼,這門親事兒,也該是真的要黃了……
“不要!我就是要說!我一直當沐年爲自己的家人,怎麼就不能說他是我家的人了?!對啊!我的確已經是孩子他娘了,可是誰規定了那樣之後我便不能再娶夫郎了?!哼!虧你還是女人呢,真是給我們女人丟臉!”婪音對着沐年他孃親狠狠叫道,把老婦給說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原本在吃着早飯的小夏等人,也是紛紛放下了手裡的碗筷,跑到了院子裡頭,一邊去拉激動無比的婪音,一邊去拉住同樣激動的沐年孃親。
而當事人沐年呢?此刻卻是站在二人中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好啊!那你這小丫頭!便來給我說說……你憑什麼娶那麼多個夫郎?!你又當你是誰?!三夫四侍……哼!口氣還可真是不小呢!那麼多人!你能忙得過來麼你!”老婦立刻反脣相譏,但很顯然,她的氣勢已經稍微弱了下來了。
婪音怒極反笑,對老婦說道:“呵呵……憑什麼?憑我對他們的愛!的確,我不夠專一……可是!我所娶的每一個人!都是因爲我愛他!他也愛我!我纔會娶!我忙不忙得過來……?呵呵,我一個晚上一百……一百發都能承受得住!”
“噗——”
婪音狠狠瞪了一眼在旁邊偷笑的石汐,汐立刻又板起臉來,收住了笑容。但表情間隱隱的還是能感受出他的那份喜感來。
就在二女爭論不休的時候,一直沉默着不開口的沐年攥着拳頭,大吼出聲了:“夠了!都別吵了!”
被他這麼一吼,頓時,原本吵鬧如菜市場的庭院裡,變得安靜了起來。之後拉拉一頭龍還在桌子上,彷彿和婪音他們不屬於同一個世界一般,依然悠哉悠哉地吃着一桌子的美食早點,一臉的享受。好像旁邊的紛擾爭吵聲,都與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衆人皆靜靜側目,望着沐年,等待着他的下文。
“娘……婚姻這種事情,不是郎有情……女有意,便就在一起了麼?就算自己的夫人還有其他的夫郎……可是,只要彼此相愛,那麼夫人有多少的夫郎,又有什麼關係呢?”沐年望着自己的母親,淡淡地說出口。老婦怔怔地望着他,說不出話來。
沐年深吸了一口氣,又轉過臉來,對婪音說道:“婪音,這是我的娘——秀容。今年已經八十四高齡了,晚來得子,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所以纔會這樣重視我的婚姻問題的……我孃親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聽到沐年都這麼說了,婪音又怎麼好意思再說些什麼了呢?
“沒有沒有……我也有錯,剛剛是我太過沖動了……竟然和長輩吵起來……啊咧,不對啊,我好像比她大的多……”婪音最後輕聲喃喃了起來。汐在一旁聽到了,疑惑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啊!沒有什麼!什麼也沒有!嘿嘿……哈哈!”婪音連忙笑着打着哈哈,糊弄了過去。
沐年的孃親秀容,聽到了婪音的這話後,也只好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哼……拜堂之前,若是你送來的彩禮不合禮數,不夠繁華,我可絕不會把兒子嫁給你的……”
“嘛……相對的,我也會給我兒子沐年,準備好嫁妝的……”
聽到這話,雖然很是詭異。不過婪音衆人也都是釋懷的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這門親事兒,總算是給定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