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漫天的紫色花瓣漸漸消失在了天地間,婪音幾人才終於回過了神來。幾人一下子便將婪音給圍了起來,像小鳥一般嘰嘰喳喳地你一言,我一語的。
“小婪音呀,看不出來嘛!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做這等法術?快說說,你剛剛唱的那歌是什麼歌?也教教我吧……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啊!呃……好像是那什麼來着……‘窩沒有老婆耶……奪他家老婆耶……’”清還未唱完,便被婪音給狠狠拍了一巴掌在腦門兒上。
“什麼我老婆他老婆的呀?!你就別瞎唱了行不?!”婪音氣呼呼地對清說道,好好一往生咒被他給說成這樣,她又能如何高興得起來?!
“停停停!你們這羣沒有文化的大男人們!就讓我朵朵來告訴你們吧——剛剛,我主人唱的那叫往生咒!是規勸徘徊在天地間的靈魂往生投胎的曲子,哪能讓你那麼糟蹋呀?”朵朵威風地擡起了下巴,得意洋洋地看着清說道。
而婪音顯然不想在這往生咒上面糾結太長的時間,連忙打斷了圍上前來的幾人,微笑着說道:“好了,咱們快去採竹葉吧。印象裡,好像前面便是一片竹林了,那裡的竹林吸天地之靈氣,應該是釀蟹酒,最好的輔助竹葉了。”
說罷,便不理會原地的幾人,率先向前走去了。
其餘幾人見婪音先走了,哪裡還顧得上討論那什麼往生咒了?便緊緊跟上了婪音。白澤則是又變回了原本小狗的模樣,“汪汪”叫喚着,也跟在了大家後面,跑得歡騰。
跑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衆人終於看到了目的地了——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微風緩緩拂過,竹林便隨風而動,幾片細長的竹葉打着旋兒紛紛飄起,好像是下起了竹葉雨一般,很是一番奇幻的景象。
汐和沐年默默走到了婪音的身邊,與她一同靜靜觀賞着面前這幅宛若風景畫的竹林,若是此時拿出筆墨紙硯來,那麼站在這片竹林前,處處都能成一幅美不勝收的風景畫來……
“婪音,雖然這次蜜月之行,咱們經歷了很多不愉快、又很可怕的事情,不過,最後還是來到了這裡了啊……”汐站在婪音的身旁,輕聲最她說道。嘴角有一抹不經意的微笑。
而婪音的反應卻讓人很是驚訝。
“什麼?蜜月?……咱們這次出來,不就是替清採個竹葉的嘛?……”婪音愣愣地望向一旁的石汐,又看了看遠處的清,一頭霧水。而一旁的沐年臉色顯然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這次是婪音與汐的蜜月?那樣話!自己跟來,那不是壞了人家的好事兒了嘛!也難怪一開始,汐不給自己好臉色看了……
汐看到婪音和沐年的反應,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頭苦笑道:“呵呵,你們兩個還真是遲鈍呀……雖然楓樺谷的竹葉蘊涵的靈氣豐富,但是,也不過只是個下腳料罷了,想要取竹葉,咱們宅子裡就有一片竹林呢,何必專程跑那麼遠來這裡?”
聽到這裡,婪音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鼓起了嘴巴,氣呼呼地對汐和清叫喊道:“好啊!這麼說來……你這是和清聯手欺騙我的,對不對?!”
遠處的石清也聽到了婪音的叫喊聲,緩步走來,笑着對婪音說道:“一開始我們便告訴了你,這是蜜月。是你太遲鈍啦,小婪音~”
汐看到婪音即將暴走的表情,連忙把婪音給摟進了自己寬厚的懷抱裡,出言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的夫人啊……沒有和你說清楚,是我們的不對。不過,這次出來,讓你又收穫了沐年這個新夫,所以,你反倒應該是要包個紅包給我吧?”
聽了這話,婪音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強忍笑意,刻意對汐板着臉說道:“恩……好吧!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你啦!”接着,轉過臉來,拉起身旁沐年的手便向竹林深處跑去,便跑便歡快地喊道:“小沐年~咱們採竹葉回家釀酒去嘍~”
汐和其他幾人看到了這一幕,皆是笑着望着婪音與沐年二人的背影搖頭苦笑。接着,也都紛紛加入到了採竹葉的行列中去了。
其間種種不必再一一細表。幾人在竹林間一邊玩耍嬉戲,一邊採集竹葉,不知不覺,太陽便微微下沉了,散發出瞭如同金子般的光澤。
而婪音一行人,也是採集到了整整一籮筐的翠綠竹葉。通過婪音的眼望去,這青翠欲滴的竹葉,此時還在升騰地冒着靈氣呢,拿來釀酒,一定能讓清的蟹酒,味道更加的清冽而醇香。
眼見夕陽西沉,婪音幾人便笑鬧着出了楓樺谷,回到了婪家大宅中。
這幾天婪音、汐和沐年三人都沒有睡一個好覺,吃也沒有吃好,一回到宅子裡,便是一頓胡吃海塞的,清和朵朵兩個廚師剛做出了一桌子的菜,就被幾人給消滅一空。
而採竹葉的疲憊之感,也是讓婪音幾人,暫時忘記了靈兒的死所帶來的悲痛。衆人狼吞虎嚥地吃完了晚飯,便各自回屋休息去了。當然,有幾人是沒有休息的。
後廂房的龍族末裔拉拉,此時正對着那筐靈氣四溢的竹葉垂涎欲滴,而小夏則是牢牢守在了竹葉旁邊,與他大眼瞪小眼。
清的房間裡,燭光依舊搖曳着,不時從房間中飄出陣陣醉人的酒香,而這酒香之間,隱隱還帶着幾縷竹葉清爽的氣味。
汐的房間裡,只見他正伏案看着廣成子送給他的那本上古食譜,看得是目不轉睛,有時彷彿看到了什麼精彩的地方,眼睛裡便會放出光彩,輕輕嘆句“妙啊……這道菜可真是妙!”。
朵朵呢,正在拍着小婪訣輕微欺負的小肚子,輕聲唱着搖籃曲,哄他入睡。
管家沐年則是難得出了婪家大宅,回到了自己家——那間破舊的茅草屋中,告訴他那八十高齡的老母親,自己的婚事。
嘛……這樣一說來,全家上下,唯一一個在休息的,也就只剩下那個呈“大”字型躺倒在牀上,還傻笑着流着口水睡覺的婪音了吧?哦……還有她那同樣在流着口水,呼呼大睡的寶貝兒子,小婪訣。
此時,沐年的家中——
“什麼?沐年……我的兒啊……你說你要入贅到你現在的女主人家裡?做她的偏房?!胡鬧!真是胡鬧!自古以來都是男尊女卑!怎能容她那樣放肆?!這門親事兒……我……我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