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虛境裡,獰滅天子對忽然出現的怪眼聲色俱厲,只想快點打他走,以保水鈴兒周全。
南風長老見他質疑爲何自己要在此時取回鑰匙,支吾地答道:“這個嘛,老夫只是考慮到,天子既已妖王歸位,身份可是今非昔比。天子如此尊貴,再比不得當年梨花坳裡的那個文弱書生,所以,老夫若還繼續用這等俗物攪擾天子,實不應該。思前想後,老夫內心深感不安,所以特來領罪,同時取回鑰匙。”
獰滅聽得怒不可遏,厲聲道:“亞父,你真是好不識趣!大腦存物,豈是像把東西放進抽屜那麼簡單,你說放就放,說取就取?這把鑰匙插入我腦子裡日深,現在都已不知流轉去了何處,就算你打開我的頭顱,只怕一時半會也找不出來。你就這樣輕鬆隨便地張口來要,可有顧及我的性命?”
南風長老聽說取出鑰匙,有可能危及他的性命,一時也急了,怪眼裡流露恐慌,連道:“天子請息怒……恕罪,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我真是要那鑰匙有急用,還請天子想個法子,成全於我!”
獰滅語氣放緩,冷冷道:“哦?這鑰匙是何來歷,又是作何用處,你可從未向我言明。不如你回去擬出一份奏摺,清楚明白地向我陳述實情,並告知,你究竟有何急用。如果這份奏摺寫得合乎情理,我便找個時間入定,將鑰匙取出來,還給你便是。”
“這……”南風一聽他的要求,徹底語塞。
獰滅早知他會如此反應,又沉下臉,威風凜凜地問道:“怎麼,我堂堂妖王,要求臣子因所求之事呈遞奏摺,屬過分之求嗎?”
這幾句話,問得天子威儀盡顯,南風長老本來唯唯諾諾,被他這麼一壓,反而心頭火起,索性丟棄剛纔那假惺惺的謙卑,吼道:“獰滅,你現在恢復了妖王身份,確實與之前大不相同,可也不必如此強勢地威壓於我。那把鑰匙,本就是老夫之物,不過暫放你處,你總不會是想據爲己有吧?若你怕傷到自己性命,我可以等。咱們約定一個時間,你入定去取鑰匙,我在旁邊等候,等你把鑰匙交給我,你我便算兩清,互不相欠,這樣都不行嗎?”
獰滅不置可否,只是掛出一臉譏諷,笑道:“假如,我確實是打算,將鑰匙據爲己有呢?”
“你……”南風氣得怪眼飛快地旋轉,惡狠狠射出兇光。可他苦於只能向虛境裡探入一隻眼,無法向獰滅動攻擊,只好繼續裝孫子,給他來軟的。
“天子啊,這幾百年來,你我情同父子,情分自是不薄。可鬧到今天這一步,又是何苦?你我政見不同,分歧在所難免。我也知道,你品德高尚,心懷仁義,一心要爲天下人做個好妖王。我南風嘛,卑鄙小人一個,做的是六界歸一,讓我一統天下的美夢。既然你我不可能有化干戈爲玉帛的一天,倒不如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強求。只要你把那鑰匙還給我,老夫就可以向你保證,今後絕不再踏入你絕望之陵半步,如何?”
獰滅聽罷,搖頭苦笑:“亞父啊亞父,你這已是起心要脫離我天朝,決意造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