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南風的瘋狂言論,水鈴兒心頭涌起的,已不止是驚和怒,更多的是仇恨。
他目光如刀,瞪着南風與雲清,暗自盤算:“這兩個惡棍,已不足以用殘暴來形容他們。他們現在所做之事,是在用最爲瘋狂的方式,挑起六界戰爭。如不盡快阻止他們,只怕整個人間界都要被他們殘害成鬼界!我必須儘快想辦法逃離此處,把這裡的情況向師祖姑姑彙報!看樣子,他們的鬼兵力量已經成熟,且已分散去了世間的各個地方。姑姑若不知雲清究竟留了多少兵力在鎮守難柯山大本營,而去冒然搗毀,只怕會打草驚蛇。如遇抵抗,憑她一人之力,豈不是凶多吉少?”
他因曦穆彤而陷入了深深的憂慮,沒注意已被雲清拖着,連下幾道臺階,來到了一處地牢。
一進入地牢,惡臭的血腥氣就撲面而來。
水鈴兒縱然再藝高人膽大,從那一間間牢獄前經過時,也給嚇得背脊涼,腿腳軟。
只見這裡,不管是天花還是地板,亦或是牆壁與囚室欄杆,到處都濺滿鮮血。血跡或陳或新,總之看起來,就從未斷過。
獄室角落裡,一堆又一堆的人頭人骨疊放在一起,有不少還黏着腐爛的皮肉。
走到一處空地,一排排尖銳的鐵鉤從房頂垂掛下來。每道鐵鉤上,都晾着一張掛有毛的人皮。因爲是**剝落,那些人皮看上去,都還未變色。
這情景,着實慘絕人寰,令人無法直視,只怕是閻羅王的阿鼻地獄與之相比,也要自嘆不如。
水鈴兒生怕雲清覺察他在抖,急忙暗運真氣護住心肺,讓自己儘快鎮定下來。
他打量一番地牢後,覺得奇怪。
這海巖鎮,不過是人間百姓聚居的小鎮,怎會藏有這樣恐怖的地牢?再細細研究佈局,才現這裡的每一間牢室,相隔都有一段距離。
於是他明白了,這地牢應該是過去鎮民家中的地窖,挖來儲藏海產或鹽巴的。鎮子被鬼兵佔領後,這些地窖就正好爲他們所用,從地底相互打通,連成了這麼一片牢獄。
水鈴兒對這二人的暴戾恣睢,已然麻木。再走過一間間獄室時,無論見到多麼可怖的景象,他也不覺膽寒,更懶得開罵,還真象南風說的那樣,開始省力氣了。
不過他一路走,還是在一路用眼角餘光搜尋,想找出那五十個剛被抓來的鎮民正關押何處。
再往裡走,一片悽慘的哀嚎聲傳來,他心向下一沉,趕緊斜眼看,果然就見一間寬大的囚室中,擠了滿滿一屋子人。
這些人裡,大多數是老人和孩童。想來是鎮子出事後,他們都被家中壯年給藏去了附近的山上,所以躲到現在才被現。而那些藏他們的壯年,不用說,肯定已經遇害。
雲清打開一間牢室,一把把水鈴兒推了進去,惡聲警告道:“小崽子,你現在困在我鬼鎮裡,可是插翅難逃。你給我就這麼老實呆着,別指望還能耍什麼花樣!等我們今晚將要事處理完畢,明天就起程去帝神宮。你別看着別人去死,就心裡着急。等本王帝神登基之後,你就也可以象他們那樣去死了!”說罷,哈哈一笑,鼻孔朝天地走出去,關好牢門,又在鎖頭上下了一道鬼族封印。
水鈴兒被鬼索綁得結結實實的,牢門鎖頭又被下封印,實在是難以逃脫,只急得用兩隻腳在地上使勁跳,恨不得把地板跳個洞出來。
眼看跳不起作用,他又開始向血淋淋的牆上撞,企圖把身上的鬼鎖撞鬆,可依然不奏效。
“我該怎麼辦?師傅,姑姑,求求你們,教教鈴兒怎樣才能從這裡逃出去!今晚我必須離開這裡,去解救那些鎮民!既然有我在此,怎麼還能再讓他們枉死?可我到底得用什麼法子,才能解開這該死的繩索和封印?”
正急得無措,忽然聽到有人喚他:“鈴兒,鈴兒快過來!”
“誰在叫我?”他聽這聲音如此熟悉,驚道:“難道這是……”
扭頭看,果然見到鬥鬥,已變成一個五歲孩童的模樣,趴在牢門邊向他揮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