獰滅天子欲離開扇瑤宮,前往鷹眼洞爲香麗塑冰身,豈料剛把黃金宮門分向兩邊,南宮向那張僞善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一見這人,他就意識到,塑身之舉怕是太遲,絕望感油然而生,明面上卻還得周旋,勉強擠出笑道:“哪裡哪裡,獰滅孤獨百年,纔剛與兩位親友重逢,歡喜都來不及,又怎捨得拒你二位於門外?師叔請,表姐請……”
言不由衷地說完,他不情願地讓那二人進殿,一起跨過蓮池上的黃梨木浮橋,打算在落地窗旁就坐。
可南宮向的屁股還沒沾到椅邊,就像被燙着似的又彈跳起來,撲倒在地,納頭便拜,誇張地大呼:“南宮向該死,見着失散百年的侄子,就忘了君臣之禮,真是惶恐之至!南宮向拜見獰滅天子,天子萬歲萬萬歲!”
桑雅見狀,僵硬地跟隨,一起跪地叩拜。
這招數來得突然,獰滅習慣性要客套,趕緊伸手相攙,這才記起手裡還攥着象牙盒,只好先把盒子擺上身邊的花幾,再去攙他二人。
“南宮師叔切勿多禮,侄兒日日代妖民辦事,不過如公僕一般,受不慣這樣的大禮。”這話雖說得謙虛,卻也是事實。
拉扯一番後,三人才各自歸座。
南宮向趁他不注意,斜眼瞅瞅花幾,拱手道:“那日在鷹嘯谷,老夫因英雄帖一事受到質疑,險被鬼盟主法辦,多虧天子仗義直言,才得以全身而退,師叔我可真是感激不盡!”邊說邊再次起身施禮。
獰滅冷然一笑,不客氣地回道:“師叔怕是想多了。當時我只爲保誓師大典不受阻滯地進行,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並無其他意思。”
話雖簡單,卻頗讓南宮向尷尬,只好呵呵道:“你我親爲叔侄,分別百年,一朝重逢,理應相互信任,可你不會和他們一樣,對我入盟的誠意,也百般懷疑吧?”
獰滅道:“侄兒不敢。但就事論事,靈帥的質疑也極爲在理。六界大戰烽煙四起,巫雀門偏選在這時重出江湖,難免令天下英雄猜忌。加之你篡改瀾滄神的英雄帖,持假帖入盟,莫說別人,哪怕是侄兒我,也大覺不妥。其中實情爲何,師叔今日前來,是否會解釋一二?”
南宮向客套的臉,徹底向下一沉,再不言語,只站起身,揹着手在椅子前踱步。
他琢磨好一會兒,才說道:“當年巫雀門遭南風長老和魔嬰童火鈴兒毒手,不幸解散。得知噩耗後,我趕回雲南舊地,想盡辦法要追查滅門真相,懲治真兇,便進入募須神族,臥薪嚐膽地隱忍這麼些年。現在火鈴兒出世,眼看要對六界再伸黑手,我認爲時機已到,於是高舉巫雀門的旗幟,重出江湖,爲老掌門和花澤師妹報仇。這是對師門的忠心,可感天地,老夫就不明白,究竟有哪點不妥,要惹來你們的諸多猜疑?”
他辯解得情真意切,又頭頭是道,怎麼聽都有道理,卻始終無法取信於獰滅,他不看南宮向,而是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桑雅。
南宮向引人猜疑的原因,究其根本,既非來自事件本身,也非來自他復仇的初衷,而是來自他那爲人。
獰滅看透此事本質,索性不兜圈子,直接問道:“師叔,那位真正的香麗郡主,幼年時就已喪失肉身,靈魂被裝進象牙盒,到了我手裡。她是遭你迫害,才落得如此田地,象牙盒也是經你安排,纔來到我手上,可見這其中內情,你比誰都清楚,卻爲何還要玩這種指鹿爲馬的把戲?這次你來中原,到底是何目的,還有,募須神族的納木族長,究竟身在何處,煩請實言相告,否則獰滅就恕不奉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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