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宗,這個魔門大道久負盛名,屹立萬年而不衰的門派。每一千年的一次祭祖大典活動可謂是最爲熱鬧且盛大的了。
玄陰宗弟子千千萬,不過真正有資格參加千年祭奠的弟子卻並不多,不過數千人罷了。通天崖這等令人望而卻步的魔宗聖地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資格上去了,唯有得到了長老的認可,或者親傳弟子,恰逢這等千年盛會纔有幸登頂。
雲海彼端,祥瑞萬千,無數的七彩光暈環繞山間。充裕的靈氣在雲海之中變幻無常,似有一種靈性一般,時而幻化成世外仙人,時而幻化爲山峰瀑布,氣象萬千,美麗至極。
大氣磅礴,千萬變化,美輪美奐……遠遠看去雲海之中一柄黑色巨劍傲然屹立,氣勢沖霄,如同一把王者之劍一往無前,天地無視,乾坤可滅,陰陽可逆,日月可裂。
“漆黑劍峰”不知道屹立了多少歲月,多少個輪迴?那一股蒼老厚重的氣息,那一股威嚴強橫的氣勢壓得四周萬里竟無一山敢冒出頭。當真是一覽衆山小,傲視天地的氣派。那便是玄陰宗主峰“通天崖”。
乍看之下,這哪裡是什麼魔道宗門,根本就是人間仙境,即便很多正宗修真門派都不一定有如此美景。更沒有一絲魔煞之氣,沒有半點陰邪之感。
正邪之分,自古便各有其說,說人講得清,道得明?方今天下,正邪實際上已無太大差別。差別僅僅在於修煉方式和行事作風上。
正道宗門往往採用溫養和靜修等等修煉手段。而魔宗一般比較好殺戮和實戰,都是在血腥中修煉起來的。同時,魔宗的行事作風也是雷厲風行,斬草除根。相比之下,就顯得狠辣得多,便冠以了魔道之名了。
而這天地靈脈本無正邪之分的,只是被仙道佔據便是仙山,被魔門開闢便是魔地。一切都在人心罷!
“這便是玄陰宗‘幻真雲海’了,乃是一處奇景。”
遠處,通天崖山腳,一老一少駐足觀望。老者佝僂着身子似乎也微微挺立起了幾分,看着那大氣磅礴的雲海,禁不住感慨起來。
少年跟隨着老者,仰頭觀之,眸子微微顫抖起來。
“好大氣!好神妙!早就聽說過幻真雲海亦真亦幻,其中還加持了完整的法陣,若是外敵不慎闖入雲海之中,多半是困死其中。”少年老氣橫秋的嘆息起來。
只是這少年頗爲奇怪,他的背後居然揹着一塊巨大的鏽跡斑斑的巨刃。
這觀景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墨陽和魔豢長老。
“哈哈!看來你知道的還不少哦!魔武閣中的書籍看了不少吧?”魔豢長老欣慰了看了少年一眼。
點了點頭,墨陽道:“魔武閣中的資料我基本都看過了!大陸成名的強者,各種靈獸的特性弱點,各種險地傳說我都一一記在了心裡。”
“恩!不錯!這些東西吸收之後真有好處啊!今日我們上這通天崖,你可做好心理準備!要知道,一旦登頂,就不能夠退縮了!”魔豢長老語氣微微嚴肅起來。
墨陽重重的點頭道:“長老,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
這日,上通天崖上的人不少。畢竟千年纔有這一次機會登上通天崖,而九層以上的弟子都是第一次經歷,所以顯得比較興奮。
第一天,登頂的人幾乎佔據了九層以上。墨陽和魔豢長老也包括在了這九層之中,然而就在八方雲聚的時候,幾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墨陽的視線中。
當然,首先是這幾道人影看到了墨陽。
“這是誰?這不是我們的養豬天才墨陽嗎?”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傳來。
墨陽微微皺眉,但隨即便平淡下來,轉身,看着來者。來者三五人,其中爲首的正是趾高氣昂的萬連山,當然在這些人擁簇着的自然是那驕縱蠻橫莫紫琴了。其他幾個弟子均是當初在黑魔大殿上,羞辱過自己的幾人。墨陽一個都沒有忘記,午夜夢迴的時候都想着如何報仇。
不過,在這些弟子之中還有一個穿着紅衣的邪魅男子處在衆人最後。墨陽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這男子氣勢驚人,已經遠遠不是一般煉體期弟子的範疇了。這人只怕比紅魔公子還要厲害一籌。
“墨陽,你這小廢物躲得一時,躲得了一世?哼!莫以爲老子不知道,當日有慕容蝶兒護着你,跟蕭玄師兄十年賭約我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這次是你自己要參加祭奠,我可以名正言順的殺了你!哈哈哈!”萬連山毫不避諱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萬師兄好想法!當真讓這臭養豬的龜縮苟活十年,老子看着就不爽。真他媽的孬種,居然要一個女孩子保護!”
“就是!別以爲有慕容蝶兒撐腰就有什麼了不起的!告訴你,這次,你死定了!”莫紫琴尖銳的聲音如同利刃要刺穿墨陽的心臟一般。
“哈哈,你們看,那廢物背後居然揹着一塊生鏽的爛鐵,真是嚇死人了!”一個弟子頓時指着墨陽背後的破邪大鈍刀笑出聲來。
聞言,路邊一些趕會的弟子饒有興致的駐足,看着墨陽背後那醜陋的巨刀笑了起來。
“好奇怪的傢伙……那東西居然都敢拿出來,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哈哈哈!小聲點,那可是人家的道器啊,小心人家一刀劈來,把這通天崖都劈開了!”
……
聞言趕會弟子的譏諷聲,萬連山冷哼一聲:“哼!自己廢物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丟宗門的臉,真是人神共憤!你給我等着,到時候一定打得你身死道消,免得再丟人現眼!”
魔豢長老一臉陰寒,沒有絲毫的神色波動,也不多說,便看着這些小輩們相互激鬥。也不知道心裡在琢磨着些什麼。
墨陽心頭一陣暴怒,心中熊熊怒火轟然爆發。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淡漠一笑,嘴角微微上揚,墨陽眼底閃過一絲不屑!
這種不屑並不是無奈的不屑,而是真正實力的體現,在他看來,這些人已經不足以動搖自己了。似乎在說:“你們這些狗一般的東西也配跟我指手畫腳,你們會知道錯了的!”
“呵呵!瘋狗成羣,着實壯觀!罷了罷了,既然你這麼想了解我的性命,何必急於一時半刻?咱們考覈大典上自由分曉。”墨陽冷漠一笑。
墨陽並不屑於跟他們作口舌之爭,在心志境界上顯然已經高出同齡人。他的快慰並非來自於口舌之快,而是拳頭砸碎骨頭的聲音,血濺三尺的場面,慘絕人寰的慘叫。
當初的欺辱唯有用鮮血來償還!
除此之外,墨陽也是一個顧及大局的人。此時魔豢長老在場,自己是魔豢長老帶來的,要是表現有什麼不得當,也只是徒然給魔豢長老添麻煩。若是魔豢長老不在場,依着墨陽的性子,這些人只怕早就躺在地上求饒了。
看着墨陽如此不屑與淡漠,萬連山,莫紫琴一行人反倒覺得自己被猴耍了一般。他們預料中的場面沒有出現,墨陽並沒有出現任何不甘,憤怒,無奈,相反這種冷靜,淡漠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感覺。
“這……這小子在虛張聲勢麼?哼!”莫紫琴心中出現一絲不快,臉上浮現一分難看之色。
一旁,那白衣弟子見此不禁嘴角微勾,雙手環抱,淡淡道:“莫師妹,別怕,有我幫你教訓一下這小子!”
“啊?張師兄,那麻煩你了!”莫紫琴先是一怔,但隨即一喜,笑道。
“不麻煩,能爲蕭玄師兄的未婚妻幫忙是我榮幸!”說罷,這張姓弟子踏出一步來。
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墨陽和魔豢長老,冷笑道:“早就聽說過,玄陰宗來了個千年小廢物。還以爲被趕出了玄陰宗,後來才知道被一個老廢物收留了。果然,一老一少,兩個廢物真是絕妙了。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山道之上不少弟子都被這張姓弟子給震驚到了。要說辱罵墨陽便也正常,可是這一會兒居然連同着魔豢長老也一併辱罵了,這怎麼能不叫人萬分震驚呢?
魔豢長老再怎麼不濟也是玄陰宗五大長老之一,這張姓弟子莫非是腦子進水了?
墨陽也被這人的言辭弄得驚震不已,路邊越來越多的弟子駐足觀望。漸漸的小聲議論起來。
魔豢長老佝僂着身子,雙目微微眯起,蒼老的臉上卻始終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這不由得讓趕會的弟子們更是吃驚。
然而,這都只是一些內門弟子的想法。對於極少數路過的親傳弟子也都見怪不怪了。
魔豢長老雖然是長老級別的存在,但實際地位很低,堪堪比親傳弟子高一些。只要有強大後臺的人都可以隨便羞辱魔豢長老,而且平日魔豢長老又不與人鬥,所以讓大家覺得更加好欺負。
這張姓弟子的背後是玄陰宗千年第一天才蕭玄,一個虛歲二十,便步入煉道期五重元魂境的超級強者。這種人,誰人惹?便是一般的長老都要忌憚三分。
況且,蕭玄的父親乃是玄陰宗權力至高的執法長老蕭縱,換言之,這件事處理不當,最後可能引發一連串的風波,甚至連蕭縱都有可能驚動。面對蕭縱,區區一個魔豢長老又算的了什麼?
所以,這張姓弟子也是篤定了魔豢長老不與人爭以及不敢觸動蕭縱的威嚴,所以纔敢如此猖狂。
墨陽咬了咬牙,卻見魔豢長老一言不發,看着那蒼老的臉龐,佝僂的身影,墨陽忽然只覺得胸口翻滾着巨大的痛楚。
對於自己的羞辱也許可以忍一時?但是對於魔豢長老的羞辱,墨陽卻再也忍耐不住。
“你是在找死麼?”墨陽冷眼以對,口裡字字如刀,吐出了一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