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搖了搖頭,聽着魔豢長老的話還是不知其真意。
魔豢長老沉默了一會兒,來回踱步,半晌才立定看着墨陽道:“其實世上並無最厲害的招數,最厲害的只是人心!”
聞言,墨陽整個身體猛然一顫,汗毛一下子炸了起來。魔豢長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墨陽只覺得渾身被千萬根針扎一般,背心窩裡冷汗都冒出來了。
“人……人心?是啊!人心之毒,甚於蛇蠍!”墨陽點點頭道。
墨陽自然懂得何爲人心了。譬如莫紫琴那落井下石,翻臉無情的蛇蠍之心,那是真正的攻心,打擊人的神經,這纔是毒辣!
只是,這會兒魔豢長老如此重視的說出來之後,墨陽一下子警惕了許多許多。弱肉強食的世界,強者爲尊的世界,並不代表武力至上,有拳頭就是一切。
陰謀,詭計,手腕,心計……這些東西有時候更重要。那些半點修真煉道的法子都不懂的身邊卻強者雲集的人也不在少數。
墨陽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又道:“長老一席話,讓墨陽頓悟了許多東西!謝謝長老的指點了!”
魔豢長老點了點頭,很欣慰的看着墨陽,就如同觀賞一件藝術品一般。對於魔豢長老來說,或許眼前這個少年便是一個價值無限的藝術品。而正是自己當初用獨具慧眼的目光將它的潛力挖掘了出來,這種成就和自豪無比強大!
“好了!你達到了我的預期!原本我想你你能夠練成銅皮就不錯了,打算賜你一件中品法器金絲寶甲!如此一來也有鐵骨境的實力了。但是,現在看來金絲寶甲對你已經沒有用了。”魔豢長老笑了笑。
墨陽眼珠一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道:“要不……長老賜我一件有用的?”
魔豢長老看着墨陽呵呵笑了起來,緩緩走了過去,便如凡俗間一老一少站在一起。佝僂的老人拍了拍少年的後腦,笑道:“你這滑頭小子……罷了!這個是我年輕時候玩的,現在用不着了,只怕還沒生鏽,呵呵呵……”
說罷,也不見魔豢長老如何作勢,手掌之上泛起一道微微青芒來。墨陽心頭一顫,之間魔豢長老手中一把足足一人高的青色巨刀。
這刀乍看之下猶如一把巨鐮,只不過失去了巨鐮鐮柄。而且這青色的巨刃居然沒有刀鋒,實實在在的一把鈍刀!更沒有傳說中的刀氣,寒芒等等。
最慘的是巨刃之上還有不少銅鏽等雜質,看起來醜陋不堪。刀身笨重無比,只怕也不下大幾百斤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件厲害的兵刃。
墨陽差點沒被這忽然出現的巨刃給嚇暈了過去。
“這……這還不如金絲寶甲呢?”墨陽心中暗歎了一聲。
看了看墨陽一臉尷尬的樣子,魔豢長老笑道:“怎麼?瞧不起這玩意?這傢伙就像你!開始鋒芒畢露過,但也沉寂了好久,當然,現在的它就跟剛剛進入玄陰宗的你一般,乍看之下是個廢材。至於能不能夠將廢材變爲殺人利器,就看你的打磨了!呵呵呵!”
聞言魔豢長老這話,墨陽頓時一驚,心中不由苦笑:“是啊!我本就是一個大家瞧不起的廢物,又有什麼資格去嘲笑別人別物呢?或許,你真的是我的宿命吧!”
“長老,它是什麼品質的法寶?叫什麼名字?”墨陽不由好奇道。
魔豢長老道:“什麼品質……恩!我也記不得了!其實它是什麼品質不重要,等你修爲,慢慢強大就會體會到了。就算我現在給你一件道器,你也發揮不出威力來不是?至於它的名字麼……你可以稱它爲‘破邪’。全稱破邪大鈍刀!”
看着魔豢長老手中鏽跡斑斑的巨大刀刃,墨陽不由自主的伸過雙手去接下那份沉重。
“破邪!好霸氣的名字!”墨陽從魔豢長老手中接過破邪大鈍刀,只覺得這塊破銅爛鐵卻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似乎只有幾十斤的樣子。
“咦?好輕?”墨陽忍不住感嘆一聲。
魔豢長老陰險的笑了笑,沒有開口,慢慢的又回到了大殿上堂。
“好了!破邪大鈍刀回去在研究吧!現在還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你應該猜到了吧!”魔豢長老又肅然起來。
墨陽點了點頭,打算將破邪大鈍刀收入儲物袋中,卻發現無論如何也裝不進去!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咳咳!這個……破邪是裝不進儲物袋的,只有靠你拿着了!等回去了在研究吧!”魔豢長老幹咳了兩聲。
墨陽古怪的打量了這塊鏽跡斑斑的巨刃,無奈的點點頭。
“長老,你是說玄陰宗千年祭奠的事吧?”墨陽問道。
“沒錯!前幾日我們玄陰宗所有的長老召開了大會,這次的玄陰宗千年祭奠就在三天之後舉行!舉辦地點乃是玄陰宗主峰通天崖,到時候所有資格參加的內門和親傳弟子都要上通天崖。玄陰宗一共五大正堂長老,七十二座真傳洞府,這些弟子加起來便有上千人了。可惜我們魔豢堂堂堂一個長老堂卻只有你一人蔘加,呵呵呵呵!”魔豢長老的笑聲中透漏着淡淡的無奈和神傷。
雖然魔豢長老嘴上不說,但墨陽心裡卻很清楚,魔豢長老也希望魔豢堂能夠揚眉吐氣一回。
這近一年的時間來,從墨陽進入玄陰宗到如今,多少還是有些耳聞的。雖然魔豢長老身爲一屆長老,但是地位明顯不如其他四大長老。而且魔豢長老與世無爭,因此連其他很多親傳弟子都不將其放在眼裡,甚至在背地裡暗諷魔豢長老是個老廢物,所以才起了憐憫之心收留了墨陽這個小廢物。
每當墨陽聽到這些傳聞的時候,心裡有如同被針扎一般。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魔豢堂的名號掛在玄陰山通天崖的巔峰!讓那些瞧不起魔豢堂的人徹底閉嘴。
“放心吧!長老!不在乎人數多少,我一人……足矣!”墨陽自信滿滿,斬釘截鐵的說道。
墨陽談吐之間,散發出一股王者霸氣來。似乎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感,無論多少污垢來掩埋他的鋒芒,終有一天,他還是會閃光的。
魔豢長老蒼老的眼底閃現出一絲活氣來,似乎一下子找到了年輕的感覺。看着眼前的少年,許多記憶一下子翻涌了上來。
笑了笑,魔豢長老點點頭道:“恩!好了!你也回去準備一宿吧!明日,我們就去玄陰山主峰通天崖了!到時候一路之上我會跟你有所交代!”
聞言,墨陽恭敬的施了一禮。道:“弟子告退了!”
踏出魔豢大殿,墨陽心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緊張感。雖說半年來一直爲這一天而準備,但是等到這一天真正到來,這個玄陰宗千年來最大的日子到來的時刻,誰人會不緊張?
“呼……千年祭奠,近在咫尺,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墨陽深深吸了口氣,平復心中激盪的新潮。
墨陽走着走着,不知道是心理壓力,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只覺得手中那鏽跡斑斑的破邪大鈍刀越來越重。起初還可以懸在空中,後來就得十分吃力了,直到墨陽快到屋門的時候,居然提不出這塊爛鐵來了。只有拖在地上,一路拖回房間,走廊青石地板上居然磨出了一條誇張的痕跡來。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難不成被那老頭子坑了?”墨陽回到房間後,對着破邪大鈍刀吃驚道。
墨陽定了定神,鼓足了力量,雙手握住刀柄,用力提起,臉都漲紅了才勉強將其提起來。
“蓬!”墨陽將沉重的破邪大鈍刀放在了地上,連連喘氣。
“這……這也太奇怪了!真變態!出來的時候明明只有幾十斤,現在至少有上千斤了!而且……最慘的是還不能夠放在儲物袋中,要我拿着。要是扔了吧挺可惜的,至少是老頭子送的!要是不扔吧……咕嚕咕嚕……”
墨陽連吞了兩口口水,想想以後要拿着這上千斤的大刀行走就渾身發麻。
“果然被坑了!在大殿中一定是老頭子施了法,所以才那麼輕。就是等栽給我之後,等我扔不掉了再顯露真形!”墨陽忽然徹悟,頓時哭笑不得。
“哈哈哈!那是魔豢長老看得起你!雖然我不知道這破邪大鈍刀是啥玩意,但是憑我的預感這東西應該不簡單!而且,這也頂多就算是負重訓練!放心,等你到了入道境,打通了渾身大穴,力通百牛,玩弄這千斤大刀還不是如同飲水一般!”火魂忽然按耐不住,開口道。
墨陽想了想,點頭道:“也是!這也就當是苦修的一種吧!雖然有點笨拙,但是也是老頭子的好心!不過,要等到入道境,也不知道要多久!”
火魂聞言笑道:“呵呵!不遠了!我早就說過,在你千年祭奠之前讓你晉升九重內壯境。雖然爲了追求更高,用冰火煉骨法耽誤了一些時間。但是卻爲你打下了最堅實的根基。再過不久,你隨時都有可能踏入九重內壯境!而且,你心志超於常人,腦域通靈,窺天入道應該比一般人容易得多。所以,最多用不了半年時間你就可以踏入入道境。”
聽聞火魂之言,墨陽心裡踏實了一些。摸了摸下巴,墨陽微眯着雙眼,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
“恩!時候不早了。今晚便好好休養生息一晚,明日啓程,出發通天崖!我的千年祭奠正式開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