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真的願意雙手奉上?”寧鴻遠爲了更好的以假亂真,語氣冰冷地這般問道。
“只是現在閣下的敵人未除,卻心急火燎地想要奪得這一枚金元魔核,也未免太心急了。”影武者不知寧鴻遠是否是真的演戲,這般將信將疑地回答道。
他的語氣和態度恭敬至極,他深知眼前這年輕人武境實力非凡,絕非他能所敵。
“閣下不給?”寧鴻遠故意這般反問道。
影武者不知寧鴻遠的心思,爲了自保,不得不拒絕,“我並非此意,只是閣下剛纔說要殺了那人,所以還等那賊人被你殺了之後,好雙手奉上。”
“他中了我的結界禁制,會來找我的,我當然不用擔心,所以,比起他是生是死,我還是更爲關心這金元魔核!我勸你最好把他交出來,否則,我想兩位很難從這裡走出去。”
寧鴻遠的一席話讓兩位影武者神色頓時緊張起來,着實不知這其中真假,究竟是這年輕人故弄玄虛而引蛇出洞,還是這年輕人真要殺人劫貨,而方纔不過是故作姿態?
這一切,他們怎麼弄得清楚。
胖子更加感到了這年輕人的可怕,定目凝望那一雙冷厲而又深邃的眼睛,內心哽咽了一下口水,那這雙眸子沒有殺過幾百人,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冷厲的。
寧鴻遠此話剛剛說完,立即催動了這結界真元。
剎那之間,二人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劇痛無比,他們這才清楚這年輕人所言非虛,兩雙驚恐的眼睛望着寧鴻遠,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寧鴻遠嘴角再次露出極其詭異的笑容,而後爽朗大笑道:“你們在我的地盤上做生意, 卻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以至於身中禁制竟然全然不知,如此,我又何必擔心呢?說起來,還是我這禁制做的高明,今天我出關的時候就,碰到了你們在這裡爲了一枚金元魔核你爭我奪,上演了一次又一次的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只可惜最後卻成了我的嫁衣。”
聽得這一番平淡卻內涵殺機的話,老影武者這下才知曉自己身中禁制,臉色驟變,方纔還顯露鎮定的臉色一瞬之間變得惶恐起來,幾番思索下,只得聽天由命,將金元魔核雙手呈上。然而,就在他在交出這魔核的時候,總覺不妥,“這雖然是個混沌的亂世,但是閣下的眼神告訴我,您並非虛僞之人,希望閣下言而有信,不要逼迫我們!”
寧鴻遠點頭示意。
然而,正當二人準備交接魔核的一瞬間,突然一道疾影襲來,一口氣奪過了那一枚金元魔核。
這一到黑影迅如閃電,讓人始料未及。
正是一直藏匿在周圍的瘦子。
“我的!我的!哈哈哈!最後還是我的!”奪得金元魔核的瘦子,忽然欣喜若狂起來。
而被奪走魔核的寧鴻遠,卻是心中猶如明鏡一般,他知曉此人中了自己的引蛇出洞之計,心中自然鬆了口氣,然而,寧鴻遠爲了將戲演得更爲逼真,故作惶恐憤怒之色地望向那人身影而去。
瘦子遠離寧鴻遠之後,望着手中的金元魔核,心中開始琢磨道:“這一下,我完全可以利用這金元魔核,與這個不知名的年輕人呢進行交涉,讓對方爲我解除禁制!然後再替我殺了那兩個人!”。
寧鴻遠向前走了數步,爲了繼續以假亂真,怒火滔天的望着十米開外的瘦子,似是恨不得將其吞入腹中。
瘦子手裡攥在金元魔核,忽然回想起之前交手的那一瞬間,萬分忌憚寧鴻遠的急速劍招,奪了魔核之後,瞬間與寧鴻遠拉開數百步之遠。
“閣下想要這一枚金元魔核已經很久了吧,你既然爲了這金元魔核等了足足幾個小時纔出現,可見它在你心中的地位,而且閣下似乎也並非他們的朋友,這金元魔核在我手裡,如果閣下真的要執意爲難於我,我就與這金元魔核同歸於盡!”距離寧鴻遠百步之遠之後,瘦子這般胸有成竹地說道。
寧鴻遠假戲真做,平息了心中的怒火,緩緩說道:“你的意思是我不答應你的條件,你就會與這金元魔核同歸於盡?”
瘦子見對方一語點穿了自己心中所想,眉頭緊皺,臉色頓顯不安,但他別無他法,只好故作鎮定,“閣下真是聰明,一點就破,不錯,閣下如果不答應我這條件,我立馬就與這金元魔核同歸於盡。”
“你也想要與我交涉嗎?”
“當然,閣下的確很厲害,居然能夠設置這種結界,我如此小心翼翼還是中了你的禁制,我等佩服!”
“你也知道你自己身中禁制?”
“剛纔閣下輕輕催動真元,我心中便極爲痛苦,我等闖入閣下的禁地,本是不恭,這裡我先行道歉,不過閣下既然願意與我交涉,證明閣下心中還是想要得到這一枚金元魔核,否則,閣下早就動手來搶了吧。”
其實,寧鴻遠的禁制根本不可能致人死地,而是一種短時間的控制之術,只不過由於他方纔展現出來的那鎮定自若的神色,完全矇蔽了在場所有人的判斷力,這才讓他們三人產生了錯覺。
“那麼你想怎樣?”寧鴻遠故意遲疑了一陣,便於讓對方放下戒備之心。
“我用這一枚金元魔核換取我的自由,我將這金元魔核交到閣下手裡,希望閣下爲我解除禁制。”
“這個交涉就這麼簡單?”寧鴻遠這般反問道。
“就這麼簡單。”
“那麼你是先交出這一枚金元魔核?還是我先替你解除禁制?”
“這當然是閣下先爲我解除禁制,我便將這金元魔核雙手奉上,而且閣下乃是劍者,絕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吧,當然,現在閣下爲刀俎,我爲魚肉,閣下如果真的有誠心,我也可以先將這金元魔核交於閣下,只是還請閣下幫我殺掉這後面兩個人,否則閣下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一枚金元魔核在我手裡毀掉,大家都是亡命之徒,所以閣下應該清楚,我說的到,就做得到。”
寧鴻遠沉默,默然良久之後,這才緩緩說道:“你想借刀殺人?”
瘦子見寧鴻遠臉色疑慮,兀自認定這年輕人已經上鉤,心裡也終於鬆了口氣,語氣變得平和起來,“閣下覺得怎麼樣?這對閣下來說絕對算得上一次划算的買賣,剛纔我躲在暗處觀察,方知閣下與這兩名影武者絕非朋友,雖然在下不知道閣下爲什麼要替他們出頭,但是閣下想清楚了,只要你殺了這兩個人,在下決不會食言,而且我們可以交個朋友!”
聽完這一番話之後,一旁站着的影武者和小四,皆是緊張起來,眉目之間盡顯慌亂之色,手心更是沁出冷汗。
他們現在都猜不透這半路殺出的年輕人是什麼意思,心中對他們是何態度?對那這瘦子又是如何態度?
然而,當所有人都認爲事情順理成章,寧鴻遠的嘴角卻再一次露出詭異的弧度,“這可未必!”
“你什麼意思?”瘦子一瞬間臉色蒼白了下來。
“沒有什麼意思,我這個人不喜歡與出爾反爾的人做交易。”
瘦子自知自己歷來爲人虛僞,百口難辨,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喉嚨哽咽了下極爲苦澀的唾沫,“那麼,你是決定真的要與我動手了?”
既然已經完全撕破臉皮,他也沒有必要再耗下去了。
但瘦子自知不是寧鴻遠對手,凝聚所有的真元之力,施展土魂武技,一道鬼魅幻影,消失在無盡夜空之中。
他決定不再依靠少年來替他解除禁制,因爲他通過這金元魔核還是能夠找到他人,幫助他解除這禁制。
他心中已有熟人能夠破除禁制,雖說代價較大,但是也並非毫無辦法。
思前想後地他,心中巨石落下一半,心道:“我看你有多了不起,不過風魂武者而已,根本不可能捕捉到我的行蹤!哼,這一筆賬我記住了,小子,別那麼張狂,我已經不知不覺地在你身上設置了追蹤印記,來日必定十倍奉還!”
當他滿懷欣喜,準備拿着這一枚金元魔核作爲禮物尋求高人相助之時,突然一道充滿殺意的劍芒,從他身後急速刺來。
劍意寒如冰山,帶着萬分的殺意!
正是那劍身赤紅的青虹劍!
赤紅的劍芒劃破夜空,宛如一道血紅的閃電,更似一條騰空九霄的蒼龍,夜空之中竟是能夠聽到那悲鳴的龍吟之音。
而持劍之人,正是寧鴻遠!
影武者雖然善於影遁,但是面對近身肉搏之戰,絕非劍者的對手。
一瞬間,冰冷刺骨的一劍穿過了瘦子的胸膛,滾燙的鮮血迸流而出。
這一劍的劍道如此詭異,這一劍的劍速如此迅捷,前一秒他還在尋思如何報復寧鴻遠,可是現在,卻成了對方的劍下亡魂。
“究竟是爲什麼?”臨死前的瘦子心中充滿疑惑,回過頭來,滿臉驚詫和困惑的望着寧鴻遠。
他不甘心。
他眼神充滿絕望,嘴角抽搐,一滴滴鮮血從他嘴角噴涌而出。
他根本不相信這看起來面容青春的少年,居然能夠真的尋覓到他的氣息,雖說土魂武者戰鬥力不強,但是隱匿之術可是冠絕天下,他這種階段的影舞者,必須大劍師以上的修武者方能感知到。
這個少年是怎麼辦到的!
禁制?剛纔對方設下的是一種跟蹤禁制之術?
“想死得明白一點?”
“究竟是什麼時候?難道說是一開始我走進你的領地,你就下了追蹤之術?”死之前,瘦子當然想要死得明白一點,人類的好奇心至死都是存在的。
他之前一直沒有逃跑,正是因爲他擔心這年輕人的結界之術具有跟蹤能力,而現在他施展了最爲高階的隱匿之術,怎會被這年輕一劍穿心?
這究竟是爲何?
“我沒有那麼厲害的結界之術,否則,我怎麼還可能在這死亡森林的外圍修煉?”寧鴻**平淡淡地這般回答道。
寧鴻遠這一句話說得極其實在,他現階段的實力,確是無法設下那種能夠追蹤敵人的高階結界之術,這是由於他對於體內真元的感知能力與掌控能力,還停留在劍者四段的實力上,而要施展具有追蹤他人效果的結界之術,則需要劍客九段的實力以上。
“那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在我身上設定的印記?”
寧鴻遠見他如此好奇,索性就賣他個人情,讓他死得明白一點兒,輕笑一聲之後,指了指他手中還拿着的金元魔核,“你難道忘的了麼?這是什麼?”
瘦子立馬恍然大悟,瞳孔開始收縮,然而氣息漸漸微弱的他,卻撐着最後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說道:“原來是那一瞬間,想不到,想不到,你這麼年輕居然如此多的心眼,栽在你手上,。。。”
他原本是想還要說幾句話,只可惜寧鴻遠最是討厭與這種人繼續廢話,索性將青虹劍一口氣從他後背抽出,隨後一掌將他擊飛。
寧鴻遠對於這樣的勝利,並無半分沾沾自喜,殺了此人之後,一臉漠然。
隨後,寧鴻遠收回了青光劍,低下頭去,滿目無奈地望着手裡這一枚金元魔核,心中嘆息不知道這究竟是寶物,還是災物。
“這些修武者爲了這小小金元魔核,這區區一個五階的魔核,竟然不顧惜自己的生命,偏偏要與人爲敵!還要欺騙自己的最好的兄弟,留你這種人活在世上,必定也是害人性命!”
每一次殺人之後,寧鴻遠總會尋找各種各樣的心理安慰,來防止自己戾氣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