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皇帝緊拉琴絃,而帕提亞的皇帝則緊拉弓弦。”——民衆寫打油詩諷刺尼祿
※※※
首先,李必達藉着援引西班牙地方豪傑和頭面人士進入元老院的面目,實際上等於將他們裹挾去羅馬城充當人質,由此來消滅自由市和部落的獨立地位,再者通過人頭稅與軛稅的徵收,隔絕了“化外之民”的存在,剷除了橫檔在國家與民衆間的中間流轉階層。而後他還要擴充行政院的官僚機構,自上而下,自此行政院就將成爲這個國家的行政權力中核,而非元老院,李必達初步決定:還保留兩位執政官聯合治政的傳統,其中首席執政官兼任行政院首席長官,及大祭司與終身保民官;而次席執政官,則負責召集元老院集會,及營造承建的職務,及羅馬城的最高市政官的職務;另外,行政院的部門將做進一步的細分,將分爲學院部、考覈部、軍事部、土木部、裝備部、行政部、監察部等部分,這個機構將成爲大祭司統制國家的精英之基盤。
翻天覆地,這個形容絲毫不爲過。
但是李必達並未停下腳步,他很快在科爾杜巴城郊,對所統率的十五個軍團,進行了盛大的檢閱,大祭司親自站在搭建的壘土高臺之上,手持利劍,下面的近八萬名兵士秩序井然,高呼着“爲了大祭司的榮耀”口號邁過檢閱臺。
而後,李必達親自授予了許多榮譽的百人隊、聯隊和大隊以嶄新的旗標:以野戰聞名的大隊,在其隊標上加上了金野兔的標識;以攻堅聞名的,則擁有了鐵錘標識;以守禦聞名的,加上了龜殼標識;以射擊駭人的,其隊標上加上了飛馬標識;以疾馳突陣見長的騎兵翼隊伍,則讓其旗手手持薩爾馬提亞人與達契亞人所使用了魚龍飛旗;忠誠勤務的聯隊、百人隊,則在其火舌旗上鑲上了金邊和金色麥穗流蘇,至於賞賜則更有所差,所有兵士都發出誓言,“一定要珍惜自己隊伍的榮譽,將旗幟永遠握在手中,將它視作與軍團鷹旗相同的守護對象,決死不能讓敵人奪取了去。”
“自此,你們的薪資、退伍金和安置田產,將從國家的稅金,和你們個人所繳納的基金裡支取,故而自後胡亂的殺戮搶劫,是堅決不被允許的,因爲記住旗幟就是你們的榮譽,是不可以用惡行來玷污它的,這種軍人的德行,和在戰場上的勇敢行爲是比肩的。”這便是大祭司治軍的新理念。
“在戰爭終結後,爭取將主力軍團削減到十二個,其中四個老兵軍團,八個新兵軍團,駐屯在國家的軍事邊疆的要點上;再配合三十個當地徵召的輔助軍團,這些輔助軍主要自行政區的徵召,他們要使用弓箭、長矛與戰馬,守備在邊境的小型堡壘工事裡,聽候使節官與總督的指揮,並配合主力軍團的作戰。這工作是必須要做的,不然國家的財政根本難以負擔這麼多軍團,爲此我們得準備十五萬到二十萬兵士的遣散。”檢閱完畢後,李必達有些疲倦地將厚厚的文牘給擱下,坐在圈椅上,對着身邊的幕僚說,“諸位,新的航程纔剛剛開始,海浪和風暴是不會停歇下來的,所有人都得兢兢業業、忠勤精進,行駛好國家這艘航船。”
“馬上前往希臘戰區的軍團配置表冊,閣下。”說着,一位文書繼續將工作推到了大祭司面前。
無奈的李必達,只能強打精神繼續觀驗,身邊的尤莉亞擺擺手,示意其他等候的人暫時先退下,不要再用公務來打攪了,大祭司需要休息。
“留下四個軍團執行鎮撫工作,其餘的軍團隨我先抵達薩丁尼亞島,再做出徵前的籌劃準備工作。”李必達用鉤筆將留下戍守的軍團番號給標出,而後打個哈欠,對着那文書下達命令說。
大約一個集市日後,秋日陽光開始鋪灑在伊伯利亞的峻嶺和河流間,科爾杜巴城往南,座落在巍峨美麗的內華達雪峰之下的一所幽靜的農莊裡,大祭司的衛隊悄然蒞臨,門廊的鈴鐺響動起來,幾名僕從急忙出來跪拜迎接,而小鴿子帕魯瑪與其妻子,剛從奧爾良城過來的範倫玎娜走出,半跪在尤莉亞的肩輿之下,牽着養母的手,將她與李必達夫婦倆引入了宅院當中。
“這個地方的風景不錯,也值得我與尤莉亞饋贈的十萬第納爾銀幣的價錢了。”李必達坐在了花廊下,對着養子說,“你的岳父在此頤養天年,也算是合宜。”
“是的,主要是養父不願意再回羅馬城去了。”這時候,海布里達的妻子和兒子也急忙走出來迎接貴人的來到,而小鴿子夫妻則解釋說。
“那看來他的腦筋還是清醒的?”大祭司好奇得說,幾名奴僕將海布里達擺在活動的牀架上擡出,大祭司在陽光下看看永遠低階的百夫長,對方的腦袋上依舊帶着開顱留下的鋼絲架,晃動的時候叮噹作響,“我是誰?”大祭司指指自己,詢問到海布里達。
“你是該死的雙耳陶罐。”海布里達如此喃喃答道。
整個場面當時就死般的沉寂,僕人們帶着驚恐不安的表情互相張望,因爲在他們的認知裡,還沒有人敢對李必達烏斯如此說話。
誰想大祭司哈哈笑起來,說你說得沒錯,你說得沒錯。
“我們在哪個聯隊?”這是李必達的第二個問題。
“三聯隊萬歲,巴克斯軍團萬歲!”海布里達轉過頭來,大聲大氣地喊到。
“阿狄安娜你還記得?”
“那個本都的小婊娘,我當然記得,我早就勸你女幹了她。”
而後,李必達站起來,對着抹眼淚的海布里達妻子,與範倫玎娜說,“看來他是隻能記得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範倫玎娜頷首,她對旁邊的一名男僕做了個手勢,那男僕便取出個軍號“嘟嘟嘟”吹起來——海布里達頓時從牀架上半立而起,大喊道,“三聯隊武裝起來,對敵人進攻了,不用等烏泰瑞斯那混蛋的命令,打下營地,戰利品都是哥的!”說完,他直直地往後一仰,又倒在了牀架上,眼神定定。
李必達嘆口氣,接着也擺擺手,身後十名身材苗條的舞娘走了上來,“總之,圖姆爾河戰役我是虧欠他的,這十個我高價購來的女奴,就賜予給他好了,這樣他的晚年生活也不至於落寞了。”
等到帶着首飾與環佩的舞娘們,叮叮噹噹鶯鶯燕燕地圍上來後,大祭司很分明看到——海布里達原本呆滯的眼神,頓時活動了兩下,明顯是朝着美麗丰韻的舞娘們來的。
但轉瞬間,他的眼珠又復歸原位,說起些莫名其妙的話語起來。李必達看在眼中,也只是苦笑兩聲,接着便攜尤莉亞一起,準備告辭。
在宅院的門閽處,李必達按住要隨着自己一起前去科爾杜巴的養子,“我和尤莉亞,這次又饋贈給你岳父些許東西,加上這所宅院剛剛落成,你身爲家庭裡的男子,還有很多雜務要打理,此外多與你妻子聚聚,十天後你再帶着自己人,跟上我的船隊好了,現在整片西班牙海都很安全。”
眼看養父如此要求,小鴿子也只能點頭應允了。結果待到他回到宅院裡時,發覺海布里達躺在牀架上,他的女兒與妻子已經去後面張羅着擺放禮物了,這位則不斷地伸出手來,哼哼唧唧,時不時摸着身邊舞娘的胸脯和臀部。
“父親,你這是做什麼!”範倫玎娜忍不住了,走上前去譴責說,“你昨天剛在後院的馬棚下,‘受用’了名女奴,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實際上並沒有傷到神經不清楚的地步。”
海布里達側過來的眼珠,驚慌地轉了轉,這就很明顯表明,這老兵痞的神智並不算糟糕,連小鴿子也愣住了,呆站在原地,他也不明白這傢伙爲何要這麼做。
老百夫長嘆口氣,依舊躺在牀架上,對着女兒和女婿招招手,待到他倆靠近後,便壓低了嗓子說:
“我爲什麼不願意返回羅馬城裡去,因爲那兒是個是非混雜之地,更何況我曾經和你的養父出入在一個營帳裡,他發跡前的所爲我都心知肚明,光是他和那個本都王女的事蹟都夠一部書,要是我可以複述完畢的話,書商絕對會用十萬第納爾的價錢買下來,還用他饋贈嗎?所以我寧願選擇留在西班牙這裡,就這樣好了。”海布里達居然說出了這些話,着實讓所有人感到驚奇,“你這個混球,搞了我的女兒,原本你不過也是個奴隸崽子出身,多虧了你養父提攜,但也不要忘記,你始終是他從比提尼亞的海港倉庫裡撿來的,不要有什麼不切實際的妄想,因爲你養父和一般的羅馬人不同,他更看重繼承自己精血的另外個兒子。所以,你能當上毛里塔尼亞使節官,就是個界限了,以後低調安靜地爲你養父看守邊疆,沒有緊要或者他們的傳喚,不要去羅馬城裡去,就當將你小時候成長的那個地方忘記掉。”
這席話,讓小鴿子帕魯瑪背脊陣陣顫抖,他思前想後了一會兒,說“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僭越之想,以後也將始終以邊界官長,和利奧庶兄的身份來約束警示自己。”
“還有將來,你和範倫玎娜若是有了孩子,你的養父和弟弟多數可能也是會來索要他前去羅馬城的,答應他們的請求比較好,這樣可以保住你的地位,這也是爲我女兒好,爲我自己好,你要是倒黴了,我也隨之第一個完蛋。”海布里達咳嗽幾聲,帶着提醒的語氣,又補充了以下幾句,說完後他的眼神再度變得渾濁起來,又會哼哼唧唧地來回摸着那些舞女揩油起來。
這會兒,在內華達諸多青灰色與雪白色相間的山峰下,李必達的衛隊舉着旗幡,順着道路蜿蜒行進,“喂,李必達烏斯,你應該丟棄騎馬,與妻子共坐一個肩輿當中,這樣顯得我們不是那麼生分。”手持牛尾拂塵的尤莉亞,衝着前面騎馬的丈夫說。
於是李必達便很快下了馬鞍,按照妻子所說的,登上了肩輿,擡轎輦的奴隸立刻增加了四個,“剛纔我發覺了個小秘密。”
“你是說,我贈送女奴時,我親家的神態?”
“嗯,他的神智應該是清楚的。”
“這點我當然知道,他願意裝瘋賣傻那就隨他去好了,畢竟我先前就許諾小鴿子擔當毛里塔尼亞的藩屏的,將來他在這個地區擁有獨立的軍隊和稅收權力,並且還要繼續朝東面開拓,要說利奧未來和他沒一點間隙,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你如何安心……”尤莉亞帶着疑問。
“這沒什麼,他畢竟是我的養子,我和波蒂一手撫養他長大的,他這一代與下一代,我是不用擔心的,況且這也是做給所有人看的,要是我連自己養子都苛刻對待的話,還有誰願意爲我效忠賣命呢?”李必達輕輕拍着妻子的手說到,“我和凱撒不同,我的子嗣還是健全而衆多的,將來要細心培養繼承者,這個任務不管是不是你自己所出,都託付給你。”
“利奧和科琳娜的培養,可都有我一份功勞。”尤莉亞很平淡,但是卻很驕傲地答覆。
這會兒,從道路的那頭,幾名高舉着密信銅管的傳令騎兵,急忙趕到了衛隊前面,麥德捷人手持短矛,將他們的步伐給逼住,而後阿爾普快步走了上去,接過了銅管,“從什麼地方來的?”
“西西里的利利俾。”
“快給我觀驗。”李必達說着,就忙不迭地接過來,展開紙卷看了下,就笑起來,“尤莉亞,尤莉亞!馬上對決的時刻就來臨了,在政治的角鬥場上,圖裡努斯即將徹底終結。”
尤莉亞便也湊過來看了看,“這種情況,你該如何佈局?你開始要將圖裡努斯那孩子給驅逐出了?”
“是的。”李必達隨後收斂了笑容,慢慢將紙卷收起,“尤莉亞,馬上我會探詢圖裡努斯那孩子的反應。”
“怎麼說?”
“假如他憤怒地用駐屯希臘的七個軍團來反抗我,那我會在擊敗他後寬恕他,並且還可以將科琳娜嫁給他。”
“假如不呢?”
“是的,如果他急忙來到羅馬城,來向我謝罪道歉,並且主動要求娶我的女兒的話。”李必達的眼角閃出一絲寒光,“那就說明圖裡努斯過於危險了,我會親手終結他的政治生命,如果有必要的話。”說完,李必達做了個很恐怖的手勢。
“這樣科琳娜該如何辦?”尤莉亞這時候更關心的,還是身爲個母親的角色,哪怕科琳娜不是她親生的,但她與波蒂卻對孩子們擁有相同程度的關愛。
坐在她旁邊的丈夫,卻沒有直接回答什麼,“尤莉亞,每個人都有在這個亂世裡生存下去的智慧和手段,也都有躲避災禍的運道,當年當你揹負沉重債務,要出售家中奴隸的時候,我不是適時出現救助了你嗎?小鴿子呢,他在滿是死人堆的倉庫裡,靠着喝髒水也熬到了我去救他的那一刻,連海布里達這樣的角色都有打算,所以你得相信我的乖女兒——她不會成爲阿狄安娜那樣孤獨的母狼的。”
說完,夫婦倆有些睏倦地在肩輿座位上摟抱依偎一起,享受着秋日陽光的溫暖,緩緩朝着科爾杜巴城而去。
最終,被李必達留下鎮撫西班牙的四個軍團,是十三軍團、十九“地峽軍團”、安東尼送來的二十一軍團,及康巴諾的二十七軍團,總帥是佩特涅烏斯,副將是熟知當地風土人情的大馬匪康巴諾。此外,李必達還將先前俘虜的西班牙蠻族兵士遣散一部分後,其餘的全部分配給了先前戰役裡表現出色的奧達克斯與布拉提阿斯兩位,並且親自在伊伯利亞劃出了兩塊領地,讓他倆與康巴諾一起成爲了“四分領君主”,於是在出發前,於科爾杜巴城內,李必達與夫人尤莉亞一起設置了酒宴,招待了所有留下,或者要伴隨大祭司繼續出征的將佐們。
“在喀提林動亂時,我是追隨您出征的,現在您是我的首席副將,這麼多年鞍馬勞頓,所有任務都完成的盡善盡美,所以我率先向您致敬這杯酒。”筵席之上,李必達與所有人都圍坐在一個大型的餐几上,臥榻呈向心式排列,他第一個敬酒的對象,就是佩特涅烏斯,這位老將始終在戰略行動裡負責策應和後勤,現在又總管西班牙的鎮撫,也算是勞苦功高了,而後大祭司對他詢問出這樣個題目,“那麼在來年,您是否希望出任我的次席執政官?”
這句話出來後,在場的將佐和幕僚都開始呈現複雜的神態臉色,要知道現在首席執政官的席位已毫無懸疑,所以他的助手,即次席執政官,就是所有人志在必得的競爭之地。
佩特涅烏斯這時候卻很平淡地,彷彿看透人生起伏不定似的,飲完了酒水,“我已經年齡接近六十歲,再當這個執政官,只會讓別人嘲笑我的暮氣橫秋,忝列要職。所以如果大祭司還以爲我有駕馭軍團的才能的話,就委派我擔任盧西塔尼亞的總督好了,我就再替大祭司鎮守幾年的邊陲。”
聽到這話後,大祭司是非常感動,他當場宣佈:佩特涅烏斯爲來年的盧西塔尼亞五年期的總督,薪資爲所有總督官秩裡最高的,一年五十萬塞斯退斯,並且擁有八名束棒法西斯扈從開道,另外他還擁有羅馬城祭司團裡的職位,人身神聖不可侵犯。
老將軍對大祭司的慷慨表示由衷感激,接着他轉身,有意對所有人都說,“以後共和國將不是兩個執政官和幾個法務官的競爭了,行政院裡面那麼多位高權重的部門,都將是人才發揮所長的地方,這些新興的公職,將比原先的市政官、護民官要榮耀得多,也務實得多,任期也長得多,所有人在今後將不必將精力耗費在一年一度的競選當中,而是安心在職務上爲國家和民衆做出貢獻。”這句話明顯是說給這羣渴望榮耀官階的將佐們聽得,因爲佩特涅烏斯深深明白,征伐時因爲有戰利品,大夥兒都會朝着一個目標盡力,但是難得是天下征戰結束後,關於功勳們的配給問題——所以佩特涅烏斯的話語很明瞭,那就是在大祭司所設置的新的官階體系裡,每個人都會有合適的位置,不管是在都城還是在地方上。
“讓我們共同爲了共和國而努力!”李必達趁機也高舉起酒杯,於是所有人都應和着,整個酒宴很快又進入了歡快的節奏,豎琴、鼓聲和舞蹈重新把人們給包圍了。
“馬上我帶着李烏斯軍團,自海路先抵達薩丁尼亞,而後由色克底流斯將軍帶領其餘的軍團,自比利牛斯山脈,順着奈波高盧的海岸線行軍,我們爭取在兩個月後,於羅馬城下完成集結。”音樂裡,李必達順帶着對軍事行動進行部署。
這時,六軍團司令官安岡第努斯帶着某些不悅的神情,立起身子,捂着胸口對大祭司建議說,“尊貴的執政官閣下,六軍團是您與夫人,在薩丁尼亞親自徵募的子弟軍團,是最得到您信任的,更何況您此行的暫時目的地,恰好就是這座島嶼,如果按照這個行軍配置路線,將您的子弟扔在西班牙和高盧之地,而帶着自昔蘭尼招募來的新軍團前往的話,這樣無疑會冷掉六軍團兵士們的熱情和忠忱。”
李必達哈哈笑起來,說那好吧,我尊重安岡第努斯的提議,這次出航我就帶着親任的六軍團!
“爲了大祭司的榮耀,爲了努馬王的榮耀!”數日後,在奧賽塔尼的港口,掛着風帆的船隻一字排列開來,而大祭司本人和衛隊,在五千多名“馬塞利亞”軍團子弟兵的高呼聲裡,登上了先頭艦船的甲板,朝着薩丁尼亞揚帆而行。
同時,在利利俾城的港口前,利奧站在了碼頭上,裹着暗色粗樸的斗篷,他身邊是佩劍的盧西塔尼亞衛隊,而面前是行省使節官馬爾克盧斯,與艦隊指揮官麥克米倫與馬克西姆斯,孿生軍團司令官特盧雷亞斯,還有海軍工程總監蓋博,“諸位,我不得不對您們遺憾告知,此次您們並非是前來送行我的,而是要和我一起,於薩丁尼亞的奧菲勒努莊園,和家父會合——商討先前孿生軍團某些大隊的叛變事件。”
利奧的話語雖然很溫和,但不容置疑,在場的所有人特別是馬爾克盧斯,在心中都明白,這次的叛變事件裡面的渾水是極度深的,那個“JL”的字母縮寫的誓文,又會給整個國家的證據帶來何種動盪,不,乃至是地震呢?
“是的,我們都會保證,在大祭司的面前,做出真實而有效的誓詞!”馬爾克盧斯,與其餘人幾乎異口同聲地答覆出這句話來。
“要是這樣的話,家父與我,都會感激不盡。”利奧露出潔白的牙齒,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