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候選人

“爲了國家的安全,而小心謹慎步步爲營,並不是可恥的行爲。”——“拖延者”費邊·馬克西姆斯

※※※

“當年我從東方凱旋歸來,在我手下足有十二萬名兵士,帶着二萬塔倫特的戰利品,但是當我登上布林迪西港的土地時,沒有任何猶豫,出於一名羅馬公民的本能,解散了所有的部衆,放下了所有的武器,因爲我堅信,在盧比孔河與布林迪西港間,即傳統的羅馬共和國的土地上,是不允許出現任何手持兇器的軍隊的,不管是外國的還是本國的,這就是傳統,這就是力量!”

如潮的喝彩與鼓掌聲裡,集會角落裡的李必達冷笑不已。

但龐培八字形地伸出雙臂,頭顱微微揚起,顯然已經陶醉在這種氛圍裡,他的講稿事先精心準備過,是德米特留斯所寫,明顯是吸收了龐培本人不善於即興演說的教訓,“共和國的基石,並非在於多麼強大的軍隊,多麼奪目的個人魅力,而在於秩序、服從和剋制,每個人都要遵循這種規矩,共和國的太陽,纔會照樣升起,個人野心家是不會有光耀的前途的,歷史已無數次證明這一點,格拉古兄弟、喀提林莫不如是,只有那些有美德的人物,如卡米拉斯(公元前五世紀的羅馬軍事家,五次出任狄克推多,主持了國家的軍事改革)、西庇阿等人,才能得享榮譽與安泰。現在,我們希望在外征戰的將軍,都能向後面的人物學習,而不是將信心建立在軍團與賄賂之上。”

話說到這裡,集會的場地上,元老和官吏們開始明顯分爲兩派吵鬧起來,因爲誰都明白龐培這番話是針對凱撒的,凱撒派的人物便齊聲杯葛,聲稱龐培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克拉蘇與凱撒死戰沙場時,他只會摟着凱撒的女兒安享娛樂,現在又把目光盯在克拉蘇的兒媳身上。度支官巴薩圖斯更是喊起來,“諸位,我不知道此人居然還在吹噓着好幾年前已經逝去的榮耀,才覥顏登上講臺的,現在的民衆都知道是誰對共和國的饋贈更大。龐培,偉大的龐培,你這七年時光,難道只是用在增殖自己的虛榮心上了?如果你還自認爲羅馬城內的頭號人物,那就請回答我,對護民官克勞狄的慘死你究竟有什麼樣的見解,我相信在這個場地外,有十萬羅馬市民都在關心這個焦點,若你連這個問題都無法解決的話,那還奢談什麼共和國的基石,奢談什麼秩序!”

“喔喔喔”,李必達在角落裡立刻帶頭鼓掌起來,而巴薩圖斯的駁論,給在場的凱撒派人士提供了小小的高潮,龐培立刻在講臺上講手一揮,答覆到“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非要將克勞狄的死,和國家大事攪合在一起,他的死雖然令我憤怒悲傷,但這只是個意外事故,我正在組織人手,要對兇手進行公正公開的審判。不知道這樣的答覆你可滿意,凱撒最信任的,巴薩圖斯閣下。”

誰想噓聲當中,巴薩圖斯仍不慌張,他侃侃而談,“我當然關注這個案件,因爲它決定着羅馬城過去、現在和未來的競選秩序,如果克勞狄的死成爲無頭之案,那麼羅馬就不會再有公平和法律,凱撒閣下就必須要通過不在場登記的律法,不然他擔心,在卸任總督後,會遭到同樣卑劣的襲擊,如果這樣的危險繼續存在,我就不會滿意。”

這會兒,小加圖突然跳上講臺發言,他高呼着“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共和國的傳統來執行的,凱撒會畏懼,是因爲他揹負的罪責過多而心虛所致!”

下面的凱撒派元老,司平澤爾、畢索、科塔等都咆哮起來,他們憤怒指責小加圖在無中生有,這徹底激怒了對方,於是加圖毫無掩飾,一股腦將凱撒的“罪行”(這些原本是他準備在審訊凱撒時再公佈的)給抖了出來:

“凱撒在高盧行省期間,有多場戰事從未得到過國家的批准;

凱撒私自招募了不下五六個輔兵軍團,爲己所用,卻使用不光彩的手段,竊取國家公帑支付這些異族兵士的薪資;

凱撒有賄選的行爲;

最後,在新徵服的高盧地區,凱撒使用總督權力,濫發‘羅馬盟友’的稱號換取錢財,並無視國家律法,向其管轄地內的商旅徵收稅收,中飽私囊。”

話語結束時,小加圖做了有力的總結,他公開揚言,現在國家已經到了“軍團動用後備兵參戰”的時刻,無需任何矯飾——元老院就是要在來年,定凱撒的罪,將他繩之以法,永遠不讓他翻身!

這下,場面就像淺淺的水塘,飛入一顆弩炮石彈般,炸裂開來了,靠在臨時柵欄邊的李必達,便對同樣身處臺上的兩位現任執政官,即班克斯與蘇爾庇修斯使了眼色:看看,現在這個國家主宰者,可是你們兩位,而不是自大自傲的龐培,和喋喋不休的小加圖。

“我以執政官的名義,反對加圖在如此神聖的場合,以一些莫須有的流言,詆譭位勞苦功高的總督將軍!”突然,班克斯擡手,面向有些失態的小加圖厲聲說道,也打斷了在場的混亂,許多人包括小加圖自己,都覺得剛纔的行爲實在是無視執政官的存在,於是便紛紛低頭拱手,等待着兩位執政官的態度表決。

班克斯與蘇爾庇修斯低聲交談了會,就當衆宣佈處理的流程,當然這種流程就是李必達事先的建議:

第一步,公審護民官克勞狄之死的案件,恢復羅馬城正常的競選秩序;

第二步,公開就凱撒“不在場登記來年執政官候選人”的提案進行投票表決;

第三步,競選執政官塵埃落定後,於而後的農神節,再度集會商議對凱撒罪行的勘定,如果議而不決,可以進行百人團會議投票,同時舉辦高盧十軍團的小凱旋式;

最後一步,在來年執政官就任後,決定高盧行省的總督抽籤更換,以及軍團遣散事宜。

既然兩位執政官達成一致,所提出的方案,也是合情合理,沒有什麼破綻,於是各派人士偃旗息鼓,各自準備退去,許多元老可是衣不遮體走過來的,因爲前些日子羅馬城的巨大騷亂和火災。這時,李必達發覺了始終有位也靠在柵欄邊的傢伙,有些過於肥胖,而且滿臉是汗,不停地隔着柵欄,叫他的奴僕跑去給他買一個阿司一杯的冷水來解渴。

只是稍微觀察了幾分鐘,李必達就對這位大胖子產生了濃濃的興趣,對方和奴僕間的對話並沒說標準的拉丁話,而是摻雜着很深的西西里土腔,這表明他不可能出身羅馬邦國的望族,但是他既然來參加這場集會,又證明他的官階不會很低,起碼也和自己相當,他的肥大的身軀,點明瞭他是個老饕而粗俗的傢伙,剋制力很差,想必貪瀆舞弊,因爲羅馬城裡稍微潔身自愛的政客,都會在競技場與體育館裡燃燒脂肪,求得身材的勻稱。

最後,他老是在購買廉價的,從引水渠裡舀來的水,而不是高檔酒館裡混入蜂蜜或葡萄汁的飲料,這又說明這個胖子現在的手頭很是拮据。

集會上的官員正準備陸續退去,那胖子正在海飲第七杯水,並用他那方言抱怨着羅馬城時而乾燥時而潮溼的無聊天氣,這會兒一個他不認得的,穿着高檔絲綢衣服的奴隸,隔着柵欄給他送來杯冰鎮的鳳梨花酒水,裡面還有些清爽可口的小豆,胖子猶豫了下,便將這水一飲而盡,而後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高唱,從頭到腳清爽無比,說不出的熨帖。

而後他看着手裡握着的水杯,表層是銀的,上面還有細密的浮雕,杯口沿辦則是鑲金的,很符合自己的氣質,這會兒他扭頭,看到身材修長的李必達正笑着朝自己走來,“如果您要說我喝錯了酒水,那我只得承認,但是這飲料太好喝了。”胖子砸着嘴回答。

“不,不,安心吧。您並沒有喝錯,這就是我邀請您的,能賞光我倍感榮幸。”李必達隨後對着那奴僕打了個響指,那傢伙立刻飛奔而去,不會兒就端着個銀盤子站在柵欄對面,胖子定睛看去,精美的銀盤,銀水壺,還有三個銀盃子,恰好和自己手裡的那個拼湊成一套,盤子裡是拼接精美悅目的貽貝,“喜歡嗎?可以贈送給您嗎?如果您願意,我的宅邸裡還有個用熒石做的酒杯,可以供您鑑賞下。”

那胖子吞了一大口吐沫,要知道就是這一套鑲金的銀餐具,就得價值三千德拉克馬,他在激動下有些語無倫次,急忙拔起巨大的身軀,和李必達握手,“錫拉庫薩的騎士,現任度支官海爾西烏斯。”

“薩丁尼亞的李必達,度支官。”對方回答很簡潔,但不失熱情。

“像我們這樣投契的同僚,早就該互相見面認識。你妻子的祖父我認得,當年我還只是個隨軍的小販子。”海爾西烏斯急忙攀交情,這句話讓李必達認爲,這個胖子不算很蠢,從長相特徵裡,一眼就能判斷出自己肯定不是老李必達所出,只能是婿養子身份。

兩人在離開大校場的路上,越說越投機,雖然李必達對海爾西烏斯的方言頗感頭痛,但還是能保持微笑的傾聽——海爾西烏斯,先前靠的是古老的費邊家族的勢力,替他們的家族在各個行省包稅,積累了幾百萬塞斯退斯的財富,接着雄心壯志,踏入羅馬政壇,但發覺政治這東西和生意場相差太大,每個人都沒有契約精神,出爾反爾。三年前他靠賄賂,謀取了馬其頓行省的財務官,結果任期滿了後,居然頭腦發熱要去競選執政官,最後不但夢想破滅,還被次席執政官蘇爾庇修斯視爲攔路的傢伙,在法庭上淪爲被告,家產大半瞬間報銷,最後總算費邊家族還顧惜他,給他塞了個度支官的身份,總之過幾年,也準備進入元老院混吃等死。

唔,這種人,是李必達最喜歡的,事業處於低谷,有着不切實際的幻想,哪怕現在拋給他個沒餌的直鉤,他也會衝上去咬到嘴角流血爲止。

“去我在福納莊園的別墅去看看吧!”在岔路口,李必達突然熱情地建議道,“就在柯林尼門附近大道的交匯處。”

既然先前收取了這位昂貴的銀餐具,海爾西烏斯無法回絕,便帶着奴僕們,朝着對方所說的莊園別墅漫步走去。

羅馬有句俗話說,“一旦客人上門,主人就要不失時機地展示自己最名貴的銀餐具。”這既是種好客的態度,又是種自我的炫耀與滿足。但李必達所展示的,不單單是銀餐具這麼簡單,海爾西烏斯進入大門後,就被這座別墅複合重疊式的前廳柱廊給驚呆了,一半是多利安風,一半是愛奧尼亞風,貼着大理石的溝渠環繞着整個院落,園丁正在澆灌着修建整齊的花卉,前院的中央,矗立着座純金的舞神像,四周都是休憩用的石椅。

“我帶您來客廳轉轉。”一幫漂亮的舞男舞女,在主人的授意下,拉着海爾西烏斯的手,帶他進入了擁有十六個豪華房間的大廳,裡面全是琳琅滿目的鑲嵌壁畫,有神話故事,有各種動物,有節日風俗,多虧有人指引,海爾西烏斯才從迷宮般的大廳,進入了左右對面的餐廳,一處是冬餐廳,一處是夏餐廳,前者有奢華氣派的壁爐,後者有鬱鬱蔥蔥的植物,盡頭是半圓形的寢室,裡面什麼都是金銀做的——壁櫥、衣櫃、臥榻與牀架,並且這座寢室和隱秘的浴室相連,待到海爾西烏斯走進努米底亞鏡面大理石打造的浴室裡時,兩個龐大的壁畫展現在他眼前。

都是名手所繪製,而且都是“性愛主題”的,這在羅馬藝術界是司空見慣的,但也讓海爾西烏斯這個土包子血脈賁張,一個是金色打底,畫面上大概是對年輕帶着花冠的情侶,男的正在手握女的豐腴的胸部;另外一個是黑曜石打底,有意做成希臘陶罐畫風格,是一羣男的,在宴會上猥褻另外羣男的(顯然是年輕的男僕)情景。

海爾西烏斯就像位嚴肅的藝術鑑賞家般,站在兩幅畫的中間左顧右盼,最後站在了金色畫前久久不肯離去,偶爾說出了些狗屁不通的鑑賞語言來,全是他從集市或低檔酒館裡聽來的,附庸風雅的見解,但這一舉動很輕鬆地讓李必達抓住了這位的弱點:

“畢竟是西西里鄉下來的,對那套古希臘男男的哲學不感興趣,我已經明白他的所好。”

“那麼,如此的話,我也應該告辭了。”浴室面前,五個來自不同地區,膚色各異的舞娘站立一排,李必達在她們的前面,笑容可掬地對海爾西烏斯說到,他有意下令,捨棄了那些豐腴型的,而專門叫下人找出纖細妖嬈型的女子出來,因爲他明白海爾西烏斯這個胖子就好這口味。

海爾西烏斯大爲納罕,現在在這所夢幻般的莊園別墅裡,李必達居然向他告辭,難道不是他這個客人應該離去嗎?

“這裡就是你的了,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該承受什麼樣的代價。”這胖子果然不算蠢,他知道今天遇到的一切,不是沒有理由的。

李必達笑了下,而後他明知故問,“不知道您是否瞭解,我是站在哪邊的,在現在的羅馬城局勢當中。”

“當然是尤利烏斯·凱撒閣下,他可是我的英雄,當然我也知道,您現在就是他屬下冉冉升起的新星——那麼。”胖子而後帶着欣喜的心情指着自己的肚腩,說“這一切難道是?”

“是的,總數二百塔倫特的別墅,原本是在李必達家族名下的,現在高盧的總督,將它轉贈給你了。我妻子他爺爺當年耗費過三百萬塞斯退斯,去營造薩丁尼亞的奧菲勒努莊園,當時那兒的奢華程度號稱全羅馬第一,可是短短三十年不到的時間過去,奧菲勒努現在連第一百名都排不上,福納這兒倒是勉強能擠入前五十,所以我特意加派了娛樂人手,充足的舞娘,還有鋪着豪華大理石的浴室,希望你能喜歡。”

聽到這話,海爾西烏斯心中更加沒底,他急忙擺手,急切詢問凱撒與李必達爲何要這樣做,經過先前在政壇上的挫敗,他當然清楚了自身的斤量,所以凱撒願意花這麼大價錢來收買籠絡他,本身就是件很詭異的事情,特別是現在劍拔弩張的態勢下,隨意站隊是要在將來付出慘重的代價的。

李必達慢慢走到浴室邊上的噴泉雕塑前,扶着那隻雪花大理石雕刻的獅子頭上,很輕聲地安慰着對方,“凱撒閣下不是個胡亂花錢的人物,只有奇貨可居的優質良品,才值得他這樣去做——您和費邊家族的關係很好,而我聽說他家族裡,有個叫巴布莉莉婭的女孩待字閨中……”

這話讓海爾西烏斯更加驚惶了,難道凱撒要娶這位姑娘,還是李必達,亦或是他身邊的哪位朋友?於是他很結結巴巴地刨根問底,因爲實在是無法得到現成的答案,哪想李必達還是笑着,最後報出的人名,讓他匪夷所思到了極點,“帕拉丁山上最偉大的哲學家西塞羅,已經和妻子離婚了,我很惋惜他倆的婚姻沒有走到盡頭,但不能沒有人照顧羅馬精神國度裡的最驕傲人物,所以我希望你能牽線搭橋,我打聽過了,巴布莉莉婭的嫁妝異常豐厚,加上她的年輕美貌,和家族權勢,西塞羅應該不至拒絕。”

這個彎子還是沒能轉過來,李必達的下一個要求就來了,“同時,你宣佈以度支官的身份,起訴指控殺死護民官克勞狄的兇手,另外位護民官特里阿里,還有他的爪牙伊格納久斯。”

“可是我知道的,西塞羅要爲特里阿里辯護,我可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我還要在暗中替對方牽紅線,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按照我說的去做——沒關係,你對西塞羅的話,我與凱撒都根本不需要你贏,你連辯論講稿都不用準備。另外,這個案件結束後,你便可以再去卡皮托兒山,登記爲來年執政官的候選人”李必達說完後,就很恭敬地倒退出在夜風裡飄揚的帷幕,只留下呆呆的海爾西烏斯在原地,接着就是鶯鶯燕燕的舞娘們像跳躍的雲雀般圍了上來,將他推入到溫暖宜人的浴池裡,到處都是酥軟的嬉笑聲……

大約兩個集市日後,卡皮托兒山光禿禿的神廟廢墟上,還是升起了紅旗,市民們都陸續按照這種號令,前往同樣先前遭焚的大法庭前聚集,法務官們就在煙熏火燎的殘垣裡臨時辦公,帕拉丁山上,西塞羅臉色憔悴,在自家的鏡子前踱來踱去,手裡舉着法庭的發言稿,不斷地在揣摩着臨場語言,但是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那就是當他有心事,或者壓力過重時,就會失眠、煩躁,導致在辯論時表現不佳。

本來他挺身而出,要替特里阿里辯護,根本沒有絲毫的心理壓力,他自認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能充當他的對手——因爲凱撒前去高盧,庫里奧就任護民官,李必達因爲凱旋式不可以出現在法庭上,只要這三位不在,那麼一切都妥當了。但先前一個叫海爾西烏斯的傢伙,來自西西里的粗鄙農夫,或者是販子什麼的,竟然寫信給他,稱費邊家族願意把年輕的女兒嫁給他,但海爾西烏斯又以中介的身份,企圖在此間撈取好處,“希望您在未來的法庭辯論裡,賣我一關,假裝輸掉。”

開玩笑,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法庭辯論涉及到西塞羅最根本的尊嚴,他不會對任何人放水,即便是費邊家族開出籌碼,他還是會一如既往,絕不含糊。

但內心的矛盾還是形成了:西塞羅開始猶豫不決起來,巴布莉莉婭不但擁有青春美貌,她背後可是全羅馬最古老最尊貴的家族,他實在不想讓這樁婚事泡湯,因爲這也是對倫夏特最好的報復。

這就是開庭前,西塞羅心神不定的原因,但水時計還是準時指向了規定時刻,他必須要走下帕拉丁山,在法庭上與海爾西烏斯較量高下,雖然對方本身讓他根本不懼怕,但他還是揹負了很大的壓力,好友埃提烏斯在門口等着自己,兩人見面後就親暱地擁抱,隨後肩並肩走下了山道,最親密的貼身奴泰羅揹着文具與紙張的匣子緊隨其後。

走到牛首街的一處宅院裡,西塞羅突然注意到,在那院牆鏤空的小窗裡,一雙清澈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隨後裡面稚嫩的童聲傳出,“你是西塞羅,你可絕不會輸的。”

雖然不知道這孩子是誰,但西塞羅聞言後,正了正衣襟,頷首說“是的,我不會輸。”便大步流星地繼續走了下去。

第7章 巧舌如簧第24章 處置第7章 埃提烏斯的詛咒第20章 銅盾軍覆沒第7章 父親們的對策第16章 遣散部隊第6章 新軍團第20章 伊克尼第22章 拖延第24章 小雷神第12章 時雨第11章 黛安娜女神的母牛第9章 上陸第14章 絞刑和安東尼第29章 KORYKOS第16章 小豔后的圖謀第9章 星夜·皇宮·夢第16章 李必達堡第17章 大祭司夫人第25章 莽撞的出戰第21章 墨丘利大神廟第25章 首攻必我第4章 護民官們第25章 軍號第21章 一位國王的死去第9章 恫嚇第22章 阿西馬努斯山第10章 六軍團與六軍團第14章 絞刑和安東尼第23章 不存在的艦隊第5章 戰神廟墓園第2章 舌尖上的火與劍第14章 消失的龍第33章 克勞狄之死第13章 出軍第22章 勾當第3章 《馬西人戰史》第5章 庫里奧反轉第2章 “我們已找到了你”第9章 盧菲奧第9章 客人第31章 大彗星第23章 軍中競技會第9章 圖裡努斯到來第12章 時雨第13章 出軍第22章 新拉科尼亞壁壘第32章 畏戰第25章 蘇雷納的凱旋第20章 通往烏爾紹之路第12章 榖中第18章 新的征程第19章 寬赦第8章 血之河第7章 帕魯瑪·卡拉比斯歡迎您第30章 拳頭與石碑第33章 奔走第27章 克萊奧帕特拉的誘惑第23章 卡萊救星第22章 拖延第11章 少凱撒第1章 爭分奪秒第7章 受命第21章 頭顱第14章 土崩瓦解第1章 隱藏的年輕起訴人第7章 巧舌如簧第21章 “代理人”第31章 聖庫管理員第22章 疾驅第5章 布魯圖的困惑第1章 豪奪第24章 朱巴王的戰象第16章 菜單第7章 小樹林第2章 安東尼的哀求第9章 蘇雷納第18章 黎克達尼亞第10章 克拉蘇的宴請第28章 帕平納第10章 神聖的麥田第18章 正面與迂迴第23章 不存在的艦隊第13章 馬塞利亞的執念第6章 各翼第14章 加圖賬簿第22章 王室葬儀第11章 黛安娜女神的母牛第20章 救火第13章 淫邪瘟疫第32章 畏戰第13章 軍心歡動第26章 維愛山血戰第25章 首攻必我第26章 衆怒第12章 推進的戰線第15章 舊港海戰第6章 郎吉士的發財計劃第16章 李必達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