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好玉城跟啞狼從純陽一帶歸來,自然也住了丞相府,府裡有一陣子熱鬧得不行,特別是玉城走到哪裡呱噪到哪裡,長寧只覺得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好笑與說不出的孩子氣。幾日過後長寧站在雪梅軒的雪梅樹下,衝着正跟歌壎大吹海吹的不知吹到哪個旮旯裡的玉城招了招手。
“玉城,你想不想你姐姐我呀?”
“想?不過將軍,我以後可以叫你姐姐麼?”
“以後你就是我弟弟了,不要叫將軍將軍的,多生份,是不是?”長寧拍了拍玉城的肩膀。
“嗯,也對,姐姐,弟弟以後就不客氣了,做錯事還望姐姐多照顧着點。”玉城也學着大人樣子向蘇長寧拱了拱手。長寧笑了笑,答道,“那是自然,不過玉城,你想不想南陵啊?”
“那你幫我回趟南陵,送封信給周策周大人,然後再帶着回信回來。”
“啊?我好不容易回來,怎麼你又要趕我走?”玉城委委屈屈有些不願,他雖想南陵因爲他在那裡土生土長,但他在那裡並無親人,在他的心裡更願意跟這位“姐姐”在一起,也只有這樣他纔不至於覺得自己是舉目無親的。
但玉城到底是去了,這些日子在外他到是遊歷了許多地方眼界也寬闊了許多,甚至還親自上了一趟戰場,到現在他的熱血還是沸騰的,出發安排在晚上,他還從來沒有如此認真的看過這天上的月亮,今日正是月圓之夜天地間自有一份清澄與皎潔,他想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他又回來,其實也無需太傷感。“好男兒志在四方”,玉城走時這樣安慰自己。
長寧手持康豐虎符的事情不知怎麼就走露了消息,百官看她的表情就多了一份玩味惴度的意思,一些新來的官員雖然以前也聽說過闕連安的權勢,也聽說這個女子在此場平亂中的功績,但現在對於一個女人要掌管康豐兵權畢竟是輕視的,以前長寧爲了在郎中寺立下威勢,曾有過規矩,凡不服她者皆可以隨時向她挑戰,以致現在挑戰者縱多長寧也有些應付不來。但還好,管飛青所在的中尉府與健柏所在的郎中寺被這兩人彈壓着,算還安穩,只是這康豐常有二十萬駐軍,分別是池晏的玄武軍和龐即的天策軍,這幾天常有人前來騷擾,害得長寧這日下朝之後就逮着池晏跟龐即在宮門口就不讓他們走了。
“你們兩個小子都給我站住,合着你們是整我不是?放任你們手下不管,或者就是你們指使的?”長寧有些來勢洶洶。
龐即雙手一拱:“我的蘇姐姐,我們哪裡會整你?這是給你立威揚名的機會,這些天我和池晏故意沒有管,爲的就是挫挫軍中那些小子的銳氣,等他們嚐到些苦頭,你這名也立了,我和池晏都會於軍中言明嚴禁此等事情發生,蘇姐姐,你就忍幾天,以後你調軍的時候,就知道我們這招好使了。”
“我跟龐即可是爲你操碎了心,你怎就懷疑起我們了呢?不行,你得請喝酒。”池晏又恢復了些陽光,眯着眼睛手臂支在龐即的肩頭。
“蘇姐姐,還是你手癢了,想找我跟池晏比試比試,我們奉陪啊。”龐即又將上一軍。
甯越掀了簾子看了看雙方要打架的氣勢,笑笑就徑自走了。
幾日之後這種局勢果然得到緩解。蘇長寧長鬆了一口氣,她時時刻刻要備戰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但衛尉府她還必須親自跑上一趟,新上來的衛尉名喚畢或,生得高大眼睛卻是極小,溜溜兒一轉倒也極是精神,幾句寒暄過後高臺下倒也站了些看好戲的侍衛,現在如日中天的蘇長寧跑他們衛尉府莫不是要挑釁?果見蘇長寧一下子跳到高臺上,不動聲色的取過弓箭,百米之外的場邊有一株柳樹,葉子細細彎彎的迎風擺動,長寧一箭過去就射穿了其中一張柳樹葉子,贏得了滿堂喝彩。
長寧卻是指着那張被射穿的柳樹葉子,輕輕柔柔笑着說道,“諸位衛尉府的兄弟,今後若是要找我比試,麻煩先過了這道關口再說,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奉陪。”
經過幾日靜觀其變,這事還真被蘇長寧壓了下來,倒也再沒有誰找過她的麻煩,她接手燕子衛後要忙的事務太多,要熟悉的環節也是頗雜,這些天須臾對於她解決問題的能力極爲欣賞,也就準於她專心事務暫時不必來負責他的安危了。
長寧辦事極爲負責忙於燕子衛事務有幾天沒有回來了,這日乍回來歌壎就忙着跑來,拉了拉長寧的衣裳吞吞吐吐憋的滿臉通紅。
“歌壎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麼?”
“不是不是,不是歌壎的事,是有關殊小姐您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