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長寧又說,“另外,外面甯越已經來了,帶了多少人目前不祥,但肯定不多,我猜想這格子村周圍的重兵力除了要對付甯越還一定另有他圖,否則也不會放任甯越在外面燃火而不出兵,他們一定在等一個時機,這包伏圈也一定有個口子,萬事俱備,只等着那隻可憐的羊自己投入虎口來了。”
“誰是那隻可憐的羊?”須臾像是想起了什麼,猛然道,“糟了!今日父皇出殯,明日傍晚時分就該到了這墨子府了。我想你說的羊,就該是他們了吧。”
蘇長寧隨後聞聽去往皇山皇陵的隊伍改日而且改道了,心下里有些驚訝,而且這送葬的侍衛皆是出於天煞,這仗幾乎不用打就輸了,到時闕連安挾持公子殯妃太后以及文武百官,以號天下之兵,那麼這北燕的江山,也就真的要易主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甯越的援軍怕是也到不了了。”
“爲何?”
“他們如果真是要奪取江山,又怎會讓對方得了援軍多一分勝算,而已方多一份威脅?所以甯越的求救信號是發不出去的。也就是說,他們也是那些等宰的羊了……”
“其實我在聽聞太后說要改日期就已覺察出不對,有命翟景安排人一路護送,但也不知翟景會安排多少人啊。”須臾正說之際,蘇長寧突然就止住了步子,騰地幾步趕到隊伍前面,用手拍了拍在前面帶路的士兵的肩膀,待他回頭之際一拳猛揮過去,又將他拖到人跡罕至之處藏好。
“殊大人你這是幹什麼?”人羣中誰小聲喊了一句。
“後面追兵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必須改道或者找地方躲起來,再行商議接下來怎麼走。”
格子村外,甯越擡眼望向四周,這裡的路都起起伏伏高低不定,那馬走起來也是一顛一顫,不遠處有個小水塘飄着一池睡蓮,邊上有三五個婦人女子路過,正挑着沉甸甸的擔子,肩頭一聳一聳的倒也顯得別樣的剛健婀娜。
一會兒有人前來回報,“大人,我們派出去尋找援軍的人,在半道上都被人截殺了,也就是說……”
甯越脣邊微微一笑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越是危急的關口他反而越是鎮定,戰場上有時候就是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時候明明開局很好,往後卻是承受不了戰場所賦予的重壓,而一亂則滿盤皆輸。甯越沉默着,就憑他這一份默然無語間的氣度,就較剛纔那縱騎馳獵、高大雄壯的匈奴兵不知多出幾許豪邁。
“送葬的隊伍行速緩慢,但最遲明天傍晚時分也該到這兒了。”池晏望着村口燃燒的麥秸,那火焰映紅了他的臉,剛到格子村時甯越便已下令紮營,同時將原本堆於村口子上的麥秸盡數焚燬,以誘敵出洞,可是現在看起來,這格子村裡的水遠比想象的還要深。
“大哥,讓我去搬援兵吧。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應該來得及。”池晏又道。龐即聞聽從邊上竄過來,將手臂搭在池晏的肩上,臉上一股肅斂之氣大不同於他以往讓人見慣了的嬉笑模樣,“我說二哥,這等事兒,怎能少了我,我就是捨命,也要陪你走上這麼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