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校長由於外事繁忙,所教課程經常空課,所以後來就由高雲代教了。
有一天,把高雲叫到住室裡:“老弟,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我打算調走了,想讓你接校長。”高雲當即表示:“楊哥,你知道我不成的。幹教導已經是趕着鴨子上架了,讓我接你的工作是肯定不行的,我是好賴也不會接的。”
其實,高雲早就聽說楊校長要走,苦於沒人頂缸,而自己斷不是合適的人選,不說工作就那筆款自己就應付不下來,所以一提這事就直接拒絕了。
過了一段時間,教育組的葛江老師準備接任,但他是教體育出身,擔心對付不了業務方面的工作,打算讓高雲繼續擔任教導主任,又怕控制不了局面,就想安排也在教育組同村的潘政做高雲的下手。高雲看出對方的戒心,就表示自己不幹就想做個教師。結果這個事就又拖了下去。
又到抽考的時候了。高雲乾着急,就是不見兩個教務員楊周和楊展的蹤跡,很是生氣。結果一打聽,兩個人和楊校長一起去北汝河炸魚去了。
高雲越想越生氣,再想想楊校長自談話後的日漸冷淡,感覺再繼續已經沒有意思了。何苦來,自己又不是不能教學,非得幹這種兩頭受氣的工作?遂決定辭職。自己教一主兩副(兩副是代楊校長教的),已經夠一個一般教師的工作量了。
決定了以後,幾個夥計都來勸說,要高雲繼續幹教導,怎奈高雲鐵了心不幹。楊校長只好讓兩個教導員共同負責教導工作,也就就緒了。
本來這是一件小事,猶如大風吹起一片小樹葉,過後也就平息了。然而,偶然的一次酒會,讓高雲對楊校長的人格,大打折扣。
由於工作的關係,高雲和教育副鄉長尚平鄉長比較熟悉。一天晚上,兩個人聊了會,尚說:“今晚有事沒事?沒事一起喝兩杯?”
“中啊。你說吧,在哪?”高雲說。
“來我家吧。我等你。”
“好。”
高雲到尚鄉長在望嵩供銷社的家,剛坐下,望嵩村的幾個村幹部也推門進來了。高雲見狀,以爲雙方有事要談,就起身要走。尚起身攔住:“坐吧,坐吧,都是來玩的。”
大家圍坐在木桌旁,每人倒了一杯白酒,就開始划起拳來。人人過圈,量力而爲,實在不行,選擇“投降”就成。“投降”後,就不用再喝酒了,在一旁陪着喝茶就是了。
高雲酒量本來就不行,和村裡的幹部只是面熟,並沒有深交,所以就較早“投降”做服務工作了。
再說這幾個人,飈上了勁,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尚鄉長看看頂不住了,因爲那幾個人是有備而來,做些小動作,只要瞞住尚就行,高雲是斷斷不會說的。
忽然,尚說:“你們看,我真差勁,也沒有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鄉中的高主任,楊堂校長說把他免職了。甭管他咋說,咱們都是好朋友。來,上酒。”
……
高雲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沒想到啊,沒想到,楊校長竟然會這樣顛倒黑白說話。辭職後,高雲本來還有些許內疚,畢竟楊曾經幫過自己,自己說不幹就不幹了,有可能陷楊於尷尬之地。
後來,和朋友們在一起扯起“人性和人格”這個話題,舉了這個例子。大家認爲這正是楊爲了遮掩自己的尷尬,纔出此下策的。人當自己的私慾和麪子無法掩飾的時候,想到的是自己,是絕對不會顧及別人的利益和感受的。
聽了大家的分析,高雲也淡然了。楊也是一凡人,如此做派,也屬正常。只是他過去身處相對的高位,大家對他有一定的仰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