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氏很是仔細的跟季守業說明情況,可是她說後,瞧見季守業一臉你太大驚小怪的神情。她只能更加努力的進行說明:“大爺,母親跟我說過,她不到閉眼的那一天,她是絕對不會回去面見孃家人。
她一直說她讓孃家人丟臉了,她沒有臉面去見孃家人。這一次,她主動和我說,她想要回家去瞧一瞧舅家的人,還想上山拜一排外祖家的長輩,順帶瞧一瞧她將來終老的地方。大爺,你不知當時心裡慌啊,面上還要裝出平靜的樣子面對母親。”
季守業聽布氏的這番話,總算讓他皺眉頭起來,他跟布氏說:“等到立兒他們休息兩日後,我安排立兒帶着適兒去兩個姑姑家一趟,要他們跟在母親身邊服侍盡孝道,以母親的心意爲主。”
布氏輕輕的點了點頭,說:“行,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們能孝順的地方,一定要以母親的心裡舒服爲主。老三那裡暫時不用急,三弟妹是生過孩子的人,多少會懂得如何照顧自已。等到母親歸來後,我讓立兒帶着適兒一塊去一趟。”
季守業想了想輕點頭說:“老三那邊要是急的話,他會把孩子想法子先送了回來。他現在只是透口信過來,想來是自個也有些不好意思把林兒再交到我們的手裡來,他懂得轉着彎子來跟我們說話,到底是經了事的人,知道體貼人。我會給他去信,說明一下實際情況。”
布氏想着季守業這略帶酸味的話,她笑起來說:“以前他張口就對着我們來要求這要求那的,你總是嫌棄他太不懂事,擔心他在外面會受人落面子。如今他懂事了。知道對我們也不能直接提要求了,你這心裡又覺得他距離你遠了一些。”
季守業嘆息着點頭說:“這兒女大了,他還是如從前那樣的依靠父母,做父母的人,那可能不擔心他在外面飛不起來。可是他一旦翅膀硬了,他要高飛出去,做父母的心裡一樣的不好受。兒女都是父母的還不完債。那不懂事的弟弟。一樣是兄長們的債務。”
布氏微微笑了起來,這一時季守業會如此說,可是過一時。他心情大好時,那兒女就是他的福報,他那三弟就是他的喜報。夫妻兩人說着話,聽見外面鬧出來的動靜。季守業很是不高興的衝着外面說:“有話進來說。”
管事婦人趕緊的進門來,瞧着季守業和布氏說:“後院太爺那裡來人說。太爺請大老爺和大夫人一塊過去說話。”季守業惱了起來,難怪管事婦人先前在院子裡擋着人,這夜色都快要深了起來,又不是什麼緊急的情況。用得着把兒子媳婦全叫過去說話在。
布氏瞧一眼季守業的神色,趕緊開口問:“可派人去二園那邊?”管事婦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她瞧着布氏輕輕的點了點頭後。說:“來傳話的小廝說,他來的時候。聽老太爺說傳二爺過去說話。”
布氏瞧着季守業的神色,勸道:“我們去這一趟吧,父親要是不對我們把話說出來,只怕又會生病起來。”季守業只有跟着布氏一塊站起來,衝着管事婦人說:“趕緊叫人提燈前面照亮吧。”
管事婦人急急行出去吩咐人,季守業和布氏出門時,院子裡已有兩個大丫頭提着燈燭候在院子門口。她們見到季守業和布氏出來,兩人趕緊一前一後跟着季守業夫妻。燈火搖曳着,白日裡不太美的景色,在夜色裡有一種朦朧的美。
可惜季守業和布氏都無心去賞夜景,夫妻兩人都在猜測着季老太爺又作什麼法。他們行在後院門口,見到已經趕在他們前面的季守成和寧氏兩人。季守成夫妻停在院子門口,季守成笑着對季守業夫妻說:“大哥,大嫂,玉兒出嫁的事,累得你們兩人的身子都有些不適。
父親這邊有事,一會就由我們夫妻頂上。”季守業輕輕的點了點頭,布氏很有些不好意的跟寧氏說:“父親這邊的事,如何能讓你來頂上去,有話我來回答吧。”寧氏笑瞧着她,低聲說:“大嫂,這一次,你就不要跟我來爭。
再說在父親面前,我們也沒有什麼好爭的地方。我家遠兒年紀大了起來,前兩年明明有幾樁喜事,眼看着要相看成功,卻因爲父親在外面鬧出來的那些小動靜,又功虧一簣的成不事。這一次,勞大嫂幫着牽線,這樁親事總算是成了一半,眼看着我們兩家約好下定的日子。
我可不能再讓親家那邊聽到什麼風聲,又成不了喜事。再說如今貞兒的年紀也大了起來,她也到了相看的時候。我不能聽之任之,我總要爲兒女努力一回。”布氏輕輕的點了點頭,相對一園裡的人來說,二園裡受季老太爺的傷害更加深。
季樹遠爲人處事學問都還行,而且是夫子們也說他現在可以去都城參加科考,這樣的人,應該算得上良婿。可是他每次與人相看,別人家都是非常的滿意,卻不巧的是季老太爺總會在此時,在外面扯一些是非出來。
不管是季守業夫妻還是季守成夫妻都不知季老太爺這是有心還是無心,他每次恰的時機剛剛好,季樹遠這邊相看得兩邊滿意,季老太爺那邊就爲些小事在外放話,對那人家論長又論短,總而言之能挑剔到那裡就算那裡。
這兩年來,季家與人沒有結成仇家,是因爲大家都知道季家有一位不懂事的老太爺。季老太爺在前面得罪人,季守業兄弟在後面收拾亂場子。而那些有心嫁女兒的人,爲女兒着想,也不敢把女兒嫁進家裡有這樣一個喜歡管內宅事務老太爺的家裡來。
布氏這一次牽線的人家,她和寧氏是跟人家做了保證,絕對不會讓季老太爺干涉到小夫妻的內宅事務,也不會讓季老太爺心氣不平來拿孫媳婦出氣。布氏還讓邵氏妯娌現身說法,力證季老太爺會管家裡晚輩們的規矩,可是對嫁進來的孫媳婦們,他一向不會過多的去搭理。
那一家人得到這樣的保證,又見季樹遠的各方面條件的確不錯,更爲重要的是季守業如今入錢多,雖說明面上不顯,可是暗裡親近的人家多少還是能算得到幾分。季樹遠是三房的嫡長子,將來這個家他是佔大半家財。
而季守成瞧着那一家人是不需要嫁出去的女兒來貼補孃家人,那小女子瞧着眼光明亮行事大方得體,擔得起嫡長媳婦的擔子。季守成心裡就滿意起來,覺得他大嫂的眼光就是要比寧氏來得好,先前那幾樁親事毀了,他心裡不曾覺得可惜過,可這一樁親事,他絕對是不容許給季老太爺再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