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清習慣性地咂嘴之後說:“那是七、八年前的一天,我那小區所在派出所的一個民警找到我店裡,當時我還嚇一跳,後來才知道對方是因爲新村裡一起入室盜竊案,房門窗戶都沒有撬動的痕跡,懷疑是有人找開鎖匠開了鎖進屋的,所以找我問下情況,雖然之後就再沒見過,不過因爲一來我對警察敏感,二來當時我心裡直打鼓,所以對那個警察印象很深,真的和畫上的很象,你看……”
卞清從“猢猻”手裡拿過畫像,指着說:“那警察是絡腮鬍,但是颳得很乾淨,下巴和嘴邊泛青,畫上也畫出來了。而且嘴鼻、臉型都很象,長得端端正正,有你這麼高的個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和你一樣,渾身都是肌肉疙瘩,非常健壯。眼睛麼,很大很有神。反正我覺得象。”
“還記得名字嗎?”俞則皺着眉頭問。
“就跟我說姓岳,穿着制服來的。”卞清又咂了一下嘴,“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總覺得哪不對。”
“有啥不對的?警察裡面就沒敗類?多了!”“猢猻”知道師父老說不對指的是啥,接了一句。
俞則掏出煙來,讓他們倆都拿了,自己也點上了說:“我也相信老卞你的眼睛,先不管這個了,現在那個全臉的和最胖那個,我稍微有點眉目了,當然都還不確定,重點要放在那個全臉的身上。……”
“怎麼這麼象你啊?”卞清看着手裡的畫像說道。
“是嗎?真象嗎?”俞則來回扭頭看着兩人問。
“象!”卞清扭頭看了看俞則,又回去看着那畫像,“冒看真的很象,細看就沒那麼象了。”
“那就是不象!越看越象才叫象,越看越不象能叫象嗎?”俞則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卞清和“猢猻”都不做聲了,等俞則繼續說。
“現在找到一個人,是影樓裡的攝影師,從職業上來看也相符,應該不離十吧!先盯住他了!”
“直接搞起來呢?”“猢猻”彈着菸灰問。
“不行!你以爲你是警察啊?警察也得有證據才能下手!”
“正因爲我們不用忌諱這個,直接搞不就行了?”“猢猻”笑着對俞則眨了眨眼,有些邪邪的。
“不行!就算吃準就是他,也不能動手,更不能讓他有所察覺。”
“有什麼東西在他們手裡嗎?”卞清插了一句。
俞則點了點頭,說:“應該有,只有把他們五個人的情況摸清了,確保我們完全掌握住他們手裡的東西,才考慮對付他們,到那時就不麻煩你們了!”
“你聽懂了嗎?”卞清伸着頭問“猢猻”。
“嗯!”“猢猻”很確定地點了下頭。
卞清和“猢猻”都隱約感覺到,俞則前妻會落在那幫傢伙手裡的東西是什麼,也都感覺事情可能有些棘手,好在兩個人都是破門入室的好手,也是翻查物品的行家。
“老卞你事多,暫時也還沒那麼多事,就讓猢猻幫我行了。”俞則扔了菸頭,說着站了起來。
“行!”卞清也站起身,將手裡的畫像遞還給俞則說:“我找機會打聽下那個姓岳的民警的情況,爭取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可以,不過一定要隱蔽。”俞則從“猢猻”手裡接過畫像,又對他說:“我車後座靠背後邊有個塑料袋子,等會上車你拿了裝你包裡。我在城外給你找家賓館,你先住下來再說。”
上了車俞則問“猢猻”:“你有身份證嗎?”
“猢猻”一邊往包裡塞着裝錢的袋子,一邊回答:“有啊!要用那張啊?”
“X!隨你!”俞則象是纔想起來一樣,扭頭問他:“這麼多年你都幹嗎了?”
“在廣東打工啊!”“猢猻”臉上的表情,給俞則感覺自己的問題很TMD幼稚。
卞清和俞則都沒好氣地樂了。
“你說你一直在廣東,在那居然舌頭還能捋直了?我真太佩服你了!”俞則一邊說一邊打着火,在後視鏡裡看見卞清推着“猢猻”的腦袋,兩個人都大笑着,不禁也笑起來,又聞到淡淡的“狐臭”味。
在城北找了家賓館,“猢猻”辦好手續,三個人進了房間坐下之後,俞則指了指“猢猻”的包說:“袋子裡有二十萬,你明天去買輛車,普通一點的,桑塔納、富康就行,不過記得要用真的身份證啊!”
“猢猻”露出鬼臉似的笑容說:“我身份證都是真的!”
俞則輕笑了聲,接着說:“剩下的錢,你去租一套房子,環境要好,你明白的!最好靠老卞那近點。”
“辦好了你再去買張手機卡,然後在C市遛遛,十來年了,變得你都認不得了。”
“猢猻”掏出手機晃着說:“雙卡雙待,還有GPS導航,夠先進吧!”
俞則輕笑着沒說話,卞清又摸了摸“猢猻”的腦袋說:“你小子還年輕,是得與時俱進啊!”
“那是!有一樣師父肯定是不如我了!”“猢猻”得意地衝卞清一甩頭說。
“小猢猻!你倒說說呢!”卞清笑眯眯地說。
“你肯定連電腦關機都不會把?”
這句話把俞則說得大聲笑了起來。
俞則沒在“猢猻”房間多待,把“猢猻”下一步要做的交代之後,一個人先離開了賓館。
之後俞則上了趟王新鳴那,跟王新鳴打聽了“歐裕”集團的情況。
據王新鳴講,“歐裕”是C市一家很有實力的家族企業,一開始只是做做旅遊用品,現在已經轉向多元化資本運作了。歐裕現在的老闆就是錢壘,很年輕,可能比王新鳴和俞則大不了幾歲,爲人很低調。王新鳴不瞭解太多他的情況,只知道他的丈人是C市最大一家化工企業的老闆之一,姐夫是個德國人,很早就在C市投資成立了一家德資衡器製造企業。
這樣的人是自己尋找的目標嗎?俞則不禁這樣問自己。
如果趙鵑的發現確實就是張波的話,錢壘會和這樣背景的人攪在一起?還在一起幹一些在俞則看來,完全沒什麼大意思卻見不得光的事嗎?
X!俞則被自己的疑問搞得對自己的眼睛沒什麼信心起來,好在趙鵑的發現還是應該比較靠譜的,盯住他,只要能把張波這個名字和本人鎖定了,就算是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