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和於秋文擁抱了很長時間,然後兩個人才分開。
傲雪道:“快吃飯吧,要不就涼了。”
於秋文道:“趕快和我講講你在上海的經歷,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纔回來。”
於是,傲雪邊吃飯邊給於秋文講自己在上海遇到的事情。
當講到與盼兒重逢,並且盼兒也找到自己的歸宿的時候,傲雪感覺很欣慰。可能是因爲從小就在一起,耳鬢廝磨的關係吧,傲雪對盼兒的幸福,有種感同身受的默契。傲雪雖然和方韜的接觸時間不長,但是憑着她多年和人打交道的經驗,覺得這個方韜是個可託付的人。盼兒和他在一起,應該不會受苦的。
等全部都講完了,於秋文道:“真想不到你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尤其在泰和倉庫,真是好險,幸虧有貴人相助,不然,我可就見不到你了。”
傲雪輕輕舒了口氣,道:“我也覺得有些後怕。真得謝謝那位老譚。”
兩個人好些天沒見,再加上傲雪在上海幾乎是九死一生,於秋文覺得很傲雪相處的時間更加地寶貴。傲雪洗碗,他就在旁邊負責把水跡擦乾。
傲雪也覺得和於秋文好不容易再見面,有點小別勝新婚之感。於秋文站在她的身邊,傲雪覺得很窩心。有時候,兩個人的手會不小心碰在一起,傲雪的心就會漏掉一拍。
其實和於秋文做夫妻也有一段時間了。傲雪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還會有害羞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於秋文身上與生俱來的氣質吧。他沉穩幹練,不拘一格,而偏偏對傲雪心心念念地惦記着。這讓傲雪很開心。同時,於秋文雖然平時話不是很多,但是,他的愛意都表現在他的行動裡。讓傲雪很感動。
也許是因爲在上海有過九死一生的經歷,傲雪越發珍惜和於秋文在一起的時光。她知道幹上這一行,就是隨時都會命懸一線的。所以洗完碗後,傲雪就抱着於秋文坐在沙發上,什麼話也不講,就靜靜地待着。
傲雪的頭倚在於秋文的胸口,耳邊傳來於秋文“咚咚”的心跳聲,是那麼急切。
於秋文一把將傲雪抱起,然後將她放在了牀上。
傲雪羞澀地攥緊了自己旗袍上的鈕釦,但是卻被於秋文粗暴地扯開了。於秋文將傲雪的衣衫盡數剝去。傲雪就像一枚光滑的雞蛋一樣呈現在於秋文眼前。
於秋文喘着粗氣,吻像雨點一樣落在傲雪的身上。
傲雪享受地閉上了眼睛。
這次與其他時候都不一樣。兩個人都非常投入。因爲久別重逢,因爲傲雪的九死一生。兩個人都更加珍惜彼此。
最後,於秋文滿足地躺在傲雪的身邊。
傲雪將頭放在於秋文的胸口,聆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傲雪回到了天津,自然要去找侯廣來複命。於是這天清早,傲雪就來到了
艾菲爾畫廊。
畫廊纔剛剛開門營業,夥計們早就認識了傲雪。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夥計道:“我們經理還沒來呢,要不,蔣小姐現在經理室等他吧。”
傲雪謝過了夥計,就往經理室而來。
經理室還是老樣子,傲雪給自己衝了杯咖啡,然後站在窗前,等待着侯廣來。
一杯咖啡喝完,侯廣來才姍姍來遲。
傲雪不滿地對他說道:“你去哪裡了呀,怎麼這麼晚纔來。”
侯廣來笑嘻嘻地說:“當然是去找我的相好的去了。哎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包涵包涵。蘇聯特使走了?”
傲雪知道他沒正經,倒也習慣了。於是,就將和老秦在一起的經歷的事情都向侯廣來說了。
侯廣來坐在椅子裡,目不轉睛地看着傲雪,也不知道他到底聽沒聽進去傲雪的話。
傲雪實在忍不了了,就道:“我和你說正經事呢,你幹嘛一直盯着我?”
侯廣來笑眯眯地道:“你說的,我都聽着呢。但是美人當前,怎麼能不好好看看,養養眼呢。”
傲雪實在受不了他的輕佻了。站起身來就準備離開了。
侯廣來卻突然叫住了她,道:“我這裡還有一項任務,需要你去完成呢。”
傲雪這才轉過身來,用懷疑的口吻道:“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侯廣來走到傲雪身邊,將她又拉回椅子上坐好。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這次,我們有一個情報要送出去。既然你來了,就把這項任務交給你吧。”
說完,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封信來。
傲雪不禁道:“直接交接信件,這目標未免也太大了吧。”
侯廣來道:“誰讓你穿成這樣就去送信的。你不是會化裝麼。裝成郵遞員的樣子,送信不就名正言順了嗎?來,我告訴你接頭的暗號。你把頭湊過來。”
接着,就將一串暗號告訴了傲雪。
侯廣來的嘴離傲雪的耳朵很近,說話時吹出的氣讓傲雪的耳朵癢癢的。等侯廣來全部說完,他突然輕輕咬了傲雪的耳朵一下。
傲雪又氣又惱,連忙撤開身子,大聲道:“你是個混蛋!”
侯廣來卻將雙手一攤,道:“對不起了,佳人在眼前,恕我情不自禁。”
傲雪道:“任務也是假的,對不對?”
侯廣來連忙道:“任務可是真的。這次算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好不好?”
傲雪氣憤不已地對侯廣來道:“組織上怎麼會派你這個人渣來當我們小組的領導人的。真是有眼無珠。”
侯廣來又重新換回嚴肅的面色,道:“你說我可以,但是不許你罵我的恩師,是他派我來做第二小組的組長的。他既然選了我,我就不能有辱使命。”
傲雪道:“那你的恩師知不知道你在外面的所作所爲?我想,他要是知道的話,一定會氣死的。大白天就調戲別人的妻子,你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侯廣來衝傲雪拱拱手,道:
“我的蔣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剛纔就當是小狗咬了你一口,好不好?汪汪汪••••••”
傲雪被他氣笑了。道:“你的人格太分裂了。我到現在都摸不透你到底是個什麼人。”
侯廣來卻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你只要記住,我是個抗日的人,就足夠了。”
傲雪道:“好吧,抗日的人。如果你下次還敢對我輕浮的話,我就要你好看。”
說完,又風情萬種地對侯廣來道:“你過來一下。”
侯廣來還從來沒見過傲雪的這一面,自然被吸引了過去,道:“你怎麼變得這麼有女人味了呀?”
傲雪見侯廣來乖乖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個大巴掌就要打在侯廣來的臉上。
侯廣來的反應卻是非常機敏,連忙躲開了。傲雪見沒有打着侯廣來,心中又氣又急,一個掃堂腿招呼過去。又被侯廣來避開了。
傲雪不停地出招,每次都能被侯廣來幻化於無形。
兩個人打了足足有十五分鐘,傲雪一點便宜也沒佔着。
後來,侯廣來見傲雪氣得臉色發青,專門賣了個破綻,讓傲雪一腿絆倒,摔在地上。
侯廣來在地上趴着,仰起臉道:“蔣大小姐,你滿意了嗎?不滿意的話,我們再來過。”
傲雪也知道侯廣來是故意輸給她的,於是就道:“不來了,不來了,好沒意思。我知道你的拳腳功夫比我好了,你也不用故意這樣。”
侯廣來又恢復玩世不恭的樣子,道:“哪裡哪裡,還是你不捨得對我用全力。”
傲雪道:“好啦,算我敗給你了。我走了。”
傲雪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可以隨時轉化面孔的。在傲雪眼裡,侯廣來就像是一個謎似的。不過,她告誡自己,還是離這個侯廣來遠一點。他的拳腳功夫竟然比傲雪還好。平時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樣子,一直將自己隱藏起來,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至於他這次交給傲雪的任務,雖然看似簡單,卻差點要了傲雪的命。
在共榮大戲院門口,傲雪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穿着一身郵遞員的裝束。
她左右打量着,和她接頭的人,手裡會拿一份《天津日報》。
忽然,一個頭戴禮帽,身穿長袍的人進入了傲雪的視線。
他們的接頭暗號是:那個人問:“能借個火麼?”
傲雪答:“請找我的叔父,他經常吸菸。”
那個人就會說:“算了吧,我還是戒菸好了。”
傲雪主動走過去,還沒走到那個人身邊,一個穿着流裡流氣的小流氓走到傲雪的身前,大大咧咧地道:“小妞,給大爺借個火。”
還未等傲雪回答,突然衝出一幫人,將那個小流氓和傲雪團團圍住。一個領頭的人興奮得兩眼放光,道:“可算把你們逮住了。小齊的情報還真準。”
傲雪知道,小齊是艾菲爾畫廊的夥計,一定是他偷聽到了自己和侯廣來的對話,將自己出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