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女伯爵有兩種身份,一個身份用於在宴席聚會之上結交貴族名流,另一個身份則用來清掃異己,指揮暗殺部隊來完成那些不能見光的政客任務。
一張選票,一紙協議,對每個領主來說都極爲重要,沒有有家族背景支持的人想當領主,就必須走這條路。如果光明正大的選舉始終贏不了投機倒把的小人,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着,女伯爵不介意放下道德原則,想方設法將它搶到手。
棺材中的污穢黏液爆炸飛散,一道暗紅的影子隨之出現在女伯爵身後,四周黑霧瀰漫,污穢的能量迅速高漲!。
【警告!你正處於猩紅泥沼的腐蝕範圍,每30秒在身上生成1層蛆蟲,每層蛆蟲使你受到的出血傷害額外增加75%!】
陳咬鋼果斷撤出影響範圍,掏出寇娜給的粉塵道具,一股腦地抹在盔甲之上。
【注魔修復粉】:閃閃發光的細小金屬碎屑,似乎擁有一定的磁性。直接撒開使用,可立即獲得10層裝甲保護,每層裝甲保護可以自動抵消1層酸蝕、腐蝕、侵蝕性的異常狀態。
10層保護至少可以抵抗300秒,女伯爵剛剛復活,她的戰鬥實力並沒有讓陳咬鋼立即陷入高壓狀態,此時正是將她斬殺掉的大好機會。若是能擠出5分鐘的近身戰鬥,這點時間絕對足夠了!
塗抹完成,陳咬鋼盔甲立即升起一層薄薄的注魔磁屑鍍層,前世爲了幾枚符文,他在副本里不知道砍過多少次女伯爵。
就算女伯爵不要碧蓮地跳第二狀態,陳咬鋼也絲毫不虛!
女伯爵伊莎貝拉盯着野蠻人,她背後的暗影迅速蠕動轉移,在陳咬鋼跨入攻擊範圍內的時候,她的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和幻影位置互換:“你敢挑戰我?你贏不了我!”
一劍揮空,陳咬鋼卻也不氣不惱,反而故意悠閒賣出破綻,拿起法力藥劑灌了一口,隨手丟出一堆藤蔓球:“不試試怎麼知道,影子夫人?”
被叫破身份的女伯爵臉色突變,知道對方完全調查過自己的歷史,她再也沒有任何保留。一雙蒼白的手掌憑空推出,指尖的血肉立即崩壞成白骨,兩道猩紅烈焰分別從她和幻影的腳下升起,迅速襲向陳咬鋼:“逆十字,惡魔烈焰!”
血腥女伯爵的惡魔烈焰是一招傷害極高的持續技能,在引導期間,它最多能持續追蹤30秒,留下的火焰軌跡會持續15秒,相當考驗玩家的心理素質與走位意識。如果玩家一味的後退躲避,忽略了周身的環境與空間,那麼玩家很快就會被交叉行動的兩道烈焰逼到絕路,活活燒死。
但陳咬鋼早就玩膩了這鬼把戲,眼看着烈焰燒到眉毛跟前,他卻閒庭散步一般慢慢挪動,只有在腳尖傳來一絲燙意的時候,他才施展一個小小的後跳,反覆拉扯火焰行動。
只要擁有野蠻人的腿長與跑步速度,任何老手都不應該被這種套路玩死,所以陳咬鋼不但不躲,反而要上去攻擊本體。
“該死的混賬!”女伯爵咬牙切齒,中斷引導立即飛身閃開35碼,兩手結締符文法印,一把把猩紅的彎刀憑空浮現。
可是不等女伯爵施法攻擊,她便惱怒地發現:這名野蠻人壓根兒就不在乎她的位移,一旦她拉開身位,那蠻子立即就摸起了大弓,預判她的落腳位置毫不猶豫便是一發勁射。
“想用鬼影迷蹤秀我?你從心眼修道院裡學到的技能不止這麼點吧,呵呵……不過這遺忘高塔的底層,可不是能用位移秀身法的好地方!”陳咬鋼射完一箭看也不看,甩起大劍便揮向女伯爵的影子所在。
女伯爵大吃一驚,她不知道自己的招數爲什麼會被這野蠻人瞬間看破,難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摸清了歷史上的一切?可施法已經來不及取消,她只能再度召喚一道幻影分身,再度替換位置,讓幻影分身承受了那一招大劍重擊。
“你如此瞭解我的力量,爲什麼你還反對我!要是你知道我爲了城塞與人民所做的一切,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纔對!難道你攻擊我的原因,就僅僅因爲我是惡魔嗎?我們明明可以交流一番化解矛盾,你爲什麼要堅持殺了我?”
陳咬鋼哼了一聲,握緊大劍衝鋒糊臉,砍得女伯爵左右格擋連連後退:“我反對你的原因?呵,大概是因爲資本封建主義運作風頭正盛的時候,便有人通過推演研究得到了結論。”
“資本經濟終有崩壞的那一天,那套數據公式擺在那裡,純粹資本主義註定崩壞,那可不是人類的未來。”
不知女伯爵有沒有聽懂,她憤怒地大罵,可飛刀和匕首全被陳咬鋼輕易化解。反而是這剛剛成型脆弱身軀,完全無法承受野蠻人的蠻力衝擊,只是強行擋住幾招,她的皮膚便已露出恐怖的乾涸裂口:“我是憑藉自己的實力一步步爬上位的,我幹掉了所有對手,所以我才能贏!”
“你們這些連帝王都沒有的蠻族人,你有什麼資格批判我的指向,你對我們的帝國瞭解多少!”
陳咬鋼怒笑:“單憑販賣奴隸人口這一條,我就有絕對充分的理由砍死你,看招!”
女伯爵幾乎被這眼花繚亂的大劍揮砍逼到絕路,她放出幻影分身再度閃躲傳送。可惜這些招數實在太老套了,多重行動的幻影卻被陳咬鋼完全無視,他僅僅只是拉滿了那把大弓,女伯爵就完全不敢站在原地保持不動,哪怕1秒也不行。
“哼!”女伯爵閃來閃去,陳咬鋼就是不射,讓她越來越焦急吃力。
可是在她停下來的半息之間,一直重箭卻精準地射穿了她的肩胛骨,她的體內根本沒有血液,只是炸出一片惡臭的骨灰。
“幻影!”女伯爵走投無路,一道道幻影收縮在她暗紅如血的影子之下,緊接着變成一道道尖嘯的亡魂身影,握着匕首和尖刀不斷衝向陳咬鋼。
這一招避無可避,近身10碼範圍內幾乎沒有閃避空間,陳咬鋼頂着盔甲的防禦能力硬吃一招,硬是一招野蠻衝撞將女伯爵頂到牆上,抓起她的腦袋就是一招處決下去。
女伯爵慘叫一聲,腦袋上的皮膚瞬間枯萎乾裂,這一劍居然沒把她的腦袋砍掉。如此快節奏的暴力刺殺,讓她逐漸想起了當年那個至她於死地的心眼刺客,不管什麼手段都被看穿,怎樣的陰謀詭計都沒有用。
在絕對的速度壓制與力量壓制面前,女伯爵的近身武藝完全沒有作用,拉開距離對方一樣可以施展遠程攻擊,她根本沒有持續施法的安全環境,只能使出最後的手段:“該死的蠢貨,你會爲此付出代價!詛咒你!”
陳咬鋼一看到女伯爵的身體開始膨脹,立即停止攻擊,拉開身位到50碼開外。在法力值的催動下,四周的藤蔓開始瘋狂生長,它們迅速纏住了地上的邪教徒與威廉領主,任憑女伯爵使什麼花招也休想瞞天過海。
只見女伯爵的身體不斷膨脹,一道潛伏已久的惡靈從角落躥出,迅速融入了她的身體。
“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女伯爵的面容,完全變成了布魯斯統領的模樣,一下跳將過來,與陳咬鋼打成一團。
再度被召喚的布魯斯,軀體本身極爲脆弱,可他只需要支撐十幾秒,女伯爵的惡靈就會趁機逃走。
眼看着地面上的邪教徒開始復甦爲亡靈,試着掙脫藤蔓,女伯爵的惡靈卻不知去向。
“她一定是依附到了某具屍體身上!”陳咬鋼與布魯斯統領纏鬥在一起,布魯斯統領肉搏能力明顯強於女伯爵,雖然他不至於在低狀態復活後成功幹掉自己,可是不耗光那具軀殼的能量,他就能一直進行騷擾掩護。
陳咬鋼獨自挑戰這一對狗男女,實在是沒有精力去觀察那些屍體的反應。
只能掏出存貨不多的炸藥,一把扔向門口,用廢墟的石土碎片將門炸塌。
布魯斯統領一看不妙,果斷就不顧狀態地擴張身軀,硬生生地吃掉了陳咬鋼造成的全部傷害。
在陳咬鋼狹窄而混亂的視野裡,他只能看見幾個邪教徒的屍體掙脫了藤蔓突兀站起,搖搖晃晃地往牆邊走去。
“滾開!”陳咬鋼一件刺向布魯斯統領的腹部,奈何這混蛋死心塌地地硬吃傷害,一路頂着就是不讓他過去。
“女伯爵的惡靈肯定在其中某個邪教徒的屍體裡,她想逃跑!”陳咬鋼頂着布魯斯統領的騷擾走到場中,緊接着猛地後退,繞過身位拉滿大弓,對準那些邪教徒的軀殼就是一箭射去。
“假的,不是那個!”眼看着邪教徒的屍體如短線木偶一般頹然倒下,陳咬鋼心中緊張,這時候要是讓女伯爵跑了,等她恢復完畢再帶着一堆怪物殺回來,那就不是一般的難搞。
釜底抽薪,斬草除根,否則留個隱患夜長夢多,羅格守望想和索斯坦姆互通有無,必須確保兩座城鎮都是安全正常的。
布魯斯統領的身體已經快要崩潰,一旦他倒下,沒有恢復到全盛狀態的女伯爵,她的幻術對陳咬鋼來說是毫無威脅。
然而就在這時,陳咬鋼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爲他突然就發現箭矢已經用完了,手頭已經沒有拋射武器可以覆蓋全場。
“見鬼,那件盜賊法器一定在她手裡,這傢伙狗屎運爆發簡直不科學!”陳咬鋼的遠程點殺中斷,只能撲向那羣邪教徒,寄希望於女伯爵的惡靈就在其中。
當陳咬鋼貼近牆壁盡頭時,他才聽見背後遠處的兩具屍體突然爬起,朝着牆壁狂奔而去。
“媽的,有種你別跑!”陳咬鋼大怒,一劍揮倒眼前的所有傀儡,握緊焰形大劍,一劍扔向飛奔的邪教徒。
50%的概率,只要再對女伯爵的靈魂造成創傷,她必定和亞丹國王一樣,落入陳咬鋼的鼓掌之中。
可惜,陳咬鋼只能看見一具邪教徒的傀儡倒下,另一名邪教徒衝向牆壁,掏出骨王鑰匙往那牆上一插,一扇白骨之門立即出現在她的面前。
“再見,蠢貨,儘管你力量驚人,但我覺得你還是長眠地下比較好!”女伯爵猖狂地笑着,她操縱軀殼抽身遁入骨門之中,骨門瞬間消失,四周的建築結構開始變得不太穩定,眼看女伯爵就要開溜。
陳咬鋼一怒之下變身爲虎人形態,力量暴漲的他,暴怒地撞飛了門口的碎石。
頂着盔甲衝到監牢之中,陳咬鋼也只來得及看見女伯爵利用骨王鑰匙迅速位移。她一層層地穿越牆壁,速度快得相當驚人,即使陳咬鋼變身加速,他也只不過是凡人身軀,絕對沒辦法追上一隻不顧後果連續位移的BOSS。
“女伯爵一定是去找她的另一半骨灰了!凱拉,監獄到城堡的這條路,想辦法幫我攔住她!”
發現四周的活屍越來越多,陳咬鋼立即知道自己中計,被女伯爵勾引到了怪堆之中。他決定不被女伯爵牽着鼻子走,而是暴躁地衝開那羣死者,一路找向秘密通道,化身烏鴉再度起飛,變化形態瘋狂追趕。
直到虎人形態的陳咬鋼衝出了下水道,引發了平民的恐懼尖叫,他便一躍而起,如忍者一般在屋頂上連跳位移。
“快看!那是什麼怪物!”
陳咬鋼可管不得那羣人怎麼想,女伯爵連環穿牆的速度快得簡直嚇人,他只能幾口藥劑灌下去,憑藉自己的直覺衝向城堡,利用尖爪和力量攀附在牆壁之上,猛地衝進了黛安娜的寢房。
在女伯爵從牀底拿到骨灰,即將完成變身的時候,一股巨力來襲,卻被一把大劍當面捅穿心臟,整個人撞在牆上,難以置信地看着變爲野獸形態的陳咬鋼。
呆呆地望着胸口的焰形大劍,女伯爵嘴角的妝容漸漸撕裂,魚鱗般的骨灰從她身上片片落下,她步伐釀蹌地靠到牆上,隨着身形的逐漸崩潰,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怖而不甘的憎恨:“可惡,我一直以來最痛恨的就是你們這些蠻族莽夫!”
“你們根本不懂什麼計謀與戰術,卻往往打得帝國人落花流水。今天栽在你手裡,我實在是心有不甘!”
“王權沒有永恆,我的女士。”陳咬鋼劇烈地喘息着,嘴角的利齒露出同樣恐怖的嚴肅。連續的變身切換和瘋狂位移,給他的身體帶來了家的複合。許多血汗順着他金黑相間的斑斕皮毛溢出,但他依然握着劍柄。
女伯爵原本臉上滿是憎恨,可是聽見陳咬鋼說出這句話,她居然恐怖地笑了:“呵,好一個王權沒有永恆,說得好……”
自知將死,靈魂將再度墮入地獄,女伯爵居然也放棄了掙扎,而是以一股詭異的眼神盯着陳咬鋼:“但是蠢貨,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呵,捫心自問,我在歷史上發動的戰爭與殺害確實不假,但我這樣做的程度,遠遠不及東方某些國家的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的殘暴。統治者殺幾個反對者有什麼好奇怪的,你能找出哪一個是特別乾淨的?一個都沒有!”
“我本以爲你調查過我的歷史,知道我的傳說與故事,可我沒想到,你竟然和那個刺客一樣愚蠢!”
女伯爵握着劍身破口大罵:“你知道全視之心代表着什麼嗎?對任何統治者來說,全視之心代表着至高無上的話語權,那是我們必須得到的神器!就算當年殺害那些平民的不是我,換成君王也一樣會那麼做!”
“憑什麼我的血汗和努力,最終只是爲他人做嫁衣!”
“憑什麼我的功績和隱忍,到時候抵不過一件死物的一句屁話!”
“那件該死的神器從來就不該出現在世上,說什麼心眼修女與世無爭,她們擁有了最強的話語權,她們還需要爭嗎!”
女伯爵的軀體不斷崩潰,她徹底放棄了反抗,但她把仇恨和懷疑的種子,深深地播種在了陳咬鋼的心底。
“呵,你現在自詡爲蠻族勇者,替人們斬殺惡魔亡靈,你是人們崇拜愛戴的英雄,這確實沒錯,當那些人需要我的時候,他們也確實是那麼保證的。說什麼我替他們爭取到權益和土地,就讓我成爲西境女王,全是騙人的……”
“哼,看來這次我也到此爲止了,我們走着瞧……”血腥女伯爵說完最後一句,用力地拔出了大劍,她的身體整個身體突然崩解成一地骨灰,一道靈魂在尖叫中扭曲撕裂,不知她是不是又回到了地獄的位面之中。
“陳!我們沒攔住她!”當獨眼凱拉和一大幫人終於趕到城堡的時候,他們只看見陳咬鋼站在一地血紅的汗水之中,疲憊不堪地從骨灰裡挑出了一張手帕,滿不在乎地塞到了自己懷裡。
而牀上的黛安娜終於擺脫了那漫長的夢魘,虛弱的她剛剛睜開眼睛,便看到滿屋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