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咬鋼立即問道:“我不是讓你止住血等救援嗎,你怎麼還在亂跑?”
蘭登鬼鬼祟祟地說道:“沒有啦,我這種經常和女孩幽會的男人很注意儀表的啦,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大蒜。只是被咬了以後,我發現活屍對我的反應弱了一點,如果我小心潛行,它們就不會發現我!”
陳咬鋼心情複雜:“夥計,要是你流血的時候活屍都對你沒反應,那就是證明你要屍變了。坦白說吧,你到底傷得多嚴重?給我講一下,也許我到監牢裡面可以給你收屍,免得你的屍體到處亂跑。”
蘭登被嚇了一跳,大驚道:“蛤?!不會吧!我只是手背刮破了一層皮而已啊,沒有那麼嚴重吧!”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擔心我啦,哈哈哈哈,我這麼英俊瀟灑的俠盜,怎麼可能被幾具屍體放倒!鐵漢柔情,鐵漢柔情!不要不好意思啦!”
“……”陳咬鋼手指抽筋地捏彎了胸針,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他一定得把蘭登這滿嘴跑火車的死痞子給修理一頓。
言歸正傳,比起陳咬鋼這類大體型的大目標,蘭登的潛行天賦肯定是更加優秀。許多擁有隱身、潛行、僞裝、消失類技能能力的職業,在特定環境都會得到強化加成,蘭登在陰森幽暗的監牢裡如魚得水,探路工作交給他來做是再好不過。
“你們的秘密通道怎麼樣了,還能再使用一次嗎?”陳咬鋼邊走邊說,一溜煙走進小巷跳進下水道,尾隨他的幾名探子立即知趣地選擇了放棄。
蘭登回答道:“秘密通道可以使用,我們這次準備了很長時間,絕對不會突然塌方。只是我的哥哥被關在地下監牢三層,我們下來後,很多怪物就堵住了逃到地面的通道,你想進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陳咬鋼摸出寵愛寶石,利用烏鴉變身,他應該可以悄悄飛到監牢三層。
“你之前說你發現了‘女主人’的蹤跡,全部告訴我。”
蘭登賊笑一聲,摸出邪教徒的手札正經地說道:“你可真喜歡打架……我在某具屍體上找到一點東西,那些邪教徒貌似是巫師會的人。他們似乎一直供奉着某些邪神,一直在宣揚世界末日的到來。”
“關於他們的女主人,手札裡也有些記載,爲了便於理解,以下內容我將嘗試模仿他們的口吻念出來。”
星象學家說,隨着燭火之月的結束,亡靈節的好日子也過完了,那些每晚躲在城鎮裡躲避惡靈的膽小鬼們,會重新開始精彩而持久的夜生活。大晚上四處溜達的醉漢,是我們舉行獻祭儀式的不二人選,可惜西境的人口比我們想象中要少,要是我們在同一地區作案太過頻繁,領主和治安官很快就要查上門了。
隨着Frostfall,寒冷的霜降之月到來,西境的人們已經開始籌備新年了,令人遺憾的是索斯坦姆沒有知名的巫師或術士工會,否則我們就可以享受附魔材料的半價折扣了。
那些平庸的凡人,永遠不知道這片土地上埋藏着多少秘密,血腥女伯爵伊莎貝拉·法朵蘭,她的傳說深深地吸引着我們的靈魂,要是能夠找到她的遺骨,也許我們可以嘗試召喚她的靈魂。
但令人意外的是,星象學家出錯了,一場毫無預兆的恐怖流星轟擊了這個世界,將他的觀星塔給撞成一地碎片,而他本人也因爲唯一的錯誤而死。我們拿上他的遺物趕往各地城鎮,我們激動地以爲世界末日即將到來,所有人將一同死去,在毀滅與恐懼之中歸於我主的懷抱。
然而實際上並非如此,那些流星與我主的力量並非同一本源,那些流星裡潛藏着巨大而扭曲的力量,在它們附近悄悄誕生的怪物,甚至會攻擊我們這些召喚者。
在它們的影響下,我們有了驚人的發現:一些古代的骸骨正在復甦成爲亡靈生物!天吶,這真是太棒了!
只要我們有辦法掌控一顆流星,利用它的力量重建巫術教派,也許我們的主人就可以重新降臨在這個世界。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的探索學者有了令人遺憾的發現:女伯爵伊莎貝拉·法朵蘭,她的遺骨並沒有保存下來。
舊日的火刑將她的屍骨變成一堆破碎的骨灰,而且人們畏懼她的惡靈歸來,便將她的骨灰甕分別封印在了高塔深處。
我們已經掌握了一份骨灰的具體位置,它就埋藏在索斯坦姆領主城堡的下方,而另一份則藏在高塔深處。在流星撞擊以後,那座被人遺忘的高塔不同程度受損,通往大地深處的隕石坑是主人爲我們開闢的道路,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天吶,伊莎貝拉·法朵蘭……她真的出現了……我們得想辦法爲她尋找靈魂的容器,黛安娜夫人或許就是最佳人選。
啊,接觸她那黑暗而禁忌的靈魂,我感到體內的惡魔本能正在覺醒!一股強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衝擊着我的枷鎖,也許我也有機會成爲永生不死的惡魔,讓那些愚蠢的凡人全都臣服於我,哈哈哈哈哈哈……
蘭登念着那份手札,後續的內容陳咬鋼大概一聽,和他所瞭解的劇情背景略有出入,不過仍在預料之中。
蘭登說道:“真不知道這羣混蛋在想什麼,他們居然想復活歷史上的女暴君,還嫌西境不夠亂嗎?”
陳咬鋼鑽入秘道,握緊寵愛寶石準備施展召喚法術:“伊莎貝拉的邪惡力量不容小覷,如果她已經借用骨灰復活,我們必須在這裡消滅她。”
“等等,我聽見有人說話了,陳……”蘭登話音未落,陳咬鋼已開啓變身。
秘道內部不是很寬敞,只有蘭登那種身材的人才能夠勉強匍匐前進,蠻子這身材是沒辦法鑽狗洞的。
陳咬鋼化身烏鴉飛入其中,記憶這裡的地圖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難度,施法激發監牢之中的魔法火炬,一路越過沿路的屍變怪羣。只要走位得當,別剎不住車地衝進怪堆裡被打破變身,三層地牢也不過是單調的跑圖而已。
這裡的空氣充滿了陳舊、腐敗的味道,兩隻烏鴉悄悄飛下三層,陳咬鋼一眼便看見那散落一地的書本包裹。
“奇怪,異界人都這麼喜歡把日記手札到處亂扔的嗎?簡直比散落到世界各地的信件殘頁還要扯淡……”
陳咬鋼沒有解除變身,他跳到書本附近,用烏鴉腦袋撥開掀開一本手冊:“扉頁上有指紋,看痕跡還很新鮮,蘭登剛剛應該就在這裡,但他怎麼突然不見了?”
陳咬鋼觀察着地面的灰塵分佈,一串混亂的腳印延伸向地牢深處。
那裡是流星撞擊的斷層部分,通道內部散落着大量流星水晶,邪教徒在那放置了臨時木梯,幽幽的魔光將那片區域照得如同冥府大門。
不等陳咬鋼飛進去偷窺,一陣駭人的呻吟便從那通道深處傳來,跺腳吟唱的詛咒之音四面擴散。
而囚牢之中的活屍聞聲躁動,陳咬鋼低頭看去,兩側的牢房內伸出了難以計數的潰爛手臂。不知蘭登遇見了什麼,他似乎走得極爲倉促,只見牆上歪歪斜斜地刻着幾個字母,依稀是某個傳說的代號縮寫。
“不能回頭的小巷……呵,這種低級恐怖神話傳說,不就像盤在車胎上的橘貓一樣常見嗎?這可不是什麼異界通道。”
陳咬鋼默默猜出了標記的含意,可惜他沒有時間去管蘭登,一路飛進碎片通道,立即感覺到了深坑下方的混沌能量。
“躁動不安,如火燒心,光是靠近一些就快把烏鴉羽毛都燒掉了,混沌派系的持續傷害果然一如既往的噁心……”
變身帶來的90%易傷實在太恐怖,陳咬鋼避開能量輻射強度最高的區域,邪教徒們利用隕石坑進入遺忘高塔的底層,他必須搶在女伯爵得到2份骨灰之前,將她重新踹回地獄。
獻祭密室之中,石棺早已被邪教徒撬開,威廉領主一夢醒來便發現他被綁架了。不管他如何掙扎,邪教徒也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那石棺內部灌滿了猩紅的液體,不知是那是邪惡儀式的附魔材料,還是用生祭手段抽取的精華之血。
威廉領主平時看書較多,他當然知道索斯坦姆的高塔深處,原本是女伯爵用來處決背叛者,剝奪他們感官器官的地方。
可是隨着邪教徒的吟唱,地面的猩紅符文逐漸被點亮,那洋溢滿棺的謎之液體,漸漸蛻變爲詭異的暗紅,一團團人頭大小的氣泡從中冒出,黏稠而怪異。
看得出來,那池液體的濃度已經相當之高。
邪教徒把威廉領主推到棺材附近,用一把獻祭小刀在他手腕劃破,一刻不停地將他的血液,與女伯爵的骨灰撒到棺材之中開始攪拌:“偉大的伊莎貝拉·法朵蘭,傳說之中的血腥女伯爵,您的僕從以帝國雄獅之血脈獻祭召喚您!”
威廉領主痛得眼淚直打轉,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池液體越來越暗。
直到液體表面乾涸到快要乾裂,宛如一池枯萎皺縮的玫瑰花瓣,那暗紅的深處才猛然伸出一隻蒼白的手,牢牢地抓住了邪教徒用來攪拌的法杖。
邪教徒們興奮地大喊,臉上的血管卻因爲棺材中的白手而不斷扭曲,他們發了瘋一樣地割腕放血,讓地上的猩紅符文再度充盈明亮起來:“快,加大力度,我們就要成功了!”
……
當陳咬鋼一路避開陷阱,趕到高塔深處之時,他只來得及看見一位皮膚蒼白的女人,站在一片邪教徒乾癟的屍體之中,威廉領主不知死活地倒在棺材旁,看起來獻祭儀式剛剛完成。
她穿着女伯爵的遺物鎧甲,玩弄着一把鋒利無比的幽魂匕首,過於猩紅的嘴脣彷彿能吸走他人的視力,讓人們在她那細緻而邪氣四溢的五官上,陷入相當時間的呆滯。
“呵,瞧瞧是這是誰來爲我接風洗塵了?這是一位視死如歸野蠻人,還是一位自命不凡的德魯伊?”女伯爵轉過臉來,身形如雲霧幻影一般消散,下一秒她便出現在陳咬鋼身旁,一把幽魂匕首瞬間地朝着心臟刺去。
“把你的靈魂交給我!”
卻是血腥女伯爵低估了陳咬鋼的預先準備,在那刀刃碰到盔甲之時,胸甲上的太陽紋章猛然變得清晰。
陳咬鋼扭身轉動,瞬間利用盔甲的防護性能讓女伯爵的攻擊判定爲偏斜丟失,翻身撈起焰形大劍,毫不留情的揮砍而去。
女伯爵的嘴角輕輕扭動,凝成一張嘲弄的笑容,她單手握緊匕首格擋,硬擋了一招大劍重劈,卻連退幾步,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蠢貨,你以爲你在幹什麼,我是女伯爵伊莎貝拉·法朵蘭,真正的王位繼承者!”
“你自以爲是討伐惡魔的英雄?還是挑戰邪惡的勇者?索斯坦姆是我的地盤,我纔是這座城塞真正的主人!”
“那又怎麼樣,你還是要死在這裡。”陳咬鋼翻滾挪步,連續逼近剛剛復活的女伯爵。每當幽魂飛刀快要擊中要害時,他便順勢扭動,整套附魔盔甲彷彿鍍了一層粘油一般,任何攻擊都會被他最大限度地減少威力。
自己的攻擊手段完全被化解,女伯爵滿臉惱怒,在招架後退之後猛地一跺腳,身形突然變得透明,石棺中的暗紅黏液隨之爆炸。
這一幕,看得陳咬鋼眉頭緊鎖,這破BOSS果然不講道理,還沒砍她幾刀就直接跳到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