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有素的廖芳,這一腳上去,踹得潘安瞬間蹲下身子,痛苦十分。
但潘安也不是吃素的貨色。就在他痛苦蹲下身子的那一刻,右手已經往腰間上摸去。
可他這一舉動,哪裡逃得過廖芳那明眸善睞敏銳的雙眼?他要掏出腰間上那把防身手槍。
說時遲那時快,廖芳對準着他摸槍的手,猛地又飛起一腳,接着重重一拳打在他的太陽穴上。
潘安那肥胖的身軀轟然倒了下去。
廖芳迅速掏出手銬,以嫺熟流暢的動作,將其兩手反銬在背上,同時把他身上那把防身用手槍卸了下來。
三個女人之所以故意要與潘安磨了一陣嘴皮子,一是雲雁要證實自己的父親和懷宸的爺爺是不是被潘安父親迫害?是不是他父親三十年前扣留了自己寫給心上人的所有信件?是不是潘墩存心要拆散自己和心上人深厚的感情?這些年來,是不是潘安故意陷害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二是擔心他身上那把防身手槍。因爲潘安二十四小時,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槍。
聽到房間裡有動靜,早在門外蹲守的兩位特警衝了進來,隨即王思民、王子晟、廖東、老陶和小葛也緊跟進來。
看到潘安已經被廖芳反銬起來,而且還躺在地上哼唧哼唧的叫個不停,大家這才鬆了一口緊張的氣。
“沒事,你們先出去暫時迴避一下,我三姐妹還有話要問這個畜生。”廖芳一邊對王思民說,一邊把潘安那把手槍交給他保管。
王思民懂得三位美女的意思,也就叫其他人又退出了接待室。
廖芳返回,又來到潘安跟前,這傢伙也剛好從地上爬了起來。就在潘安尚未站穩之際,廖芳又是一大腳上去,潘安雙膝撲通地跪在地板上,廖芳接着對準他那肥胖的臉頰“啪啪”就是兩大巴掌。
“剛纔還膽敢對我三姐妹非禮,這兩巴掌先讓你醒醒腦。”廖芳又道:“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三姐妹到底是誰?是不是那種可以隨意欺負的羸弱女子?”
“操你娘個瘟逼妓女,竟然敢打老子。”潘安歇斯底里的罵。
到目前爲止,潘安還不知道這三個女人到底是誰,更是不懂得,面前這位像男人一樣的女子,手腳怎麼如此利索,而且還佩帶有執法人員纔可以使用的手銬。
廖芳倏地從腋窩下掏出那把漂亮的轉輪手槍,突然抵住潘安的頭顱,怒斥道:“本姑娘還是黃花閨女,你竟敢罵老孃是妓女?如果再罵一句,信不信,老孃這就一槍崩了你的腦袋。”
潘安頓時傻了眼,不再敢作聲。
此時此刻,他突然想到和心生疑問:從昨天晚上起,在省城身居要職的大伯,手機爲何不再接通,就連伯母、堂哥、堂弟的手機也都是如此?他在柳江那二十七個主要兄弟,早上十點之前還有說有笑的給他打電話,怎麼到了十一點過後,個個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了任何音訊?平時像條狗一樣,對自己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的駕駛員張仁江,中途爲何突然變卦?還有,給吳婷打電話,讓她在辦公樓下等他一起去繼續收拾懷宸,可她等了那麼長時間,既然不見到自己過去,爲何不打電話過來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吳婷跟自己一樣,又出什麼事了?再說,這三個漂亮的女人怎麼無緣無故地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開始還以爲懷宸的老婆親自上門來求情,另外兩個女人應該是她請來獎賞自己。想不到,她們不僅沒有說出半句求情的話,反而對幾十年前父親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倍感興趣。這又是怎麼回事?潘安雖然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他已經意識到來者不善。何況這位像男生一樣的女子身上居然還佩帶槍。他知道,她手上這把漂亮的轉輪手槍,只有省城以上的警察纔有權使用。
想想這些異常現象,潘安最後確定自己應該又要出事了。也就是說,應該是自己的末日到了。但他又不敢完全相信這是事實。因爲他父子幾十年積攢下來的人脈,不可能就此毀於一旦。他甚至不敢相信,也不可能相信,懷宸能有那麼大的能力來反制自己。
至於潘安是否相信,那是他的事。但有一點,他必須相信,他的末日真的來到了。
他的種種疑惑和想不能通,基本上都是事實,但有一點他想錯了。他的情婦吳婦並沒有出什麼事,而是吳婷在樓下等他時,一位牌友匆忙告訴她,柳江縣城突然空降了很多神秘人物,並且有很多單位有頭有臉的人都被抓了起來。
聽到牌友透露這一消息,吳婷意識到大事不好,並確定兩度被抓的潘安,這一次肯定是要完蛋了。她怕連累到自己,一溜煙就跑回林業小區父母家中躲了起來,根本就不敢出門,哪裡還敢給自己的姘夫打電話。
吳婷風騷,道德敗壞,自從夥同潘安陷害前夫懷宸後,雖然口碑一落千丈,但是,她從來不參與潘安一夥幹過見不得人的違法勾當。所以,這一次的抓捕行動,她的名字並在列。她躲在家裡,只是做賊心虛而已。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在我這裡撒野?”潘安面對廖芳手中黑洞洞的槍口,雖然被嚇得瑟瑟發抖,但他還是壯起膽量責問。
子玥上來把廖芳手中的槍壓下,意思是讓妹妹暫時收槍。廖芳當然要聽從二姐的話。
“潘安,你爲何一次又一次害我老公?”子玥手指戳着潘安的額頭,悲憤地發問。
“我剛纔不是說過了,如果我不先發制人,他就會報復我。所以我必須搞死他,才得以安心。”潘安死皮賴臉頑固地答道。
“啪”王子玥一巴掌上去,潘安的右邊臉頰,響得十分清脆,立即現出五條像火條一樣的手印。
“啪”王子玥又揮上一巴掌,這掌聲響得有些圓潤,但潘安左邊的臉頰顯出的手印比右邊還要紅亮。
“你居然拿大便侮辱我老公,還用鐵針殘忍地扎破他的八個手指,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今天老孃讓你嚐嚐厲害。”
王子玥說罷,攥起憤怒的兩個拳頭,對準潘安的兩邊臉頰,左右開弓,如雨點般不顧一切地不停地打上去。打得她大汗淋漓,大氣小氣喘個不停。最後兩腳並用,專朝潘安的肚子,又飛上去幾大腳,把潘安打得天昏地暗,鬼哭狠嚎似地叫個不止。
見王子玥稍停下來,潘安隨即罵道:“你這隻母老虎,今天是走不出這棟房子了。即使走出,也走不出柳江縣城,你死定了......”
“啪!”
早就義憤填膺的雲雁,不等潘安罵下去,一步上前來,也是一記重重的巴掌。
“你這隻母老虎,看起來還蠻有修養的,怎麼也要動手打人來了?”潘安捂着浮腫的臉,傻逼地問。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嗎?”雲雁問。
“你到底是誰?竟敢夥同這兩個妓女上門來爲非作歹?”潘安依舊嘴硬,因爲面前這三個女人,他根本就不看在眼裡。
“冊那娘額老逼!”雲雁先用上海話臭罵一句,然後“啪”的又是一巴掌上去,“老孃就是雲星的女兒,就是懷宸的第一任女友,你瞎眼了?”
“不可能。”潘安不相信地硬撐着。“按推算,雲雁應該是年過半百的老女人了,你這麼年輕,不可能是懷宸的第一任女友。絕對不可能!”
雲雁爲了讓潘安死心,從包裡拿出身份證,捏在手上湊近他眼前,“看好了。側拉娘則爛瘟......”雲雁接連用上海話來罵人。因爲她深惡痛絕,忍無可忍,修養和形象對面前這個畜生都不如的潘安,已經不得重要。
“你說什麼?”潘安肯定是聽不懂雲雁在罵什麼。“什麼叫做側拉娘則爛瘟?”
雲雁氣得七竅生煙,伸出一隻手指,狠狠地戳着潘安的額頭,“操你孃的爛逼,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臨到臨頭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潘安突然大笑,而且笑得青面獠牙,笑得地動山搖。“不管怎麼樣,你這輩子跟懷宸永遠是絕緣了。一是懷宸現在已經變成廢人,”他指着王子玥,“二是她已經搶走你的心上人了。”又道:“你千萬不要恨我父子。如果恨,就恨那個年代,恨自己生不逢時。最主要的,還是去恨這個漂亮的妓女。”
“啪!”王子玥上來又給他一巴掌,訓斥道:“什麼年代?什麼生不逢時?意識形態的東西,恨可以恨,但那隻能是短恨。我們三姐妹與懷宸的關係,那是愛深情長,你想用三言兩語來挑撥我們的關係,簡直是白夜做夢。”
“啪!”廖芳上來也是一巴掌,接着像雲雁一樣,一隻手指狠狠的戳着他的眉心,“醒醒腦吧潘安,我三姐妹今天爲什麼同時出現在你這裡?”
“啪!”雲雁又補上去一巴掌,“你還以爲真能拆散我和懷宸的關係啊?現在我們三姐妹戮力同心,還有懷宸,四家的力量,我看你還有什麼本事,繼續爲非作歹?你做夢都想不到,你父子拆散我和懷宸不成,反而迎來的是四家人的同仇敵愾。”
“啪”“啪”“啪”,三個美女又輪番一人一巴掌狠狠地給摑上去。摑得潘安當場直接懷疑人生,只知道在那裡呆若木雞。
知道三個美女發泄心中的憤恨已經差不多,王思民、王子晟、廖東等人,這才走進接待室裡來。
看到走進來的人當中,還有兩位精幹的年輕人手中握着槍,潘安心中推斷應該是警察,像是見到了救星,馬上嚷道:“來得正好。這三個瘋女人把我打成這個樣子,快把他們抓起來。快!”
一想到懷宸被潘安殘忍迫害的場景,王思民早就怒氣填胸,殺死麪前這個潘安的想法都有了。聽潘安還在囂張,他一步上前,不由分說,飛上一腳,直把潘安踹倒在地上,並罵道:“多行不義必自斃!”
潘安當然認識王思民。
三年前,王思民出任高原巡視組組長時,由於柳江縣多名羣衆聯名控告潘安長期欺壓百姓,私設賭場,甚至草菅人命,無惡不作,強烈要求除掉此人,否則當地老百姓就無安寧一日。當時,鑑於身居要職潘山的干預,後來就只叫潘安到林城單獨談話。意在先警告,如屢教不改,就秋後算賬。後來就有了潘安在柳江醫院住院部被王子玥手機視頻裡的人嚇得下跪的場景。
王思民那憤怒一腳和等於宣佈潘安末日已到的那一句罵,並沒有完全打消潘安死灰復燃的幻想。他從地上努力地爬了起來,帶着戲謔陰笑道:“王思民,聽說懷宸的老婆就是你的情人,你是玩飽了才送給那個憨包。對吧?”接着以警告的語氣道:“你還以爲自己能嘚瑟多久?你很快就被查辦了。而且我估計,你比我死得還要慘。哈哈哈......”
這個無恥的潘安,竟然公開污衊自己長達二十多年的老朋友,肆意踐踏和侮辱自己妹妹清白,王子晟氣得快要噴血來了。只見他怒火中燒,一步上前,對準潘安的胸口,飛起一腳。
潘安被這兇狠一腳,踢得臉色發青,躺在地上痛苦地咳個不停。
“你是誰?竟敢打老子。”潘安斜着眼睛看王子晟,吃力發問。
潘安還想不服,還想硬撐,還真以爲柳江的天就是他的天,柳江天上的雷亦由他統管。天那麼大,雷是那樣的威猛,誰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和膽量,敢動他一根汗毛?
“啪啪啪”又是連續三大巴掌。
摑人者,廖東也。
“你算什麼東西,狗屁都不如,還想繼續誣衊好人?再不閉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潘安忌日。”早就被氣得毛髮倒豎的廖東指着潘安的鼻樑怒斥道。
今天的潘安算是夠受的了,先後捱了幾十個巴掌,還被踹了十幾大腳尖,尤其是挨三個女人的巴掌,可以說是他人生中最大恥辱的一天了。
“把他帶走。”王思民對兩個特警下令。“依法從快從重從嚴處理,決不手軟。”
特警剛把潘安押上車,王思民的手機突然響起。他一看,原來是高院的唐朝榮打來電話。
“王組長,懷宸的妻子,王子玥在你那裡嗎?”不等王思民說話,對方就急着問。
“在啊!”王思民感覺事有不妙,趕忙問:“什麼事?”
“快叫他妻子過來。快啊!”唐朝榮說話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急。
“你們在哪裡?”王思民也急起來。“到底是什麼事?快說!”
“我們在柳江縣醫院搶救室門口。醫生說,懷宸由於流血過多,快不行了......”
“啊!”耳尖的王子玥突然尖叫一聲。“媽哎!懷宸你千萬不要拋下我們母子啊!嗚嗚嗚......”
接着雲雁和廖芳也同時失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