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路之上都沉默不語,很快的就到了醫院的前面。.
樸曉琴猶豫了一下,對朱容容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我就先不跟你回去看望你娘了。”
朱容容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同樸曉琴說別的,她就一個人徑自走了出去。
樸曉琴知道自己剛纔說多了話,以前端木雅告訴了朱容容,說自己暗戀劉紹安,已經讓朱容容對自己有了心結,而今她又知道劉紹安的想法,當然也讓朱容容覺得很不忿了。
當然,這也只是一時的情緒,朱容容也不可能永遠的生她的氣,朱容容沒精打采的回到了病房裡。
她娘見到她的樣子後,便問她說道:“你填好學校了嗎?”
“填好了。”朱容容淡淡的回答。
“填了哪個學校?復旦大學?”
“清華大學。”朱容容回答說道。
“什麼?你填了清華大學?”她娘愣了一下,對她問道。
“不錯,是填了清華大學。”
“北京的消費水平那麼高,那些學校的學費會不會也很高啊?”
朱容容搖了搖頭,對她說:“林老師說給我申請助學貸款。”
朱容容的娘這才臉上稍微露出了一絲歡喜,說道:“這樣就好。”
朱容容坐在那裡,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她腦子裡完全都被劉紹安三個字給填滿了,不管怎麼樣,劉紹安是給她留下印象最深的人了,在她的心裡,最重要的人也是劉紹安。
她在那裡發了很久的呆,就聽到有人叫她說道:“容容,我從下面帶了點吃的,你要吃嗎?”
朱容容擡頭一看,跟她說話的人是侯樹勇,侯樹勇正從下面買了一點吃的走上來,朱容容搖了搖頭說:“不用了。”
“我聽你娘說,你今天去報了志願,以後可以上大學了,恭喜你啊。.”
聽了她的話後,朱容容木然的點了點頭。
侯樹勇又在一旁邊吃飯,邊說道:“其實我小時候也很想上大學,可是我爹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讓我去上學,所以我只是上了小學三年紀就畢業了。現在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幾乎什麼字都不會寫。”說到這裡,他便有些自嘲的喝了一口湯。
侯老頭的身體好了很多,這兩天沒事的時候他一直去醫院下面溜達溜達,侯樹勇回來可以陪着梅素花了,侯老頭也沒那麼緊張了。
侯樹勇雖然性子很暴,經常和侯老頭吵架,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是很深厚的,他對他的媳婦梅素花也照顧得無微不至,雖然梅素花沒有醒過來,可是他每一天都在期待着梅素花能夠醒。
朱容容的娘聽了侯樹勇這番話後,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神情,她臉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對他說道:“你……你恨你的親生父母嗎?”
“恨,當然恨了。他們最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的話,我一定會打斷他們的雙腿。我倒是很想問問他們,當初爲什麼不要我。”侯樹勇越說越生氣,他又狠狠的攥着拳頭,在牀邊上打了一下。
朱容容看到他的樣子,也不敢說話,而朱容容的娘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起來。
侯樹勇吃完飯後,他就和朱容容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過了沒多久,忽然有人走進來問道:“請問一下侯樹勇和朱容容是不是在這病房裡面?”
朱容容站起來說道:“我就是朱容容。”
侯樹勇拍着胸脯:“我是侯樹勇,你們是誰?”
那兩個人便把證件拿了出來,其中一個人舉着證件說道:“我們是交警大隊的,我們想請兩位回去跟我們協助調查。”
聽了他們的話後,朱容容愣了一下,便問他:“調查什麼事情?”
那個人便自我介紹說道:“我姓楊,是交警大隊的隊長,你可以叫我楊隊長。他是我們交警大隊的隊員,名字叫做孫小鋒,你們可以叫他小孫。我們今天請兩位回去,主要是想談一下關於孫月明撞到梅素花的事情。”
朱容容聽了後,不禁覺得很奇怪,上次孫月明不是強迫他們簽了和解書嗎?後來朱容容告訴侯樹勇說,那和解書上的簽字並不是侯老頭籤的,而是她籤的。難道說這段時間侯樹勇又在狀告孫月明瞭?
朱容容轉過頭去,走到了侯樹勇的身邊,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服,對他說道:“樹勇哥,你又告過孫月明嗎?”
侯樹勇茫然的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我這段時間光在這裡照顧素花了,我倒是想告那女人呢,但是我又沒有錢,我又沒有門路,我怎麼告她?”
楊隊長聽到他兩人的對話後,笑呵呵的說道:“你們兩位不必緊張,這件事情是我們年縣長親自吩咐下來的。年縣長說了,一定要給老百姓一個公道,所以我們纔想把幾位請回去協助調查。”
朱容容點了點頭,她和侯樹勇都覺得很奇怪,他們又不認識什麼年縣長,年縣長爲什麼肯爲他們出頭呢?但是這總也不是一件壞事,於是朱容容和侯樹勇便跟着楊隊長和小孫一起上了他們交警大隊的車。
很快,那車便開到了警察局,他們兩個下來到了公安局裡。朱容容不是第一次來公安局了,但是侯樹勇卻是第一次來,侯樹勇不禁緊張得打哆嗦,朱容容向他搖了搖頭,安慰他,示意沒事。
很快的,他們就被帶到了樓上的一間房子裡頭,楊隊長把他們請到裡面,讓他們坐下,還吩咐小孫給他們倒了水,對他們說:“你們兩個先在這裡等着,我們去把孫月明給帶過來。”
過了沒有多久,孫月明就被帶了進來,孫月明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看,她走進來後,看了朱容容和侯樹勇一眼。
侯樹勇不禁有些怒了起來,他指着那孫月明,說道:“就是你把我老婆撞成現在這樣的,我跟你沒完。”說着他又上前去打人。
朱容容連忙拉住他,小聲對他說道:“樹勇哥,你不要這麼激動,這裡是公安局啊,你要鬧出什麼事情來,你也要坐牢的。”
侯樹勇不禁有些害怕,這才重新坐了下來,俗話說民怕官,他心裡自然也是很害怕這些公安。
孫月明坐下來後,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她今天並沒有化妝,衣服也只是穿了最普通的休閒裝,樣子看上去十分的憔悴,兩隻大眼袋低低的垂着,臉上的皮膚不好,看上去斑斑點點的,跟之前在電視裡的形象,和她化過妝後的形象跑判若兩人。
倘若不是他們說這是孫月明的話,恐怕朱容容見了後都認不出來。
楊隊長在桌子面前端坐了下來,他緩緩的說道:“今天這事我之所以把你們全都請到這裡來,是想再繼續瞭解一下情況,看不看能不能達成民事和解。要是能夠達成和解的話,這件事也算是完美解決。”
“絕對不民事和解,我一定要告她,告到她傾家蕩產,告到她坐牢。”侯樹勇指着那孫月明非常生氣的說道:“現在我媳婦還躺在牀上呢,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稍安毋躁。”朱容容輕輕的拉着他的手,對他說道:“侯大哥,你先不要這麼着急,我們靜觀事態發展。”
楊隊長拿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水,這才望了侯樹勇一眼,對他說:“這位小同志,你心情不好,我們也能夠理解,畢竟現在受到傷害的是你的親人。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呢,如果你在這樣告下去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勸你不如就這樣把事情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侯樹勇堅決的搖了搖頭,說:“我是不會答應的。”
那楊隊長低下頭去想了想,對他說道:“你就算是非要告她,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罪名,她也不一定會坐很久的牢。再說了,她撞你老婆也完全是無心之失,我們交警大隊也爲她做過酒精測試,她當時並沒有喝酒。”
“她喝酒了。”朱容容“霍”的站起來,指着孫月明,非常惱怒的說道:“我確定她喝酒了,因爲當時我也在案發現場。我看到她撞了人之後,還想再繼續撞第二次,從素花姐的身上碾壓過去,於是我就上前去阻止住了她,我還敲開她的車窗,她當時還很囂張的跟我說,要是誰敢得罪她乾爹的話,就讓我等着瞧,我印象特別深刻。我可以確定她當時喝過了酒。”
聽了她這番話,那楊隊長臉上變得凝重起來,他對朱容容說道:“這位小同志,你這麼說,是不是質疑我們交警大隊的判斷了?”
“我並不是質疑你們交警大隊的判斷。”朱容容搖了搖頭,“我只是實話實說,我真的是看到過她喝過酒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你們交警大隊驗出來的竟然是她沒有喝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