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護着家,護着自己的男人,更要能護着自己平平安安,如此,方有本事護着他們自己的下代。
顧晨這孩子他很看好,初次見面,他還能隱隱感受到她身上有一股子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眼裡的冷冰跟雪山上經年不化的冰雪般,冷漠到沒有一絲溫度。
當時他心裡還有一點猶豫,這樣的女孩子氣場太過於強盛,還有一點外露,只怕不是自家孫子能攀上的。
現在的她,眼裡的冷漠雖然未少,可那般讓他都驚駭的殺伐之氣卻是收斂了,就跟藏在霧裡的山,只有撥開那層霧,才知道山到底有多巍峨。
眼下他這把老骨頭能走能動,必要好好帶帶她才行。多好的一根苗子,好好培養培養,真說不定能出位女將軍。
這人心,不能亂,但又不能太淨。
太淨的人,想事不復雜,在政道上是犯了大忌,你凡事想太簡單了,別人話裡又話還能悟不出個門道出來,也別想在這方面有什麼建樹了。
太亂呢,也不成,太亂就喜歡胡思亂想,看誰不順眼時,就想咬誰一口,這也是大忌,你看別人不順眼,別人看你也未必順眼。一不小心,又樹敵了。
他得要告訴她,趁他還在,還能提醒她的時候,提前地告訴她,一邊教,一邊讓她自個琢磨,以她的聰慧,這塊玉用不了多久就成器了。
顧晨自與段昭安相處後,在待人處事上面少了以前的冷漠,多了幾分圓滑。故而在老爺子面前下意識地會收斂收斂,儘量讓自己別顯太老成。
京城裡人多嘴雜,太過鋒芒畢露反而是過尤不及。
該藏拙,還是得藏拙才行。
她一藏,任老爺子道行再深,在這位曾經同樣是掌三軍的大帥面前,他也是看不透她的。
老爺子這麼一問,顧晨更能肯定老爺子是真在考量她。
眉心微微斂起,不經意,那一身的隨意息數收斂起來,她的坐姿雖未變,但氣息已是大變,有一種不動有如山般的沉着冷然。
目光擡了少許,如月光般冷涼的眼看着老爺子,從容地開了口,“如果說,對方還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面的話,不管昭安有沒有出面都無濟於事。老爺子您都說了,能盯上紀家的人豈非尋常人等。還同時把段家也拉下水觀察的,更是少之又少了。”
“合不合適,不是看我們段家的合不合適出面,而是看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們若是想知道紀段兩家的關係,大伯母與紀姨兩人是本家姐妹,兩家走近又有什麼好驚訝的呢?大伯母關心一下自己的侄子,讓昭安出來幫個忙,難不成別人還會說什麼呢?”
“如果說暗處的人真只是爲了想知道紀段兩家關係如何,那他這一招用得可不太靈光了。依我來看,此事並沒有想要針對段家的跡象。”
段老爺子對顧晨的回答還算是挺滿意,最少,這丫頭心裡知道放一個什麼樣的煙幕彈。長媳與紀家媳婦的關係,……昭安出面,確實讓人無話要可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