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機場,向來大爺的李熠竟然先到了,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裝,看上去冷硬而霸氣,特別有氣質遠遠看上去,就知道是有錢的主。
我加快了腳步,小碎步跑到李熠的身側,他低頭瞥了我一眼,我媚俗地朝着他一笑,做着符合自個身份的事。
身側的趙柏峰掃了我們一眼,手搭在李熠的肩膀打趣着說“鬧彆扭了?我都說了,女人該寵的時候就要寵,該教訓的時候就要教訓,不然她們會變得越來越自以爲是,持寵而嬌的。”
李熠揮開趙柏峰的手,眉鋒挑起不悅的責備“你管得真寬,老子的事,用不着你來理。你還是多留點心,處理好自個的事情吧!”
李熠講完便轉身走人了,我也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面,趙柏峰在後面大喊“那事算我不對行了吧!我和你都有25年的革命感情了,你也懂我是爲了你好。”
李熠頭也不回地進了安檢,由於有上次的經歷,我又善於學習,倒是沒弄出什麼丟臉事。在我坐下時,正要拉安全帶繫上,李熠先一步捉住了另一頭,湊過來要幫我係安全帶。
我那消受得起,客氣地笑着推脫“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了。”
李熠抿了抿脣,眉間有了輕微皺紋,我規矩地收回了手,他要系安全帶就係唄,他給我,我就受着,不要違揹他就可以了。
李熠湊近了我,我們的距離很近,今天他噴了古龍水,經典的柑橘芳香香型香水經過重新調製,加入了神秘的藥水和木質調的香根草氣息,扮演了代表剛毅的重要角色。
我們捱得很近,有點像偶像劇的場景,不過可惜了,身份錯了,便什麼都是不對的。
飛機緩緩起飛了,我仍有點不適應,倒不至於尖叫,爲了一個小顛簸而慌張不已。李熠打開了文件,專注地看着,他認真時,毫無往常的痞樣,而是有種指點江山的魄力,可能認真的男人都會更有魅力。
我胡亂地抽出了一本書,那是一本娛樂新聞的書,我看到封面上是呂嬈的照片,長髮飄飄,清新脫俗,她要參入大製作了。片中的男豬腳的名氣特大,凡是和他搭過戲的女豬腳,她們都會一夜爆紅,我都能想象到呂嬈的未來了。若是不出什麼意外,肯定是大紅大紫,走向康莊大道,得償所願。
我仔細地看着有關她的報道,出身在一家普通的工人家庭,媽是家庭主婦,爸爸是個工人,打小就喜歡演戲,後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考上了戲劇學院。原來這個世界,只要你夠有能耐,什麼都可以改變的,包括你的身世和身份。
我自嘲地笑着合上雜誌,躺在座位閉上眼睛假寐,儘管昨晚沒睡着,我仍是睡不着,腦殼那裡很疼,太陽穴繃得緊緊的。一路上,我和李熠都相對無語。
wωω¤ Tтka n¤ C ○ 我們尷尬的相處方式,僵持到我們回到了深圳。剛到了深圳,打開發現,明哥給自己打了很多電話,我正尋思着等會找個角落回電話,又響了,明哥兩個大字蹦出來,搞得我的手裡握着炸彈似的,非常忐忑不安。
我連忙要掛電話,李熠銳利的目光已掃了過來,他冷淡地說“接!”
我怕惹怒李熠,自然不敢接了,別瞧着他看上去很平常,變臉的速度比嬰兒有過之無不及。
這iphone4s可是我前兩天才買的,他砸我的,又不是花自個的錢倒是不心疼,我疼啊,迅速掛掉電話,迎上前諂媚地說“不接了,反正也沒什麼事。”
又響了,我嚇得心臟砰砰地亂跳,捉住了,警惕地望着李熠,他冷冷地瞄着我,強硬地命令道“馬上接,不然我幫你接。”
他的語氣太嚴肅,絕對不是開玩笑,我最好還是聽他的話,否則有得苦頭吃了。我百般不願地轉過身,接通了電話,話筒那邊傳來明哥焦急的聲音“雙雙,你到了嗎?我怎麼沒見着你,我在飛機場了。”
明哥的聲音太大了,我和李熠又靠得太近,還有什麼狗屁iphone4s,隔音效果真差勁,我肯定李熠是聽見了。我很後悔自己告訴明哥,自己下午回去,現在明哥居然跑來了飛機場。
我擔心李熠會對付明哥,含糊地應着“好,我知道了!”
我如同被老公捉姦的老婆,敷衍幾句掛掉電話,回過頭緊張地看向李熠,我怕他會去揍明哥,收拾明哥。我信李熠會幹出這種事情,但絕對不是因爲他喜歡上我,而是強烈的佔有慾和征服欲。
男人都有些自負,他們往往想通過征服女人的身體和心,來證明自己的能耐,偏我的心是屬於明哥的,所以李熠該不甘心的,也許是因此,他纔會對自己特別,畢竟征服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更有自豪感。
李熠的神情卻平靜如水,深邃的眸子掀不起一絲波瀾,我更慌了。他發怒了,朝我發火,反而可以猜出他的想法,此刻,他一言不發,僅是淡漠地望着我,搞得我都猜不出這丫到底想怎麼樣?
我湊上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胳膊,低聲細語喊“李老闆!”
他宛如被蛇咬,甩開我的手,皺着眉直直地盯着我,然後大步流星地走到提款機前,動作利索的抽出一大疊的紅鈔,他的動作太唐突,我都猜不出他要幹什麼。
李熠拿出一沓紅鈔出來,那厚度起碼都有四五萬,他把錢塞入我的手裡,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牛哄哄地說“滾吧,你可以滾蛋了。”
我被驚呆住了,真的驚呆住了,若是有個人經常揍你,打你,忽然有天他拿着一顆糖給你說,你吃吧,你肯定會驚訝,隨後你會懷疑他是不是有更可怕的陰謀。
我往後退了兩步,急忙咬着頭,手也劇烈地擺着說“不用了,我不要了,你不是送了我項鍊嗎?那個也挺貴的。”
李熠半眯着眸子,犀利如刀的目光刺向了我,他一字一句地問“你要不要?”
這麼多錢說不心疼是假,我起碼要陪吃陪喝上兩個月才能拿着,有時候嘴巴說幹了,吃得胃出血,才能讓客人塞上1000元的小費,可是我沒膽子拿錢,李熠的性子太變幻莫測,實在猜不透。
他也不多數,揚手把錢撒開了,紅色的鈔票如同紅雨飄散開來,他從容地在紅雨走開,我真的呆住了,這二貨也太能裝逼了。
紅鈔飛得到處都是,中國國民的素質大家都懂得,一大幫人衝上來哄搶,邊撿邊喊“快點撿錢,快點啊!”
媽的,我的心在滴血,也不管什麼了,蹲下身趕緊撿錢,可圍觀的人太多了,對於錢,大家都太積極了,我大概撿到了五六千而已。
我見有個中年男人手裡拿着一大堆錢轉身要走,飛似的衝上前攔住他說“這是我的錢,你還給我。”
中年男人連忙把錢往懷裡塞,仗着自個長得比我高,仰着頭理所當然地說“這個鈔票上寫有你的名字嗎?憑什麼說是你的?我是在地上撿,那麼多人都撿了,你怎麼不一個個攔下來,搶回來。”
我咧個去,我見過厚臉皮,沒見過那麼厚臉皮的,老孃住了一個星期的醫院,陪李熠那個混蛋睡了那麼多次,才賺來的錢,就連小姐的錢都要搶,真他媽不人道。
我也火了,撲上去捉住男人的胳膊硬是不鬆開,紅着眼罵“這是我的錢,你撿到我的錢,你還給我。”
在金錢面前,所謂的紳士風度全部都去見鬼吧,其實我們中國男人某些方面挺沒品的,男人急了,也顧不上什麼,掰開我的手用力往前推,我站不穩重重地摔倒在地,男人撒腿就跑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也不講究什麼素質了,反正大家都不要素質了,只能用粗話來發泄內心的不滿,我對着男人的背影破口大罵“我操你媽,操你祖宗,我詛咒你過馬路被車撞死……”
我無助地坐在地上,罵得正起勁,耳邊忽然傳來溫柔的聲音“雙雙,你怎麼了?”
我驀然回首看到徐俞文站在不遠處,關切地望着我,那目光是隱藏不住的關心。不似歡場妹子的虛情假意,其實人家徐俞文也用不着對我虛情假意,反正他沒什麼要求自個的。
我不好意思地要站起來,真是夠丟臉的,他把手伸了過來,食指長得很好看,白皙而修長,看上去就是錦衣玉食公子哥的手,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心也是暖暖的,就跟握着小孩子的手似的。
他拉着我起來了,我拍了拍屁股摸着鼻子尷尬地說“好巧啊!”
“是啊,好巧,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徐俞文伸手把我額頭凌亂的髮絲別再耳後。
他的動作太自然而然,可對於我太突然,深吸了一口都忘記吐氣了。他凝視着我的眸子問“你是丟了什麼東西嗎?我有個朋友是在這裡工作的,我幫你找回來吧!”
“真的?”我不確定地問。
他堅定地點頭,但我想一想算了吧!那些人十有八九都跑光了,人家會傻乎乎地等着你來找自己?還有我和徐俞文不算太熟悉,麻煩人不太好吧!
我搖了搖頭,特別虛僞地笑着說“不用了,反正是小東西。”
蒼天啊,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