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蘭天映的手背在背後,慢慢踱到蘭天合身後,又突然的伸手攬住他的頸子。
“怎麼了?”蘭天合“專心”的畫着畫,其實心中一直在想着該怎麼辦,纔會讓哥哥願意吃他做的東西。
“我們去打藍球,好不好?”蘭天映的表情滿是期待。
“打藍球?”蘭天合歪了歪腦袋,好奇的看蘭天映,“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呢?”一般,夏天的時候哥哥如果想打球就會選涼快的早上或者晚些時候,而不是現在。
“剛纔李揚給我打電話,約我去打球,可是我……”
“哥。”蘭天合低下頭,心中想着絕對不能錯過——這可是哥哥難得可能單獨出門的好機會啊!“對不起,我今天特別想畫這幅畫,所以不能陪你去打球了。”
“這樣哦……”也許搞藝術的人,都特別的在意所謂“靈感”吧,總之呢蘭天映知道這個靈感對弟弟而言一定很特別,特別到弟弟居然爲它拒絕了我。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強迫自己學會懂事,讓弟弟做他想做的事,“那好吧,我不去了,等你畫完再說。”
“哥。”蘭天合放下畫筆,很認真的看着蘭天映,“我知道你這個時候很想打球,李揚他們又是難得的好夥伴——你就去吧,不要爲了我犧牲自己的想法與愛好。不然,我會難過的。”蘭天合皺着眉按心口,“這裡,會疼。”
“小合……”好感動,好感動哦!蘭天映吸了吸鼻子,感動得熱淚盈眶(當然,是虛擬的:p)——即使,他想說本來就已經爲了小合拒絕了李揚他們了,可是那樣小合一定會立刻放棄畫畫陪我的。所以,“那好吧,你專心畫畫,我一會就回來了哦。”
“恩,我等哥哥回來一起吃飯~”蘭天合當然不忘交待這個,否則他的犧牲不是白做了?放哥哥單獨一個人去和那些不懂分寸的傢伙出去也!
“好的。小合你要努力哦~再見。”蘭天映在蘭天合的頰邊親了一下,依依不捨。
“恩,哥哥你要小心——還有,玩得開心些。”蘭天合拉着蘭天映的手也不大願意放開。
“知道了。”蘭天映爲難的看着自己被抓得緊緊的手,“小合……”
“哦。”蘭天合靦腆的笑笑,立刻鬆手,“我畫畫,我畫畫。”
“呵呵……小合好可愛~”蘭天映轉身,輕快的離開,還不忘親親自己的手——真的好可愛>_<
就在蘭天映準備打電話給李揚說自己要去的時候,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喂?”
“學長。”李揚不滿的叫着,“你怎麼可以不聽人家說完就掛電話嘛?!”
“幹嘛?”
“而且掛玩就跑,害得我後來打了半天沒人接,只好改打手機。”李揚繼續碎碎念,“你的脾氣真的得改……”
“你再廢話,我就掛了。”蘭天映忍無可忍——到底是誰的脾氣該改一改了啊?
“別別別!”李揚趕緊出聲阻止,“我想說的是,你今天非來不可——因爲我們約你來不只是爲了打球而已。”
“怎麼,你們還有別的節目?”本來就打算找他們的蘭天映開始有了些小期待。
“對啊,我們這些後輩商量了下,覺得你們考完就走,有些太匆忙——我們當時也因爲忙着應付考試沒有好好‘歡送’一下你們。所以湊錢給各個學長們買了份‘禮物’。”李揚突然笑得神經兮兮的,“決定在今天活動完畢後,將它們送給你們,好彌補下我們的遺憾——畢竟這幾年來學長給我們的……”
“你可以停止羅唆了!”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就這事。而就這樣也能被他講得那麼累贅,他在這方面還真的挺佩服李揚那傢伙的——小合應該更佩服~呵呵……
“好了啦~”真是的,學長的耐性怎麼永遠那麼弱呢?“總之,本來是想給你個驚喜的,現在只好告訴你了,所以學長你一定要來啊!!”
“這得看是什麼禮物了。”蘭天映壞心的吊這個羅唆小子的胃口,其實人已經坐在玄關處穿鞋了。
“哎呀,反正學長你一定會喜歡的啦~所以一定要來啊!”因爲,他們選的可是每一個青春期的男孩都會喜歡的“禮物”啊!吼吼~~還是他聰明,因爲他大家省了多少腦細胞啊?哦哈哈哈哈……天才啊!我真是天才~~~
“知道了,你們在哪?”
“學校~”這也是因爲我,假期也,我居然能拿到鑰匙打開體育館的門~吼吼~沒有我,大家能吹到空調打籃球麼?吼吼~~李揚學乖了,只敢在自己心裡這麼吹牛——不然,會被學長掛電話的TOT
“知道了。”這回,即使李揚很乖沒羅唆,蘭天映還是掛了電話,不再多說……
側耳傾聽周圍一切動靜的蘭天合,感覺到蘭天映關了大門出去後,就立刻跳起來衝到走廊上。側着身子伸出頭一看,恩,真的走了。蘭天合大方的走了出去,笑着想——今天,給哥哥做些什麼呢?做點簡單的吧,一下子做太複雜的可能有些困難啊……
“小合~”蘭天映踢了鞋子就往裡面走,“好香哦!你買了什麼?”
“哥。”一直在樓下等着的蘭天合及時上前,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怎樣,餓了吧?我就是出去在一家小店中隨便買了些小菜。”
“恩,好餓!!”蘭天映用力的聞着空氣中的香味,“簡單點好——大夏天的,誰不喜歡吃清淡的東西啊?還是小合你想的周到。”
“呵呵……那,快去洗洗手吃飯吧。”
“恩!”蘭天映快速的衝到流理臺前洗手,“那些個小子,還挺能折騰的!”
“那你打贏了麼?”
“廢話!我是誰?那些小毛頭當然打不過我們這些元老級人物啦~”
“我就知道。”蘭天合的馬屁拍得很及時,“那麼,趕緊吃飯吧——好補充你在運動中消耗的體力。先喝點湯——你一定渴了。”
“好!”蘭天映接過蘭天合遞給他的蘿蔔排骨湯,“渴死了!”仰頭就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大口,“好棒!小合,你在哪家買的啊?以後我還要喝這種的——鹹淡、味道都剛合適!都是我最喜歡的那種!”
“好啊,哥哥喜歡我就天天去那給你買。”觀察了那麼多年,細細的嚐了那麼多菜,他怎麼可能還不知道哥哥喜歡的味道?蘭天合夾了片筍給蘭天映吃,“嚐嚐這個。”
“好~”蘭天映配合的張口,“不錯不錯。”邊咀嚼邊誇獎——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打藍球、收禮物、吃好吃的~
就這樣,一頓飯在蘭天映的笑聲與滿意的點頭、誇獎中度過,蘭天合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燦爛——終於,他和哥哥之間的唯一一個瑕疵終於消失了!
“小合~”蘭天映粘在蘭天合的身邊,“你快點嘛。”
“馬上,馬上。”蘭天合努力的刷着手中的盤子,“再等會兒啊。”
“真是的,從外面買回來的菜,直接用快餐盒就行了嘛,幹嘛還要用碗?”蘭天映受不了自己弟弟的這點龜毛——從以前就是這樣,說什麼環保……
“好了啦,這樣洗洗也沒什麼不好,不是麼?不然吃完飯,我們也不知道做些什麼。”
“我知道~~”靠着流理臺的蘭天映高舉着手,好像一個搶答問題的小孩。
“什麼?”斜睨着蘭天映,蘭天合覺得他實在是可愛!哥哥他,怎麼會這麼的可愛呢?真的……
“打遊戲~~”
“打遊戲?”蘭天合不懂,“上次你不是說不打了麼?說是那個遊戲已經沒有挑戰性了——不過說真的,哥你實在是太厲害了!那個遊戲……”
“有新的啊!”蘭天映不耐的打斷蘭天合的話——今天的小合是怎麼了?
“你又買了新的了?我怎麼不知道?”
“不是,是今天打籃球時那幫小子送的,說什麼感謝我長久以來的照顧。”蘭天映伸手點住蘭天合的脣,“不可說我沒有照顧他們,不可以笑他們,也不可以說……”
“哥哥,”蘭天合伸手將他的手拿開,“你辛苦了,長久以來不斷的照顧他們——他們能遇到你這樣的學長,真的是N生有幸!”
“馬屁精。”蘭天映不滿的將手往蘭天合的衣服上擦,“你的手溼溼的,把我的手弄髒了啦!”
“那,哥哥和我一起洗吧~”
“不要!”蘭天映朝蘭天合做了個鬼臉,“是你自己說所有洗碗的工作都由你來做的!”他很討厭那種油膩的感覺。
“哥……”
“好吧,我可以幫你把洗完的盤子用布擦乾。”蘭天映勉爲其難的說到,“怎樣,我好吧?”
“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
“說!”蘭天映突然將眼眯了起來,“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咦?你怎麼突然這麼問?”好好的,哥怎麼突然……
“小合平時是很聽話沒錯,對着我話也比較多沒錯,可是你不會這麼主動的一直誇我……”蘭天映其實不是特別敏銳的一個人,只是蘭天合做得太過火了,從他進門的那一刻起就沒有停過這種“狗腿”的行爲與言辭,“就好像,就好像爲了預防我生氣而不斷的努力討我歡心一樣。太刻意了哦,小合~”好輕快的聲音,好危險的語調……
“哥……呵呵……怎麼……怎麼可能嘛。”蘭天合的額上似乎有冷汗在流,“我怎麼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明明知道的,我很聽話很乖很……”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
“什麼?”
“今天的小合是假的!”蘭天映的手臂勒上了蘭天合的脖子,“說,你把小合藏到哪去了?你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哥~”蘭天合也不掙扎,隨便蘭天映玩。
“說!”
“藏……”蘭天合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一個轉身——蘭天映沒有太用力,“藏到這了~”蘭天合的手捂上蘭天映的心口,“怎樣,有沒有藏好?”
“……”感受着蘭天合深深的凝視,蘭天映有些呆,心卻與呆愣的表情相反的開始拼命跳,“小合……”他微微的張着嘴,輕輕的呼喚着,吐氣如蘭。
“藏好了麼?”蘭天合靠得更近了。
“好了……”不知道爲了什麼,甚至不知道自己答了什麼,蘭天映條件發射般的閉起眼,迷迷糊糊的微仰着頭,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四周一下子沉靜了下來,閉着眼睛的蘭天映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以及他自己越見加快的心跳聲。
然後,他聽到了蘭天合滿是無奈的聲音: “我說……”
“……”什麼嘛!蘭天映睜開眼,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麼又失望什麼——他以爲小合會吻他?真是好笑。他們是兄弟也……而且,已經初中畢業,再也不是小時候那樣可以隨便抱隨便親,隨便就脫得光溜溜的看着彼此的身體好奇。
他們就那樣對望着,近近的,靜靜的,誰也不說話。有什麼東西,似乎開始變得不一樣,又似乎從來沒有變化,將來也會一直那樣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那個菜,是我煮的。”終於,蘭天合微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他一直掛心的事。
“……”蘭天映的粉臉在瞬間變得蒼白,“我覺得……”他的手條件反射般按向了自己的肚子,“我肚子好像有點疼。”
“哥!”蘭天合用自己的手包住了蘭天映的手,“如果我沒說,你就不會有這個感覺,對不對?那個手藝爛的我,已經成了過去式了,現在的我已經可以煮出一桌讓你不斷誇讚的菜了!忘了……忘了過去,好不好?”
“小合……”忘記?小合要他忘記?可是……他真的……忘不了。那是對之前與之後都幾乎沒有吃過什麼苦,也沒生過什麼大病的他而言實在可以算是可怕的回憶……
“看着我。”蘭天合捧着蘭天映的臉,讓他正視自己,“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笨笨的蘭天合了,對不對?以前的我,就算想守護哥哥,想照顧哥哥,卻總因爲能力的問題而沒有將你照顧好,反而給你帶去了不少的傷害。但是,現在的我,以後的我,都不會再做那種事了!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麼事,無論是什麼,哥你可以相信我麼?可以把它交給我麼?”
“真的……不會疼麼?”蘭天映有些猶豫。
“不會!”蘭天合很堅定。他的手溫柔的撫摩着蘭天映的腹部,“不會,對不對?還很舒服。”
“很舒服……”
“因爲這裡面,裝的都是我給哥哥做的飯菜啊——是充滿愛心的菜哦!”
“愛……”
“是啊,我好愛哥哥的!哥哥也一樣的,對不對?”說了幾千幾萬遍的愛呀,只是,不知道哥哥是否真的明白。哥哥是個壞脾氣的人,相應的也是個熱情的人。熱烈的愛,熱烈的討厭……
從小到大,每一次他說愛,哥哥也會迴應着說:“我也好愛小合啊!”可是,哥哥說這句話時是那麼幹脆,眼神是那麼純粹,就好像……不,應該說根本就是,就是一個“哥哥”說給一個“弟弟”聽的愛!
這讓他有些煩躁,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現在是集中精力掃除那個瑕疵點的時候!蘭天合的精力太過集中,以至於他都忽略了剛纔蘭天映莫名其妙的“等待”。
“是啊!我也好愛小合啊!”所以,他願意相信小合,也應該相信小合,是不是?不知不覺間,小合已經長高長大了,甚至比他還高還有力——就像現在,他無法掙開被他緊緊抓着的手一樣。
“那麼,即使那個‘過去’,給你的印象很深,很可怕,你還是可以忘記。還是可以相信,相信我已經不一樣,可以給哥哥很好的保護了,對不對?”
“小合……”對望着的眼,是堅定是信任是勇氣是決心,“恩!我相信你!你做什麼都是對的,爲我好的,不會對我有一點的傷害。”
“既然這樣,我做的菜是不是很好吃?”蘭天合笑了——他和哥之間唯一的一個嫌隙消失了!
“是!”蘭天映也笑了——如果連小合做的菜,他都能接受的話,那麼還有什麼是他不能接受的呢?“那,我們打遊戲去吧~”
“碗……”
“好吧,那你快點!我等你。”蘭天映叉着腰,一副監工的模樣,“快點!”
“是,大人!”蘭天合是可憐的奴隸……“小的馬上洗!立刻就洗!保證一下子就完~”
“少廢話!”一個巴掌過去,重重的打在了蘭天合緊翹的臀部上,“快洗!”
“是!”成功~~蘭天合在心中連翻了好幾個跟斗(他不知道他似乎錯過了一些好東西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