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每週慣例的術前研討會,陳羽正坐在臺下認真的看着手中的病歷。
從中國訂購的椎體支撐已經到貨,東山惠香的手術也已經準備完畢,而陳羽現在則是在最後確認手術流程。
不得不說中國的快遞經歷了多次雙十一的鍛鍊之後已經變得效率極高,陳羽等待的這段時間主要是在等廠家完成生產,而並非是等貨物過海關。東西從北京運到東京,大約只過了12個小時,然後這裡面還要減掉一個小時的時差。
“陳教授,惠香的手術沒有問題吧?”特意換了位置坐到了陳羽身後的東山醫生小聲的向陳羽詢問着,得知支撐體已經到貨,東山醫生也變得格外關心起這臺自己妹妹的手術來。
“有我和大門醫生主刀,東山你就放心吧。”回過頭看着東山醫生擔心不已的樣子,陳羽不由得朝他笑了笑,對他安慰道:“借用大門醫生的一句口頭禪,我是不會失敗的。”
“可是這麼大的手術……”東山醫生還是沒有放下心來,雖然他也是醫生,也知道以陳羽和大門未知子的技術這臺手術出問題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但同樣因爲他也是醫生,東山醫生知道任何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尤其東山惠香這臺手術,不僅要切除脊椎,還要神經再建,可以說是難度非常高,甚至可以說是挑戰極限的一臺手術。如果讓他自己來的話,他甚至連完成手術的把握都沒有。
“放心吧,大門醫生做過八千多臺手術,她不會失敗的自信是建立在經驗之上的。我雖然沒有她那麼豐富的手術經驗,但也不會出問題的。”陳羽安慰着東山醫生,平復着他的情緒。
對於東山醫生的擔心,陳羽倒是非常能夠理解,那可是他的親妹妹,再怎麼樣的擔心都不爲過。
就在陳羽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臺上播放的病歷再一次切換,變成了椎名裕子,令陳羽不得不轉移了注意力。
“椎名裕子,女性,三十三歲。肺腺癌三期,主治醫生是城之內博美醫生……”臺上的醫生慣例的念着患者的信息,然而聽到這裡陳羽卻忽然舉起了手,打斷了他的話。
“不好意思,這名患者因爲有慢性支氣管炎,所以不能採取手術治療的方式進行治療。”陳羽站起身走到了大屏幕前,說出了椎名裕子的具體情況,同時他還看了一眼臺下的城之內博美,見她面帶微笑這才準備繼續說下去。
然而陳羽還沒開口,一名內科的醫生站了起來,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說道:“那請將這名患者轉到我們內科,採用化療和放療,以及靶向藥物配合治療,我們有十足的把握治好她。”
這名內科醫生自信的這樣說着的同時,還看了一眼身旁同樣都帶着笑容的內科醫生,略帶嘲諷的說道:“看來你們外科也不是萬能的嘛,說什麼不會失敗,結果還不是不能動手術,要看我們內科的。”
一邊說着,這名內科醫生還帶頭笑了起來,引起內科醫生一片笑聲。
看到這一幕,陳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城之內博美卻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陳羽身邊,看着那名開口的內科醫生說道:“不好意思,這名患者拒絕接受化療和放療治療,因爲這樣會掉頭髮,作爲女性她不希望自己變得醜陋。作爲醫生我們必須迴應患者的期待,所以這名患者將採用最新技術來進行治療。”
說着,城之內博美看向了陳羽,示意他來做說明。
看着被城之內博美一句話梗的啞口無言的內科醫生,陳羽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些醫生的經歷沒有花在治病救人上,全想着怎麼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了。
不過他還是開口解釋道:“廣譜靶向性腫瘤細胞活性抑制療法,基於我的論文《河豚毒素在廣譜癌症治療的研究與實際應用》所開發出來的全新療法,這種治療方法將取代傳統的、對患者身體造成很大負擔的化療,採用抑制腫瘤細胞活性的方式將癌症對患者的影響降到最低,從而讓患者恢復正常生活。”
“這不是陳教授你正在進行的那項研究嗎?已經可以應用於臨牀治療了?”山本久惠一聽就知道陳羽說的是什麼,雖然從自己的侄女那裡知道陳羽的實驗進度一直很順利,但這項研究據她瞭解應該還只是處在第一階段的人體實驗階段,並沒有開始臨牀應用。
“目前還不能應用於臨牀治療,不過這名患者自願成爲臨牀試驗的實驗樣本,所以我打算對她嘗試一下新技術,同時也驗證一下我的研究在實際治療上的作用。”陳羽點了點頭,肯定了山本久惠的說法之後,也做出瞭解釋。
“你這是在拿患者做人體實驗!”之前開口內科醫生忍不住開口指責着陳羽的行爲。
然而陳羽卻彷彿在看傻瓜一樣的看着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患者本人同意並且自願接受這種藥物的實驗性治療,這是患者本人簽字的同意書。”
陳羽從手中的病歷裡抽出了之前他讓城之內博美拿給椎名裕子簽字的同意書,展示了一番之後又收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這名內科醫生頓時又陷入了理屈詞窮而無話可說的狀態。
“陳教授,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這名患者可否轉到我們內科來?”山本久惠此時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陳羽面前,看着他認真的說道:“你的研究並不是外科手術,這是屬於內科的治療手段,我覺得你完全可以將這名患者轉到我們內科,然後由我們內科派出最好的醫生配合你對這名患者進行治療。”
“抱歉,這名患者指名由城之內博美醫生擔任她的主治醫生,我也只是負責爲城之內醫生提供技術支持而已。”陳羽看着山本久惠,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所以這名病人不能讓給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