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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倒在酒店柔軟的牀鋪上,桓楚才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朝着自己如同潮水般一浪又一浪的襲來。左臂的創傷處隱隱有些發黑,往外流淌着腥臭的黑色液體。
桓楚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懶洋洋提不起一絲力氣,強撐着轉過頭,才發現左臂被怪物撕咬去一大塊血肉的地方已經開始了潰爛,傷口已經變成了詭異的黑色,連露出的骨頭也隱約有些發黑。
該死!
桓楚感到自己的頭腦有些發沉,將長刀扔在牀頭,伸出有些顫抖的右手摸了摸發燙的額頭。
他孃的,難道是被感染了?!
反正都已經被咬了,大不了就是個死吧!
這種可怕的猜測反而激起了桓楚體內一股凶氣,心中發狠,竟然摸索着將不離身的ZIPPO打火機從褲兜裡掏了出來,握緊手裡的長刀,強忍着疼痛將左臂周圍已經發黑的腐肉割去,又咬緊了牙關,將長刀湊到了黑色的臂骨上。
“嘶……”
桓楚差點將自己的牙齒咬碎,早在《三國演義》中看見關二爺一邊下棋一邊讓華佗刮骨療傷時,心中還不以爲然。此時自己將臂骨削去一片,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若不是在末世中早已將自己的神經打造得堅韌無比,恐怕桓楚這個時候已經暈厥過去。
深入骨髓的劇痛和腦中的昏沉感不斷交叉刺激着桓楚,只能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讓自己清醒過來,點燃了打火機,將左臂的傷口湊到了暗黃色的火焰上。
“X!”
翻卷着嫩肉的傷口處發散出一股難聞的焦臭,還有陣陣令人牙酸的滋滋聲響,一重重的劇痛不斷順着手臂上的神經傳導到桓楚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大腦中。
那種痛苦實在不時文字所能描述的,桓楚甚至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能咬着牙默默忍受着,只覺得自己眼前陣陣發黑,渾身上下大汗淋漓,簡直要痛死過去。
短短的幾分鐘在桓楚看來卻彷彿是過了一個世紀,左臂上足有十釐米長的傷口終於被徹底燒焦,血管也起了焦痂。
但現在傷口處的焦黑與之前被怪物撕咬後的暗黑色不同,沒有發出那股難言的腥臭氣味,也沒有那種光華流轉的死氣,只是一抹再普通不過的烏黑。
桓楚顫抖着右手給自己點燃第二支菸,深深吸了口,想要用尼古丁來麻醉自己的神經。
見左臂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桓楚才用長刀從牀單上割下了一塊白布,忍受着傷口與外物接觸時傳來的劇痛,將傷口一層層裹緊。
“滋滋……”
桓楚剛躺在牀上,耳機裡便傳來了刺耳的電流聲,沒過片刻,陳玟雯焦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桓楚,桓楚!你在嗎?”
桓楚撐着手臂從牀上坐了起來,這一移動身體又牽動了傷口,頓時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倒抽了一口涼氣,將耳麥拉到了嘴邊:“我在,怎麼了?”
對講機那頭的陳玟雯鬆了口氣,但也聽出了情郎話語中的痛苦之意,語氣雖然放緩許多,但卻還是透露出一股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擔憂:“你現在怎麼樣?”
桓楚嘴角扯起一個苦笑,透過窗簾的縫隙看了看外面的景象,確定那怪物沒有追來之後,才淡淡地說道:“還好,剛剛把那怪物甩掉了。就是掛了點彩,不礙事。”
不等陳玟雯開口,桓楚便繼續問道:“你們現在在哪?那怪物沒有去找你們吧?”
陳大女王本來擔憂地想要發問,卻被桓楚打斷了,只能回答道:“我們撤到了之前那個防空洞裡,那怪物一時半會應該找不到我們,你什麼時候回來?”
桓楚將菸頭在牀頭的菸灰缸裡掐滅,無奈地說道:“再看吧,等到晚上的時候,我看看能不能趁着夜色逃出去。”
“嗯,”陳玟雯自然從桓楚的語氣裡聽出了不耐之意,知道他現在狀況極度危險,自己不能給他添亂,乖乖地應了一聲,便將對講機交給了身邊等候多時的陸昊。
耳機裡傳來了陸昊沉穩的聲音:“老闆。”
桓楚強打着精神,對着耳麥說道:“老陸,管好所有隊員,你們攜帶的食物應該夠用幾天吧。現在是下午兩點,等到明天晚上我還沒有和你們匯合的話……你們就別管任務了,直接撤退。”
陸昊明顯有些遲疑:“可是……”
桓楚心中也很無奈,但卻必須繼續說話:“沒有什麼可是!這是命令,沒有給你討價還價的餘地。還有,如果我……沒回去,人類基地也不能呆了,帶着願意走的隊員一起往西藏撤退吧。”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片刻,陸昊有些沙啞的聲音才傳入了桓楚的耳中:“是,老闆。”
桓楚嘴邊掛起了一個微笑,故作淡定地說道:“好了,我得掐線了,活動一整天了,得去找點吃的。”
說完,不等陸昊開口,桓楚便關閉了對講機。
他怕,怕如果再聽見陳玟雯和隊員們的聲音,他會忍不住現在就回去找他們。
那樣,不只是自己可能再次被怪物發現,恐怕帶出來的隊員和剛剛救出來的倖存者們沒有一個能從那怪物的手中倖免。
活動了一下仍然散發着焦味的左臂,傷口處依然隱隱作痛,但卻沒有之前那麼劇烈,顯然是神經已經有些麻木了。桓楚拍了拍有些發木的腦袋,強撐着身子從牀上站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和那怪物遭遇上,他現在需要的不僅是休息,還要依靠食物來補充自己的體力。即使不可能恢復到全盛時期,至少也不能像之前一樣面對那隻怪物時毫無還手之力。
酒店的房間裡都有食物和水,桓楚從進門處的櫃檯裡拿了兩桶還沒過期的泡麪,將包裝撕掉,也不用開水煮熱,就着一瓶礦泉水就直接塞進了嘴裡。
沒煮的泡麪和那些本來就可以生吃的乾脆面不一樣,沒有絲毫味道,麪條也很硬,崩得桓楚牙疼,只能一口口使勁喝着水強行吞進了肚子裡。
但經過如此高強度的運動,桓楚也已經餓極了,一口一口地咀嚼着,不大一會兒,兩盒方便麪便見了底,只得從房間裡翻箱倒櫃找出所有能充飢的東西,不分三七二十一全部塞進了嘴裡,才止住了饕餮般的暴飲暴食。
天氣纔剛剛入冬,沒有空調的屋子裡溫度很低。
桓楚安穩的躺在了柔軟的牀鋪上,白天的一通狂奔,他的雙腿到現在依然很疼,顯然是肌肉有些承受不了這種高強度的運動。
雖然腦袋裡一陣陣昏沉,雖然現在極度需要休息,但桓楚卻不敢睡着,只能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清點着還帶在身上的物資。
長刀一直沒離身,但由於身體產生異變之後,桓楚對於熱武器的依賴程度越來越低,身上帶的彈藥也是不多。
92式手槍只剩下了一個彈匣20發的子彈,九五式自動步槍還剩下兩個彈匣,手雷在之前擺脫怪物追擊時全部扔了個精光。
他孃的,看樣子如果再和那怪物來個照面,又得正面肉搏了。
一想到怪物那恐怖的速度,桓楚就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我……”
桓楚剛剛掐滅一根香菸向上蒼祈禱的時候,突然聽到了窗戶外面似乎有什麼響動,一瞬間睡意全消。
躡手躡腳地將手槍的子彈上膛,把自動步槍掛在肩膀上,右手提刀左手握槍,貼在了窗戶邊的牆壁上,屏住了呼吸,仔細地聆聽着。
“呼……呼……呼……”
一陣劇烈的空氣流動聲順着牆壁傳入了桓楚的耳中,他的臉色立刻變成了一片蒼白。
這個聲音在之前他就已經聽見過!
分明是那個怪物扇動肉翼劃破空氣時帶來的聲音。
“孃的,他發現我了?”桓楚仍然不敢輕舉妄動,保持着姿勢貼在牆壁上,儘量將呼吸放輕。
“呼……嘶……呼……嘶……”
窗外的氣流聲仍然近在咫尺,這次還夾雜上了一陣有些沉重的呼吸聲。
努力閉氣,放輕心跳。
桓楚的心中還有一絲僥倖,他想賭一把,賭這隻怪物只是偶然經過,並沒有發現自己。
事實上桓楚猜的不錯,怪物確實是正好經過這裡,疾速飛行一整天的它也同樣有些疲憊,正在半空中慢騰騰的扇動着背後的肉翼,想要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去尋找那個該死的螞蟻。
但上蒼不會總是眷顧一個人。今天,在這最生死攸關的時候,上天沒有再展現它的仁慈,而是將可憐的桓楚給徹頭徹尾的拋棄了。
之前被自己扔在菸灰缸裡的菸頭燒到了底,發出一聲“呲”的輕響,熄滅下去。
隨着這一聲輕響響起,桓楚明顯發現窗外的呼吸聲陡然沉重了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能透過牆壁看見那隻怪物轉過來的詭異面孔和臉上那張恐怖的口器。
“X!”
桓楚臉色頓時變得十分精彩,心底暗罵一聲,轉身甩開大步朝門外跑去。
《》是作者“城南小杜”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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