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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泰山口
1920年12月31日,幾乎所有阿拉斯加的報紙都用碩大的黑體大字標註如此五字。
隨着阿軍僅僅一日就攻克蘇俄叫囂阿軍三個月也無法攻克的橫鎖山口東段入口的鐮刀、鐵錘兩峰防線後,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全國全世界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阿爾泰山口”攻防戰,各國軍事觀察家此時甚至尚未從阿軍奇蹟般地進軍速度以及輝煌勝利的驚訝中回過神來。
但當視線被轉移到阿爾泰山口要塞之後,這些所謂的軍事專家又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表明自己的態度“阿拉斯加國防軍將會在山口要塞遭受重創”,像前美國遠征軍總司令潘興就對外界宣稱阿爾泰森林將被阿拉斯加士兵的的鮮血染紅。
相比於潘興的斷言,被視爲法蘭西傑出統帥的福熙元帥則要含蓄許多,但意思卻是同樣的:“阿拉斯加軍隊儘管在科雷馬河戰役,在攻加戰役,在歐洲,在遠東,在太平洋都有着傑出的表現,但在阿爾泰,他們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夠佔領阿爾泰山口因爲他們擁有強大的火力這是蘇俄無法比擬的優勢,歐洲的經驗已經證明,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無法攻克的堡壘和要塞唯一的問題,也許就是……此戰之後,阿拉斯加人到底將會損失多少優秀的士兵”
全世界的軍事觀察家對阿軍攻克阿爾泰山口都不持懷疑態度,但即便是最樂觀的人也相信阿爾泰之戰將會被阿拉斯加士兵的鮮血染紅,之所以如此,原因非常簡單,阿拉斯加雖然在千島,在小笠原的戰爭中都曾經攻克日本人的堡壘。
但那種要塞無法和可與旅順,海參崴要塞相比的阿爾泰要塞相比,甚至很多人認爲,阿爾泰要塞比旅順,海參崴要塞更難攻克,因爲阿爾泰山雄壯綿厚的山嶺就是最好的要塞防護,這一點,不管是旅順還是海參崴都無法相比。而且去年阿日戰爭時,海參崴那種要塞也不是阿軍強攻攻下來的,而是在當時的日軍彈盡糧絕後不戰而下的。這也是各國軍事觀察加此番推論的依據。阿拉斯加不具備真正的要塞攻堅戰的經驗。
鐮刀峰和鐵錘峰的攻克他們認爲並不能證明什麼,畢竟這兩峰防線處於阿爾泰整個防禦體系的東部外圍,他們雖然堅固,但缺少掩護,缺少支援。
要不是這一次鐮刀和鐵錘峰攻勢中,阿拉斯加人向全世界展示了他們很少使用的攻城重炮,而不是跟以往一樣純依賴飛機、坦克發起攻勢的話,他們甚至也會懷疑,阿拉斯加人能否攻下阿爾泰山口要塞。
現在他們見識了阿拉斯加人使用了攻克要塞必須的攻城重炮後,沒有這個懷疑了,但阿爾泰山的地勢優勢,使得阿拉斯加需要一直仰攻,而且越往山口要塞腹地,要塞防線的位置就越高,使得蘇俄軍隊具有地利優勢,大部分時候都可以居高臨下,而且他們也有十七萬軍隊可供防守,以攻守比例來說,阿拉斯加就算有三十萬大軍,但即使可以奪下要塞,也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兩峰防線之後的以日涅斯克主峰天然雕壘爲核心的的第二道防線,就將成爲檢驗阿拉斯加真正實力的一個試金石。
就是在這種普遍不樂觀的環境下,阿軍卻沒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腳步,幾乎是在攻克兩峰防線的當天,第八集團軍便沿着公路及兩側山嶺向着阿爾泰山口腹心前線,一路上摧毀了無數的小型沿路工事,而帕達諾夫的第十二集團軍在此之後也開始正式投入戰場,成爲了第八集團軍的後援,尾隨前進。
日涅斯克峰
阿爾泰攻堅軍團指揮部給部隊的命令非常簡單僅五字而已。
日涅斯克峰其實並非一座單獨的山峰,而是一片雄壯的原始森林,奇嶺怪石組成的蔥翠山林,當然此刻都覆蓋着皚皚白雪,只是其這片山林有一個明顯的高坡,比他周邊的山林都要高上數百米,坡高路陡,被俄軍用來修築了一處天然的雕堡式防禦工事,正扼於公路中央,居高臨下,易守難攻。因爲主峰叫日涅斯克峰,這片山嶺也就被統一稱爲了日涅斯克山。
日涅斯克山嶺數處山峰都在數百米以上,這不是海拔高度,而是標高,也就是從山腳算起的高度,主峰也就是日涅斯克峰標高691米,其山體岩石巍峨斜峭險峻、懸崖斷壁聳然屹立,山間只有一條小路,與山腳的公路相連,蜿蜒盤繞通向日涅斯克峰山頂。
需要說明的是這條公路就在日涅斯克峰打了一個轉,不是筆直前進的,而是繞着日涅斯克轉一個大圓,而且是一條逐漸沿山而上的坡度達幾達30度的山路,到了日涅斯克峰山腰處才沿着周邊矮得多的山嶺向西方延伸而去,就像上了一個高原,而日涅斯克峰後面的那一片幾乎可算是山間高原式盆地的地方就是位於公路中間,由兩山包夾的要塞城堡,也就是說打下日涅斯克峰,越過整個日涅斯克山,就可以看到真正的阿爾泰要塞防線的核心——山口城堡。
二十萬大軍漫山遍野的推進,普通工事根本無法阻擋,僅僅一日,阿軍便推進到了雄壯的日涅斯克山腳下。
日涅斯克山主峰山腳下的工事後,依在一架山炮側後的第八集團軍第三十師師長吳克平眉頭緊鎖地用望遠鏡觀察着面前地日涅斯克峰上地日軍工事。從軍用地圖上顯然還無法真正體現這座“雄山”的險要。而此時,當進抵到日涅斯克峰下後別說是士兵。就是身爲指揮官地吳克平也覺得後背冒出冷汗。
六團團長塔奇納尼剛跳下吉普車看到師長依然在仔細地觀察着這日涅斯克峰,於是便走了過去。
“長官我打聽了一下,那些烏梁海當地人都將這山稱爲“天鎖山”或者“劍峰”,一是形容其正扼守公路,且公路都需盤着他而上,就像一把打不開的鎖,另一個是形容其地形險要,坡直而陡,別說是上攻,即便是平時當地人下山時不小心也會墮入山谷。可真是名符其實稱得上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地隘口嚴格來說,當初俄國殖民者爲了進入唐努烏梁海修建的這條盤山公路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以前,想要翻過這大山,去山的西面,這座所謂的天鎖峰和劍峰就是最大的障礙,盤山公路雖然還是很險,但比山路不知好了多少倍了。”
塔奇納尼的話讓秦吳克平臉上‘露’出些許苦笑,可是現在是打仗,那條比山路好得多的盤山公路畢竟還是盤着這座山,俄國人不會讓他們大大方方的行走在公路上,山上的炮臺,山腰處一個個如同懸‘洞’般的堡壘工事可以將這條公路徹底鎖死,不打下這座山峰,就不可能沿着盤山公路去打山口要塞。
“天鎖?劍峰?就是神仙鎖,就是真的一把鐵劍。咱們今兒個也得攻上去。打不開這把鎖,那就是砸也要把他砸開。這日涅斯克峰比俄軍二道防禦陣地的任何山峰都高,打下這裡。就等於真正打開了通向山口要塞的缺口到時主力就能長驅直入接近山口城堡進而奪取整個阿爾泰山”
日涅斯克山這個制高點的重要‘性’俄軍自然明白。因而俄軍在山上配置了整整一個師的兵力。當然這一個師兩萬多人是鎮守整個日涅斯克峰在內的這片統稱的山嶺,而這座最核心的最高峰,也被稱爲691高地,這裡則有兩個團,近五千人,另看五千人不算多,實際上像這種地方,五千人,按一般的戰法,五萬人也不定攻得下來。但問題是五萬人都參與攻打,密集如蟻羣,這不是天生的靶子嗎。所以最終指揮部決定的進攻部隊除了炮兵,就只有三十師一個師的突擊部隊,而且還要以旅爲單位分成最少三批突擊。
正常情況下,這點兵力想攻取這樣的險地,根本不夠看,但阿拉斯加打攻防戰可從沒有這樣光靠人去堆的,他再高,能高過飛機嗎,他再險,能抵抗重炮的一再轟擊嗎。突擊部隊最終還是用來解決殘敵,佔據險要,掃清殘局,完成佔領的。
站在山腰掩蔽所的俄軍第十三師副師長莫迪亞耶夫想起來時庫利奇的‘交’待,又一次朝四周看去,日涅斯克峰雖是坡度太陡,有利也有弊,那就是不利於構建野戰工事,但莫迪亞耶夫仍然構建了一些野戰工事,還利用山上十幾個只有數米深的山‘洞’建成了野戰堡壘,雖不盡人意,但相比以前,莫迪亞耶夫覺得自己已經儘可能的加強了野戰防禦。
“如果給我幾‘門’戰防炮就好了”
從望遠鏡中看着公里外那段公路上出現的那幾輛阿軍坦克,莫迪亞耶夫在心中暗想道,全師的幾‘門’戰防炮已稀數被集團軍司令庫利奇收入各處炮臺及山口城堡,“以日涅斯克峰的地形,阿軍絕不可能動用戰車,這裡的地形太陡,炮送不到頂處,發揮不了最大作用,戰防炮部隊有更重要的陣地需要他”
被收走了戰防炮,庫利奇明白自己只能依靠步槍、輕重機槍以及手榴彈堅守日涅斯克峰,就在這時莫迪亞耶夫的望遠鏡內遠處的山嶺及山嶺盆地中,突然立刻閃現出一簇簇、一朵朵白‘色’的爆煙和橘紅‘色’的火光。
“炮擊”莫迪亞耶夫連忙大聲叫喊道。
聽到空中傳來一陣尖銳刺耳懾人心魄的嘯聲,山上野戰工事內的紅軍士兵連忙就地臥倒。然後一陣緊接一陣的噓噓聲,劃空傳來,空爆聲瞬間在劍山上空響起,彈雨傾刻間覆蓋了日涅斯克主峰,阿軍頭一擊使用的是空炸榴彈,意在殺傷日涅斯克峰陣地外‘露’人員,緊隨其後飛來的第二羣是瞬發,目的是要掀翻劍山上俄軍野戰工事。
當第一輪炮擊後的瞬間,工事內的莫迪亞耶夫拂了一下臉上的泥土想爬起來,但是左腳已經不聽指揮了,血如泉涌般的直往外冒,感到疼痛,頭暈眼‘花’,他快速從包內取出繃帶試圖但是繃帶仍然不能止血。
這時夜幕低垂,大地正一片模糊,莫迪亞耶夫感覺到頭一陣比一陣痛的厲害,昏昏沉沉的分不清方向,生存的希望驅使着他,盡其所能朝着不遠處的山體掩蔽所爬去,同時大聲呼喊着自己的部下,但是此時所有人都在躲避雨點般撲來的炮彈,他的呼喊聲被壓制在隆隆的爆炸聲中,莫迪亞耶夫咬緊牙根,繼續往前爬是力不從心,眼前一黑終於失去了知覺……
此時擔任首輪突擊隊的一營在炮火和煙幕彈的掩護下,襲上了日涅斯克峰的山腰,儘管突擊連的數百名官兵動作異常靈敏,在進攻時循着雜草、凸石朝山上‘逼’近,但剛襲上了山腰,就在山腰上遭遇俄軍,不得不與其展開了惡戰苦鬥。
在仰頭上攻的時候,一個戰士一腳懸空,一腳踏在懸崖的石齒上手緊攀着生根在石縫裡的一棵小樹,右手抓住衝鋒槍向居高臨下的敵人‘射’擊,還未急發‘射’一棱子彈,那個懸掛在崖上的身影便跌落了下去。
‘激’烈的戰鬥在山腰處進行着,挨着鼻子的戰鬥更多的是刺刀和刺刀‘交’刺對殺,刺刀撞擊時不時發出“咣嚓咣嚓”的響聲,提着衝鋒槍的戰士正在掃‘射’的時候,從雜草叢中穿出的一把刺刀從他的側面刺來,戰士的右臂瞬間被刺穿,衝鋒槍跌落到石頭上,跟着他的身子也就跌倒下去。
倒在地上的戰士趁着刺回再刺的瞬間,用左手抓起壓在自己身下的槍來,把槍托抵在‘胸’口,向俯腰突刺的紅軍士兵‘射’出槍膛裡剩餘的子彈。
機槍手剛一換好彈匣,就向他左右兩邊的敵人狠命地橫掃猛擊,子彈象火龍一般掃‘射’着衝過來的俄兵。
而更多的戰士則是朝着可能藏着俄軍的巖齒附近裡甩手榴彈,“烏拉”一些被炸傷的紅軍士兵趁着這一擋口,猛的從巖齒後跳出撲向最近的國防軍士兵,緊抱着一名阿軍戰士朝着崖下滾去。
煙幕下足足十幾分鐘的‘肉’搏戰結以後,日涅斯克峰山腰第一處的一個一百多米的一平崖,終於被一營艱難的奪取下來,取得了一處立足點,爲主峰最後的攻克打下了良好基礎。
“嗡……”
就在這時空中響起了轟炸機的嘯聲,未及幾秒,日涅斯克峰山頭瞬間就被籠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進入1921年的第一天,刺破黑暗的朝陽垂掛在東邊的地平線上,火紅的朝陽燒紅了遼闊的西伯利亞大地。靜謐的原野、鋪了皚皚白雪的山岡、冰封的河流以及零星的散佈的帶有各種民族風格的村落,構成了一幅格外不同尋常的西伯利亞式的冬季平原景‘色’。
轉眼間,一陣車鳴馬嘶、轟轟隆隆,美景被打破了。公路上、原野裡、山坡上,到處是一隊隊、一羣羣的軍隊,蜿蜒地迎着太陽,從東面如洪流般朝西奔涌。這是一支一眼望去便知吃了敗仗的隊伍,沒了隊形,沒了生氣,耷拉‘胸’前的腦袋沉重得擡不起來,往日那種赳赳威武的勁頭早已沒了蹤影。
修長的步槍槍在他們手中似乎也成了一種多餘的負擔,揹着的、扛着的、挎着的,姿態各異。襤褸不整的軍裝上滿是泥土、血漬,使沉悶中更顯出萬般疲憊。往來車輛和馬車捲起的塵土吞沒了三三兩兩的士兵。卻沒人躲閃,只是麻木的在騎在馬上的軍官們的喝吼下狂奔着,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能儘快撤回鄂木斯克,憑城憑險而守,那麼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將是撲天蓋地的阿拉斯加軍隊。
這支部隊已經沒有了建制,雖然可能多達幾萬人,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身邊的人來自哪一個連隊,甚至是不是一個團,一個師的都不知道,已經全然沒有了過去的那種狂熱和‘激’情,甚至已經沒有了必勝的信念,此時整個隊伍中瀰漫着一股令人沮喪的沉沉死氣,在他們經過的地方,零星散佈的村落冒出了滾滾的黑煙,村邊隨處可以看到被殺死的鄉民,無論男‘女’老幼,此時空中的紅日似乎正是被這些村落中流淌的血給染成紅‘色’。
一列車頂覆蓋厚厚白雪的列車緩緩行駛在西伯利亞鐵路上,這輛列車只有一節車廂,蘇俄紅軍第五集團軍副司令兼第十五師師長盧日科夫蜷縮在車廂中的一個座位上,腦袋斜靠窗邊,呆呆地望着車外‘潮’水般滾動的潰兵,心裡充滿了苦澀頗不是滋味。
“敗了十五師敗了,十六師,十七師,騎兵師,全都敗了鄂畢河防線全線崩潰,此刻,那些黃皮猴子已經鋪天蓋地的殺過了鄂畢河,甚至已經推進了上百里,此刻自己指揮的德斯克狙擊戰僅僅不到三天便再次大敗,不知道有多少部隊正在如自己一樣向着鄂木斯克倉惶逃亡。”
爲了給鄂木斯克防務儘可能的爭取時間,爲援軍的到來爭取時間,在失去了鄂畢河防線的不利條件下,布柳赫爾命令盧日科夫收攏從鄂畢河防線撤逃的第五集團軍四個師近十萬大軍在西伯利亞鐵路線額爾齊斯段的中央部位即德斯克鎮一帶發起狙擊。
但是由於鄂畢河防線敗得太快,他們沒有太多的準備,只能在德斯克一線利用沙俄軍隊和白衛軍時期遺留的半永備和野戰工事倉促佈防,如果沒有昨夜第五集團軍直屬騎兵師拼死反攻,拖住阿軍部隊,那麼不管是十五師,還是十七師,還是臨時組織的赤衛隊,都將在阿軍第十一,第十四集團軍二十萬軍隊的進攻下全軍覆沒,如果不是盧日科夫當機立斷炸燬了德斯克的鐵路,或許他們全軍撤退的機會都不可能得到,只是現在仍不保險,他們的補給都已經丟了,還有數百里路程,冰天雪地如何捱過去。
窗外的那些正在冒着黑煙的村莊,那一具具屍體,不是倒在阿拉斯加人的刀下,而是倒在了俄軍自己的刀下,盧日科夫不免嘆了一口氣,自相殘殺,卻是迫不得己,他們不能耽誤時間,沒有時間跟這些幾乎跟外界沒有多少聯繫的村民講道理,那些勇氣盡失的士兵也沒有心情去講道理了,開始還只是搶糧不殺人,到了現在,幾乎已經無法控制了,很多村莊都直接搶糧放火,屠村而過。
這也是堅壁清野的最好最快的辦法,若一直糾纏下去,後面的阿軍隨時可以追上來,論機動速度,盧日科夫自己都沒有多少信心,被炸燬的鐵路以阿拉斯加人的實力,也許不要兩個小時就可能修好。一旦鐵路修好阿軍重型部隊跟上來,對紅軍來說絕對是又一場惡夢。
“噠、噠……”
天剛‘蒙’‘蒙’亮,伴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支由數百名騎兵組成的軍隊,從東西兩個方向着列車側前方的一個看上去較大的村莊撲去。這個位於鐵路附近的村鎮原來住着幾百戶農家,而此時更是集中了數千名從鄂畢河沿岸逃難至此的難民。
村子裡的難民中有不少人就是遭到了屠村後的倖存者,在聽到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看到俄軍騎兵後,立即哄‘亂’了起來,人們一邊叫喊着一邊朝四周逃去,揮舞着馬刀的俄軍騎兵根本沒有人停下說上兩句話,一衝進村莊就開始用馬刀劈砍着未急逃避的村民和難民,槍聲、哭救聲瞬間響徹在這個村落中。
“傳令,立即停止屠殺,拿到糧食、拿到牛羊馬匹就算了,嚴禁屠村,這都是我們自己的人民”
在速度並不快的列車上正好看到這幅一認而過的場景時,盧日科夫終於忍不住了,對着身邊的副官大吼道。
“殺殺光這些白軍餘孽殺光這些反**分子殺光這是叛徒、賣國賊”一個看似這支騎兵隊長官的男子一刀將一個正在地上爬行哭喊的‘婦’‘女’穿在了地上,口裡一邊大喊着屠不反**分子的口號,似乎要將前線失敗所受的屈辱發泄出來,就在此前的戰鬥中,他們的對手中有數萬名俄羅斯叛徒,是的,在他們看來,那些就是叛徒,賣國賊,他們正在幫助阿拉斯加人侵略自己的國土,而這片大地,這裡每一個村落,甚至是現在鄂木斯克城內的那十數萬居民,他們都曾經接受過那些叛徒、賣國賊的統治。
而現在那些叛徒、賣國賊在阿拉斯加侵略者的幫助下又殺回來了,那麼現在紅軍在這裡可以殺的很理直氣壯,雖然搶糧纔是主要目標,但一路上,他們已經殺慣了,這些人既然接受過叛徒、賣國賊的統治,那他們也是叛徒,也是賣國賊,何況隨着他們今天的慘敗,也許不久以後,這些人也遲早會成爲真正的叛徒,他們不會再是俄國人,而是阿拉斯加人,就像鄂畢河東岸的那些俄羅斯族人一樣,他們現在都統稱爲阿拉斯加公民。既然如此,殺之何惜。殺光叛徒、反**分子,堅壁清野,搶糧屠村,多好的理由。
必須要用這些叛徒的鮮血洗去紅軍慘敗的恥辱。已經如同走火入魔般的騎兵們此時渾不覺得屠殺自己的同胞有什麼罪惡感。
“隊長,人太多了一刀一刀的砍太‘浪’費時間了。”
一個士兵指着那些狼狽逃竄的難民對着那個爲首的軍官說道。
“你們這樣……”隊長稍加沉思後,想到了一個主意於是便彎腰對那個士兵吩咐着。
很快一隊士兵提着長繩跑到村邊,然後用長繩繞在那些被捆着的難民的脖子上,繩子足有十幾米長,一下子就套住十來個人的腦袋,然後套到戰馬,哈哈大笑着打馬前進,後面拖了一地的滾地葫蘆,悽聲慘叫。
“盧日科夫司令嚴令,只拿糧食,不得再屠殺村民……”這時一個士兵打馬衝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口裡揚手大喊,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有些遲了,數百名騎兵,已經足足讓上千名難民倒在了血泊中,那些正被拖在地上慘叫的難民也多半沒有了聲息。
隨着蹄聲消逝,那些以前視之爲工農代表,宣稱將爲人民帶來幸福生活此刻卻有如惡魔般的紅軍騎兵一個個扛着糧食,牽着牛羊絕塵而去,許多剛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來的難民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後,才跌跌撞撞的回到村裡,有些人則是從馬槽下,從房樑上一臉呆涉的跑出來,如地獄般的慘狀,引得一片撕日裂肺的慘叫聲飄‘蕩’在這片有如鬼域的原野中。
就在大隊俄軍離去後大約二個小時,遠處再次響起轟隆隆的聲音,腳步急行在雪地中,踏的沙沙陣響,形成如同一片洪流即將淹來的聲音,片刻,一隊隊,一羣羣明顯軍容整齊許多,‘精’神抖擻,士氣高昂的軍隊又出現在了這片原野。
剛剛回到村落中驚驚魂未定的難民又是一聲發喊,在原野中狼奔鼠竄,有些剛剛失去親人的難民此刻卻似乎已經認命,抱着親人的屍體只放聲哭喊,眼神呆滯,並沒有再跑……
但是他們以爲會再次降臨頭上的屠刀並沒有落下,一隊隊士兵直接沿着鐵路急行而過,片刻都沒有停留,反而有一隊士兵脫離大隊,指揮幾輛馬車進了村子,馬車上大部分都是糧食。
“鄉親們,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我們知道你們的糧食都被搶了,這是臨時從我們軍隊中勻出來的,大概夠你們撐過三五天,從明天開始,會有專‘門’的救助隊運送更多的糧食食物和生活必需品過來……”馬車進了村子,在那些茫然擡起頭來的難民那呆滯的眼神注視下,跑過來的士兵中就有人‘操’着俄語大喊道。
阿拉斯加軍隊中現在有不少俄羅斯族士兵,與這些人的語言溝通不存在什麼障礙,雖然這些士兵是俄羅斯族,但這一路來,這樣的慘狀他們看得太多了,看得多了,心裡負罪感也就少了,最開始戰爭發起時,很多俄羅斯族士兵的興致不高,要不是他們都被‘混’編了,整體比例又低了,甚至他們會反對這場戰爭。
但現在,這種負罪感正在慢慢消失,對這場戰爭牴觸情緒也慢慢的變淡,看看那些紅軍士兵的所作所爲吧,他們難道不比一直宣揚的這些前白衛軍更殘暴嗎?
他們看到這種慘狀時,甚至也在慶幸,他們當初逃離了這片土地,否則他們當時若是沒有去鄂畢河東岸,而是留在了這裡,可能其中有不少人也會跟這個村落中的許多人一樣倒在血泊中,成爲其中的一具屍體吧。
不少俄羅斯族士兵眼裡含着淚水,在村落中又手攏在嘴巴大聲着喊着不要怕,一些士兵則忙着將馬車上的糧食搬下來,還有一些士兵則默默的處理那些屍體。
“作孽啊蔡帥,不是說那些什麼布爾什維克是普通羣衆的代表嗎,是爲俄羅斯民衆造福的嗎,現在看來,比我手下的那些俄羅斯士兵都差遠了。”在這個村落的外面,一支馬隊就這樣靜靜的立在那裡,馬隊正中央,李明澤手揚馬鞭指着村落中那一具具其慘無比的屍體對着身邊的蔡鍔說道。
蔡鍔眼睛盯着村落,也是半晌沒有作聲,良久才嘆息道:“那只是政治的謊言,若是以前,爲了穩固他們的統治,他們絕不敢做得這麼過分,但是現在……”
蔡鍔沒有再說下去,不說李明澤,就是身邊的那些副官,參謀,警衛當中也多的是明白人。蘇俄軍隊這一敗一退,很明顯連他們自己都沒有信心再保住這片土地了,他們已經把這裡當成了阿拉斯加統治的地方,居住在這裡的人已經不值得他們再宣揚什麼XX主義了。
若是葉楓在這裡,他只會說的更明白一些,事實上就算在蘇俄自己統治的地方,被殺的人還少嗎,現在在這裡的屠殺還算少的,而在未來,不說平民,就算是當官的,就算是紅軍自己的高級將領,都是成片成片的被自己人所殺,什麼反**集團,叛‘亂’集團,走資本主義路線,外國間諜,安個名頭,一殺就是成片成羣,那種慘象比現在這種場景只會更爲悽慘,更讓人悲痛。
“命令部隊加快追擊速度,不能再給他們時間這樣屠殺了,要讓他們連搶糧都顧不上。”蔡鍔轉身對副官下了命令。
“我看讓空軍出動對這些敗軍施壓吧,這個距離,空軍飛機還是沒有問題的。”李明澤補充道。
蔡鍔也點了點頭,雖然跟進的新機場不可能這麼快建好,但新西伯利亞和新尼古拉耶夫斯克機場的空軍飛機的確還能夠得上距離。
再呆了兩分,蔡鍔又對着一個參謀道:“你立即去找政治部路主任,同時電報各政治部‘門’和各後勤部‘門’,一定要作好沿線各村各鎮的安撫宣揚工作,更要宣揚蘇俄軍隊的暴行,並加緊做好對難民的各項救助工作。”
“是”那個參謀聞言,就在馬背上敬了一個禮便打馬向來路奔去。紅軍的這種暴行,未來肯定會讓這裡的俄羅斯人對蘇俄離心離德,這種情況從事實來說,對於阿拉斯加未來在這裡的統治其實是有利的,利用好了,未來的在這裡的統治基礎將會比想像的更牢固一些。
蔡鍔等人也沒有再呆下去,一邊打馬向前緩行,一邊對着李明澤道:“明澤,要注意約束我們的自己的部隊紀律,千萬不成作下這種暴行,還有,一定要注意,追敵要快,但也不能‘亂’,更不能貪功冒進,各師各旅要保持適當的距離,以防俄軍反擊,我們的重型部隊還被鐵路所困,跟不上來,若俄軍決死反擊,損失會很大。”
“是”李明澤應承了一句,便立即“駕……駕”喊着打馬急馳,去追自己的主力部隊去了。
這時蔡鍔頭也不回的問道:“阿爾泰方面戰況如何。”
一個參謀立即走近了一點,彙報道:“進展非常順利,最新電報表示已經攻克了日涅斯克峰,正要向日涅斯克炮臺發起攻擊,預計兩日內可攻克整個日涅斯克山防線,全面推進到山口腹心,進入總攻準備。”
“嗯”聽完彙報,蔡鍔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發佈什麼新命令,事實上,雖然這次他是最高司令官,但南路的攻堅軍團和北路的朗多.查克第三集團軍距離較遠,各自負責的戰略目標不太一樣,這兩路是有相當自主權的,蔡鍔並沒有打算搖控干涉,那樣反而可能因爲自己不熟悉情況而引起指揮‘混’‘亂’。
只要進展順利,蔡鍔即時掌握兩路大軍的進度也就可以了。
“第五集團軍呢,也該到位了吧。”
這個參謀又答道:“第五集團軍沒有最新消息,還是兩個小時前的消息,其主力部隊會合渡河的第十二集團軍兩個師已經攻克巴爾瑙爾,錢令昌駐比斯克和諾戈爾阿爾泰斯克的第十二集團軍主力則強攻渡河與第五集團軍十八師會合,輕鬆攻克了別洛庫裡哈軍營,現在估計第五和第十二集團軍已經全面勝利會師,而第五集團軍的十七師早於昨日便向伊尼亞輕裝‘挺’進,如果順利估計要不了多少應該就可以進抵伊尼亞,封鎖阿爾泰俄軍的退路了。”
巴爾瑙爾與別洛庫裡哈都位於鄂畢河西岸,其中巴爾瑙爾位於新西伯利亞以南兩百多公里,別洛庫裡哈又位於巴爾瑙爾西南近兩百公里,幾乎呈一條直線由北往南排列,從巴爾瑙爾和其西面額爾齊斯河沿岸的庫倫達呈一條直線,這直線以南都在俄第三集團軍駐守範圍內,事實上,第三集團軍十七萬餘人不可能全部駐守阿爾泰山口,真正駐守在那的只有五個師,十萬人多一點,還有七萬人駐守在阿爾泰西面。主要分佈在六處,即巴爾瑙爾,庫倫達,別洛庫裡哈,伊尼亞,阿克塔什和魯布佐夫斯克。
其中最西部的庫倫達和魯布佐夫斯克因爲都處於額爾齊斯河流域,與吉爾吉斯‘交’界處,基本上可算做後方,所以駐守最少,都只有數千人左右,伊尼亞和阿克塔什則位於阿爾泰山口正後方,扼守他山口與魯布佐夫斯克的退路要口,又是保障物資儲備通道的重要中轉地,所以雖然也可算後方,但各自也駐有一萬餘人,而巴爾瑙爾和別洛庫裡哈的則是駐軍最多的。
巴爾瑙爾原本駐軍一個師兩萬人左右,主要防備的是其對岸的東俄自治區新阿爾泰斯克的阿拉斯加第十二集團軍四十五師,四十六師,過河戰爆發後,爲了防止從新西伯利亞過河的阿軍南下,庫利奇又不得不從別洛庫裡哈北調了一萬人到巴爾瑙爾,成爲六地駐軍最多的地方,要同時防備對岸和北路阿軍,雖然看上去兵力較少,但庫利奇本身手上兵力處於劣勢,卻是再無兵可調,三萬人防守巴爾瑙爾,有以前沙俄時代的要塞相助,庫利奇也只能寄希望可以守住最少兩個月,如果能守住兩個月,保證阿中央主力不南下,就算成功。
北調之後,別洛庫裡哈就只有一萬人左右了,原本這裡同樣駐軍兩萬,防備的是河對岸東北方向的比斯克阿軍第十二集團軍四十七師和四十八師,同時也要兼顧其對岸正東面的諾戈爾阿爾泰斯克的第十二集團軍直屬部隊。本身壓力就很大,但相比巴爾瑙爾以北還將遭到新西伯利亞來的阿軍攻擊,巴爾瑙爾似乎更危險,所以庫利奇也只能從別洛庫裡哈調兵,因爲他確信以阿爾泰要塞的堅固,最終那個河對岸的第十二集團軍必然不會過河,而只能參與到正面的攻堅戰,那樣只要第十二集團軍不強攻渡河,則洛庫裡哈的安全似乎也就沒有多大問題了。
但庫利奇的指揮經驗確實太少了,他這樣一調動,別洛庫裡哈實力太弱,就給了阿軍一個老大的空子,在得知這番調動後,朗.帕多和王永勝立即更改策略,由王永勝的第五集團軍主力攻巴爾瑙爾,阿爾泰斯克的四十五,四十六師趁機過河,聯手攻克巴爾瑙爾,而比斯克和諾戈爾阿爾泰斯克的第十二集團軍六萬主力則強攻渡河,與第五集團第十八師攻打別洛庫裡哈,爲輕裝南下的第五集團軍第十七師掃清後顧之憂。
並且這樣一來,抄襲阿爾泰後路的軍隊將達到二十萬人,雖然這樣做正面攻堅的部隊變成只有二十萬人,但前後各有二十萬人,兩面包抄夾擊,沒有了後路,阿爾泰的庫利奇十萬主力還不是被關‘門’打狗無路可逃,正面兵力少又有何關係,到時西南同樣有二十萬,同樣可以成爲正面。
“嗯,很好”蔡鍔對聽到戰略意圖得到實現,似乎很滿意,微笑着點頭。
想了一下接着又‘交’代道:“南路攻堅軍團和第五集團軍如有最新電報,一定要立刻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