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商品在新大陸出售會有多少利潤我就不多嘴了,各位股東可以先行選擇貨物,當然這些貨物的關稅還請各人自理,每位股東選擇的金額也請不要超過自己的分賬數字。有股東不願意選擇的沒有關係,我們會在商人買走這些貨物之後直接把現金給他。“
弗里茲話說完,下面的股東們就沸騰起來,弗里茲等了一兩分鐘總算知道他們並不是不滿意,而是覺得半年下來有差不多兩千美元的分紅很可觀了,要知道每個人的本金只有四千美元,過去跑加勒比的時候他們從來沒有得到過這麼高的回報!
穿越大洋的貨物販運當然會伴隨着巨大的利潤,只要沒選錯品種的話,弗里茲在這時候非常的感激有三位高級船員給自己把關,他們常年跑商船對新舊大陸貨物的差價是一清二楚。
“各位請靜一靜,這次前往法國的確收穫很大,但是經歷的風險也非常的高,船隊中的另一條船就被英國軍艦射中了一彈,船尾幾乎全毀。所以我決定在法國海岸變得安全之前不再去那裡冒險,今後都專注於捕鯨活動,因此後面的分紅可能將沒有這一次的數目可觀。”
此時美國商船能夠獲得高額利潤的地方無不附帶有巨大風險,法國以外地中海被北非海盜把持着,南美是英國商品的傳統市場,只有遙遠的東方纔是美國商船能夠隨便出入的海域,但是漫長的航程和一直出沒於此的海盜讓弗里茲毫無興趣。
“沒有關係,只要能夠每年都有這樣穩定的收入,我們不會干涉船長您的決定!”股東中一個老者說道,其他人也附和的點頭。
“其實薩瓦蘭先生您給我們帶來的福音比這條船重要的多,現在東馬里蘭海灘邊上建起的曬鹽架和風車是越來越多,”富勒也插了進來,“許多人發現過去不值錢的海灘地現在僅僅出租都能固定有一筆收入,馬里蘭的海鹽現在賣到了13個州,已經開始把英國鹽趕出市場,您的名字在馬里蘭比州長還響亮!”
弗里茲呵呵應和兩聲,現在名聲響亮固然有好處,但是借錢還是要還錢啊,這個年代名聲帶不來流量,成了小名人真沒太大意義。
對馬里蘭人來說意義倒是很大,北方新英格蘭地區幾年之後也發現了鹽礦,但是他們的製鹽技術落後成本比較高,如果馬里蘭人能夠把製鹽的成本控制住的話,北方製造業又將被馬里蘭搶走一大財源。
不過呢,眼下名聲有沒有用現場試驗一下,看看股東們是否買賬。
“正好我有一個請求要向各位紳士提出來,感謝各位提供給我的三十五個船員解決了我的急需,但他們上船之後一開始表現不是太好,讓行船始終充滿風險波折,我爲了激勵他們向他們做出了一個承諾,讓他們有機會積攢起收入來給自己贖身,所以我想請各位紳士和你們派來的船員籤一個贖身的身價文件,這樣他們也許十幾年後也許幾十年後,能夠有機會賺夠錢成爲自由人。”
現場一下子靜下來,弗里茲的這個提議出乎種植園主們的預料,有人互相交流着眼神,有人沉思。
“我想問一下薩瓦蘭船長,您是想給他們贖身嗎?”
這個詢問可是很容易把自己繞進去,弗里茲明確的回答說:“不,我的激勵方式是讓水手們自己給自己贖身,這期間他們的薪水會繼續交給主人,只有一些獎勵和升職增加的薪水會讓他們攢起來,用來給自己獲得自由。”
“這樣子啊,”提問者有些小失望,他的理解出現了偏差。
“我覺得諸位思考的方式太過於自我,我們當初向薩瓦蘭船長提供這些黑孩子的時候並沒有想要從他們身上得到金錢,只是爲了支持薩瓦蘭船長的遠航事業,這裡邊有我們共同的利益,他們能夠有自由的希望,作爲父親的還能不高興嗎?”富勒及時的發言,強調起共同利益,其他幾個人頓時恍然大悟起來。
“還是富勒先生看的長遠,我目光過於短淺,孩子們能夠有光明的前途,我應該配合薩瓦蘭船長才對!”(有許多黑奴的父親確實就是他們的主人)
剛纔那人又向弗里茲致歉,改變了態度,這讓弗里茲的承諾看來有希望得到落實,但是顯然名聲在這裡邊遠沒有利益這(兩)個字起的作用大。
“那麼下面我們的船還會出去幹活兒嗎?”另一人問道。
“那是當然,冬天到來前會有許多肥滾滾的大鯨從北方遊往南方,捕鯨還可以幹上一個月的樣子,直到找不到它們爲止,後面我們再考慮其他的營生,不會讓各位的投資在那裡落灰的。”弗里茲現在對捕鯨再做出什麼發言已經無人還有異議,他已經成爲這裡對捕鯨最瞭解的專家,而且捕鯨能這麼賺錢也是許多人沒想到的。鯨魚的洄游路線實際上直到很晚才被捕鯨者完全掌握,知識確實就是金錢。
等到股東挑選好貨物一樣樣結算清楚,再把剩下的貨物發賣給碼頭上的商人們,又是兩天過去,船隊即將出發前往北方捕鯨,他們會順着灣流到達紐芬蘭島再順着拉布拉多寒流一路南下,在路上射殺他們遇到的露脊鯨,因爲時間比較短所以這次帶的給養就少上許多。簽下了贖身的身價文書,對黑人水手們來說自由的希望真的就在眼前,他們的情緒更加高漲,弗里茲明確告訴他們,這趟每捕一頭露脊鯨黑人水手一個人能分到三美元。
然而弗里茲這次並不打算隨船隊前往,他把霍爾正式升爲船長,科恩和費曼也各升一階,現在結論已經很清楚,沒有哪家的間諜還會認爲曙光號這種船能夠隨意出沒於大洋,她唯一的優勢就是速度,但是沒有火炮保護自己讓她進入每一個可能帶有敵意的港口都如同進去鬼門關,這就大大限制了其使用價值,而國內航運既然還能讓一大堆慢悠悠的二十噸商船混飯吃,當然沒有那麼多這種快速帆船用武之地。
看着兩條船的帆影消失在巴爾的摩的海灣外,弗里茲拍了下盧伯特的肩,“走吧,把我們自己的賬目好好對一下,等會去尤金家裡吃螃蟹,他吹噓了很久的軟殼藍蟹我這次可要吃個痛快!”
“薩瓦蘭先生,這次出航的收入中在新英格蘭出售鯨肉乾的兩百美元您已經在法國花掉了大半,只剩下二十七美元,但是出售法國貨物和抹香鯨油的收入屬於您名下的共有兩千三百三十美元。如果考慮到四十頭夏洛來牛最後也屬於您,您這收入並不止這個數目。
美第奇先生名下的法國貨物出售後的收入加上現金一共是八千七百六十六美元,現在您已經有錢可以償還改造曙光號的借款了。“
弗里茲搖了搖頭,錢這東西花出去比賺進來困難的多,自己未來的計劃需要許多資金,而且還不能是明面上自己的資金,要不然費這麼大力氣弄個美第奇出來幹啥呢。還錢之後下次還要借錢,就不見得還能遇到赫爾曼那樣同意直接借自己一年期鉅款的金主,而股東招進來容易分錢出去更加的容易。暫時還是用來投資吧,到明年直接還他三千美元的利息。
四十頭牛有點麻煩,因爲人人都看得到,但是卻並未出現在商品目錄上,想了想弗里茲還是讓盧伯特把賬目做平,讓自己再欠債都行,決不能在賬目上留下貪污股東錢的污點。
“船員們的分賬出售法國貨物後現金收入是一萬兩千四百八十美元,扣去高級船員和黑人水手的薪水之後是一萬一千零四十美元,請問這筆錢我該如何記賬?”
“還是按照船員分賬先存着吧,等我想好名目之後再提出去,”船員薪水分賬這可是弗里茲好不容易纔切下來的,經得起查賬,以後最多以船員薪水名義“發出去”。
“另外您從法國販賣赦免文書掙的六千埃居因爲是薩拉號的收入,您可以放心使用,薩拉號去費城販賣的軍火由於政府停擺的原因暫時沒有拿到錢,等到恢復正常後再去收錢。“
這筆“乾淨”的錢對弗里茲來說用處很大,他可以放心的使用它來建立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事業。
“對了,盧伯特,我差點忘記,出海期間你也是高級船員,就比照費曼那一階的工資給你發六個月的薪水吧,那是多少,二百四十美元?”弗里茲忽然想起差點忘記盧伯特的貢獻。
“您是在賄賂我嗎?”盧伯特卻還不領情。
“你想到哪兒去了,你的貢獻比普通船員要大的多,那麼多種法國貨物造冊登記價格,這麼繁瑣的事其他人誰幹的下來!”
盧伯特歪着頭想了想接受了。
“我能問您個問題嗎?您爲什麼這麼愛去冒險?”
“因爲只有冒險我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掙到錢,如果不能賺到更多的錢,單純的冒險就毫無價值,這一點法國的國王們可從來都沒搞清楚啊!”弗里茲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