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攝影記錄心聲 直探都市底層
攝影家何經泰(左)與女友黃宥俞(右)在八斗子岸邊,開設了「好好基地」,讓現代人能在其中找回生活應有的恬淡步調。(鄧博仁攝)
電影《寄生上流》讓大衆看見社會底層悲歡,而在30年前,攝影師何經泰就曾以《都市底層》系列作品,直探城市邊緣,記錄社會小人物心聲,讓人看見臺北的另一面。何經泰回憶,那時臺灣股票最高點,可說是「錢淹腳目」的年代;但在繁華臺北城下的人,未必全都擁有一樣美好的生活,讓他難以忽視,也成爲記錄《都市底層》的起點。
出生於韓國的何經泰,19歲來臺就讀政大哲學系,畢業後投入媒體,血腥的兇殺現場、散滿針筒的廢墟大樓、亂七八糟的居住環境,都深深打破他對臺北的美好想像,「我想像的臺北繁華美好、擁有正常的社會,但在跑新聞的過程中,才發現原來還有另外一個臺北存在。」
濃縮人生 巧妙呈現
都市底層面對鏡頭,有的人願意被記錄下真實面貌,有的人則一再回避,何經泰表示,「笑貧不笑娼的社會氛圍,到現在還是一樣,有些人從南部北上打拚,失敗淪落底層,他也不想讓家鄉的人看到他,即使你跟他很熟了,還是會拒絕拍攝。」
除《都市底層》外,何經泰也推出記錄白色恐怖受難者的作品《白色檔案》,及職災受傷者的《工殤顯影》,作品赤裸真實,一張張照片宛如濃縮不同的人生故事,他巧妙運用不同的呈現手法,讓大衆直視在經濟、政治及勞動領域下,不爲大衆關注的「社會邊緣人」,是如何在社會一隅生存。
何經泰認爲,肖像攝影首要考量議題,「像在我的作品中,我想的是正常社會該有的樣子,攝影創作需要自己發想、撰寫,即使我工作也在拍照,但我不認爲工作成品叫做創作,創作需要找出自己的風格與想法。」
他表示,像《白色檔案》中的政治犯,外觀與一般人無異,甚至更低調,難以用肖像攝影呈現他們的經歷,他便以黑布作爲抽象象徵,代表過往的高壓社會,貫穿系列作品。也因三部系列作品是直探被拍攝者的生命歷程,更需用心傾聽被拍攝者的故事。
何經泰回憶,於《工殤顯影》拍攝期間,由於在旁傾聽勞工的悲慘故事,自己也不禁深受勞工情緒影響,「他們有各種超乎想像的意外,或是與老闆搏鬥的故事,是所有作品拍攝中,讓我情緒最悶的。在美好的社會裡,這些弱勢族羣都應該被照顧到,然而他們依舊辛苦掙扎,落在社會邊緣;我不會說自己的作品可以改善他們的處境,但我希望,他們能夠被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