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祭貿易制裁也枉然 學者披露北京對澳洲的致命罩門

北京正積極將鐵礦需求轉移至巴西與非洲。圖爲非洲鐵礦開採。(圖/路透社)

「澳洲廣播公司」(ABC)15日報導，隨着中國大陸與澳洲的外交關係跌落谷底，北京對坎培拉祭出多項貿易制裁。就在媒體紛紛以陸澳貿易的末日爲題而大作文章時，澳洲對陸的2021年第一季出口總值卻意外成長。澳洲學者麥馬洪(Dinny McMahon)認爲，北京對澳洲鐵礦石的過度依賴，成爲北京的戰略罩門，也是爲何澳洲對陸貿易能成長的原因之一；不過，北京已意識到這一死穴，正積極分散需求到巴西與非洲之上。

文中指出，要證明理想與現實的差距，沒有甚麼例子比近日的陸澳貿易數據更好了。儘管2020年，世界各大媒體紛紛斷言雙方的貿易關係已走入黃昏，但最新的統計數據卻狠狠賞了外界一巴掌。

跌破衆人的眼鏡，雖然北京針對澳洲的煤炭、大麥、龍蝦、葡萄酒與木材限制進口；但澳洲對中國大陸的貿易出口總額，卻在2021年第一季逆勢成長。這不但對澳洲GDP而言是個令人振奮的訊息，更凸顯雙方貿易的赤裸裸現實，北京過度依賴澳洲鐵礦石。

隨着雙方貿易緊張，鐵礦石價值因而飆升並抵銷其他商品的損失，進而重挫北京的意圖。不過，麥馬洪認爲，大陸正努力讓這種尷尬情勢不會維持太久。「北京認爲，對澳洲鐵礦石的過度依賴已成爲戰略罩門」。

其表示，「由於過度依賴澳洲的部份資源，導致制裁無法收效，北京當然會意識到這樣弱點。從長遠來看，這不是其樂見的」。

※對鋼鐵的癡迷

報導指出，在大陸過去的72年曆史中，北京領導人對於鋼鐵生產有着近乎信仰的喜好。在1970年代初期，毛澤東決心成爲全球最大的鋼鐵生產國，並推動農業爲基礎的大陸進入強權之林；此舉卻造成之後的苦難與死亡。直到毛於1976年逝世，其繼承人終於取得更進一步的成就。

1995年，北京終於實現毛所無法完成的夢想，部分原因是利用澳洲出口的鐵礦石。原本澳洲的鐵礦石主要供應日本鋼鐵廠；但北京於1980年華麗現身，迅速的擴張帶來全新、更大的需求，最終讓大陸經濟高度依賴以下過程，即鐵礦石轉化爲各種建築與基礎建設的過程。

大量興建新城市、新公路、鐵路、橋樑與水壩，成爲大陸GDP成長的重要來源，而經濟成長恰是北京維持對民衆吸引力的重要成分。與此同時，利用建設提升GDP也導致難以置信的浪費。大量的蚊子城市、機場、大樓與高速公路，遍佈全陸各地，這些全靠地方政府累積鉅額債務得以建成。

麥馬洪認爲，對大陸來說，刺激經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舉債並建設；但北京早就知道這無法永續，這也是自2016年開始，北京控制舉債額度的原因。這也讓高層開始思索，大陸經濟成長該建立在怎樣的願景之上。

※投注高科技研發

2018年，麥馬洪認爲大陸經濟奇蹟建立在「債務炸彈」之上，終有一日會引爆並引發發災難性的破壞。但僅僅3年，其觀點就發生微妙轉折。「過去幾年北京在金融體系中的措施，讓重大危機爆發的可能性大幅減低，已不像前幾年風險這麼高」。

習近平擔心經濟崩潰引發的威脅，讓北京的經濟優先項目有所調整，北京開始投入研發高科技產品的新企業，並讓民間消費者更多地參與經濟活動。透過將金流流入大陸家庭的口袋之中，創造更多消費並帶動經濟成長。

不過，是否會發生債務炸彈，仍是一項懸而未決的問題。「大陸改革金融體系、資本市場、經濟與大量投資研發，其目的皆指向建立一個低度依賴鐵礦石的經濟體」。

其強調，「但從去年(2020年)起，很明顯的爲因應新冠肺炎，大陸仍嚴重依賴建設與投資，並導致無法根絕自澳洲進口鐵礦石」。目前全球鐵礦石約3分之2流入大陸，而以澳洲爲大宗。

※看好巴西與非洲

雖然澳洲擁有全球最大的鐵礦牀，但並非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多年以來，採礦企業不停開發巴西大型礦牀，雖然充滿工安問題、地質坍塌造成嚴重挑戰。不過，即便挖掘出鐵礦，缺少高運輸量的鐵路線與港口基礎設施。

與此同時，北京將目光瞄向非洲，特別是貧窮西非國家幾內亞，爲大量鐵礦石的新來源。但是，這裡的基礎建設遠遠落後於巴西。該國的鐵礦場距離海岸約650公里，且沒有港口與鐵路等基礎設施。

當然，能夠快速興建基礎建設，是北京擁有的最大優勢之一。即使如此，將巴西與非洲開發至能取代澳洲，仍需要數年的時間。換言之，現階段澳洲與大陸的經濟連結仍會穩若泰山，而澳洲必須爲雙方完全撕破臉時預作籌劃。